得到答案後,上嫵令魅陰為她更衣,很快她一身玄黑色衣裙,出現於等候在殿外的三七麵前。


    這衣裙剛好合身,是蕭長逸讓人去準備的,王府外頭已經亂作一團了,可蕭長逸一聲令下,成衣鋪子哪敢不做生意。


    這不,上嫵身上的衣裙,便是在城中最有名的成衣鋪子中買的。


    不著粉黛的她,依舊傾世不可方物,唯見眉心一抹曼珠沙華,似烈焰般灼熱,令人臣服懼怕。


    一頭青絲被分成兩股,左右兩邊各一條鬆鬆垮垮的麻花辮,垂至腰側,遮住了她那身姿曼妙的腰線。


    既然身份已經公之於眾,她也沒有必要用非流給她的藥水了,故而她洗去了眉心處的特殊藥水,恢複年幼時模樣。


    說她是妖姬,好呀,從現在開始她就妖給所有人看。


    城中剛平息了一場戰亂,令淵帝發愁的事兒多著呢。


    他自是無暇顧及城中防衛,隻一個勁兒令城中各處守衛尋覓鳳錫的蹤跡。


    故而,城門值守鬆懈,上嫵想要出城容易的很。


    她隻需亮出一方出城令牌,守衛便堪堪嚇得一個哆嗦,隨後立馬放行了。


    破損不堪的城門,無一不是昭示著太初的威力,這等子兵器,竟在上嫵手中,怕是淵帝也會忌憚三分。


    上嫵一路打馬往南而行,果真在行至忘憂穀之際,瞧見了前方一道人影。


    暗夜深沉,但上嫵一雙眼眸格外明亮,那道人影她忘卻不得,是鳳錫。


    上嫵對鳳錫的恨到達頂峰,她不顧身後跟著的魅陰與三七,徑直禦馬飛奔而去。


    直到離鳳錫不過幾十米距離時,她輕鬆飛躍馬背,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無數根銀絲自她手指上的太初裏發射而出。


    每一根根銀絲似利刃般,穿透鳳錫的喉嚨,眼睛,鼻子等等,他的每一寸皮膚都被上嫵的銀絲穿透。


    來不及驚呼,更是來不及躲閃,就那樣背對著上嫵站著,感受著生命在一點點流逝,沒有一絲補救之法。


    而上嫵並沒有停止動作,她勢必要讓鳳錫體會何為分屍之痛。


    隨之而來的是,上嫵一聲痛苦的慘叫,“啊……”


    與此同時,被根根銀絲刺穿每一寸皮膚的鳳錫也碎成了一小片一小片肉,混雜著血液,染紅了地麵。


    哪怕夜色暗沉,可那耀眼的血液與碎肉不曾失去光彩,依舊光亮不斷,令人不寒而栗。


    對,上嫵驅動根根銀絲撕碎了鳳錫,在此期間,她沒有一絲遲疑。


    鳳錫已除,太初自是收力,很快根根銀絲消失殆盡,再不見那等子血腥場麵,唯有地麵上的血肉模糊,證明一切。


    上嫵見此,臉上盡是釋然神色,鳳錫死了,她才能解脫,這樣她也能假裝金鑾殿外的每一幕場景都不曾發生過。


    她不曾被人羞辱,不曾被人用劍貫穿心髒,墨寶也不曾用命相護。


    “哈哈哈……”上嫵忍不住內心的瘋魔,肆虐而笑。


    她笑的張揚四溢,卻又那麽的令人膽戰心驚,聽過她笑的人無一不是認為她瘋了。


    三七與魅陰是這麽認為的,饒是站在峽穀上方的蕭長逸幾人也是這般認為的。


    蕭長逸早上嫵一步來到這裏,他料定上嫵會不顧一切劫殺鳳錫。


    依照上嫵的性子,鳳錫不死,她心中執念難消,故而他在臨行時吩咐赤影做了一件事。


    被上嫵用太初撕碎的人並非鳳錫,而是赤影從地牢裏帶出來的一個犯人,把他易容成鳳錫的模樣不是難事。


    之所以能糊弄過上嫵,完全是蕭長逸在賭,他在賭上嫵此刻被仇恨衝昏頭腦,根本沒心思去深究此事。


    不曾想,他賭贏了,可卻並未有多麽開心。


    一旁的鳳錫瞧見蕭長逸盯著峽穀之下的人,且目光裏盡是苦澀,他忍不住開口譏諷,“怎麽,後悔救下我?”


    蕭長逸並不理會鳳錫的話,他仍舊矗立在此,盯著下方光景出神。


    “蕭長逸,你這輩子都將活在悔恨當中,你想要離開帝都皇城,我偏不如你的意,你還不知道吧,顧君衍死了!”


    鳳錫表情猙獰,聲音似有魔力般激蕩在蕭長逸心房。


    這一刻,蕭長逸黑眸閃耀,盡顯殺意,他倒是希望鳳錫說的話是假的。


    “定川二十四諸侯易了主,想知道是誰的手筆嗎?你不是法眼通天?想來自個去查更刺激一些。”


    鳳錫見蕭長逸目光猩紅,便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就知道蕭長逸與顧君衍並非表麵上的毫無關係。


    當年兩人在落霞關的時光歲月,怎會沒有一絲痕跡?


    如今蕭長逸已然在怒火的邊沿,他不添上一把柴都有些說不過去,


    “你這輩子,都將困在帝都皇城內,無法脫身,終日麵臨你最不想見到的人。”


    鳳錫意有所指的往下方峽穀看了眼,複又一笑,“你和她至死方休!”


    蕭長逸知道,鳳錫有意激怒自己,唯有自己痛苦,他才好受。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同情鳳錫了,說他是鳳錫,可也隻是一張皮囊罷了。


    這皮囊之下,還不是夜清璃本人,夜清璃用著鳳錫的臉行走在眾人視野當中,這其中滋味定然不好受。


    試問,哪個人願意舍下自己的容貌,終日戴上一副皮囊存活於世。


    還不是因為世道的逼不得已,夜清璃便是如此了。


    因為逼不得已,所以才改頭換麵,為的是誅殺淵帝。


    可淵帝狡詐,手中一支影衛能平定九州,又豈是夜清璃能誅殺的?


    不過是飛蛾撲火,蕭長逸掩下多餘的情緒,恢複昔日淡漠疏離姿態,


    “夜清璃,這是本王最後一次幫你,你走吧!”


    夜清璃轉身離開之際,獨留下一句話任由蕭長逸品味,“蕭長逸,他日戰場相見,我不需要你的手下留情。”


    蕭長逸簡單四個字,算是回應夜清璃了,“如你所願!”


    待夜清璃背影堅決的離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後,蕭長逸察覺胸口一陣灼燒,燒的他欲要了結自己。


    隨後,唯見他麵色猙獰,終是穩不住身形單膝跪地,雙手扣進腳下泥土之中。


    與此同時,一旁的赤影與墨非兩人也察覺到他的異常,想要伸手去扶他。


    奈何手還未觸碰到他的衣角,他卻猛然抬頭,自眼眸中迸射出來森寒戾氣。


    見此情形,赤影墨非兩人硬生生被逼退了 。


    那來自體內深處的痛苦再也不受他控製,一聲低吼過後,陷入了昏迷。


    這些,峽穀底下的三七與魅陰自是察覺不到,而上嫵就不一樣了。


    她自小服用過靈蟒蛇膽,感官異於常人,可由於峽穀高聳險峻,又有飛鳥途徑上方,留下幾記鳴叫。


    她也僅僅能聽到峽穀上方有響動,至於是人還是別的什麽,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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