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醒來。


    這一覺他睡的非常舒服,頭也比平時清醒了不少。


    剛醒來就看見鹿芷端著兩盤鮮肉從自己麵前走過,他抓住鹿芷的腳腕,問道。


    “你們這是在幹嘛?搞燒烤?”


    鹿芷被嚇了一跳,看到是江陵後,緩過神來,又看了看其他倒地不起的男同學,嘟囔道。


    “你咋比其他人醒的快啊?”


    江陵站起身來,他比鹿芷高了一個腦袋,俯視著鹿芷。


    “應該是「春生草」的效果吧,其實說實話我也不明白這個挨揍技能為什麽要叫春生。”江陵眸光掃中幾個生麵孔,其中還有一個孩子。


    那是個女孩,個子還不到江陵的大腿,她踮起腳尖,正聚精會神的望著烤箱中的蛋撻。


    “這是608(幼兒園)的?”江陵問道。


    鹿芷搖了搖頭,輕聲道,“那小孩是605(火車廂)的,從605出來的還有兩人,一個是那女孩的姐姐,還有一個是散打冠軍,我曾經在電視上見到過他。後來老了,就改在網上教一些防身手段。”


    江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他拿走了鹿芷手上的生肉,徑直朝那女孩方向走去。


    “你好,我叫江陵。”


    江陵伸出手,與坐在小女孩身旁的少女打著招呼。


    少女沒有去握江陵的手,反倒是抱著女孩,用一種充滿敵意的目光望著他。


    江陵笑了笑,縮回了手,鹿芷跟了過來,見狀況有些不對,連忙開口解釋道。


    “他不是壞人,是我們的同伴。”


    “是……是同伴嗎?”少女目光漸漸緩和下來,喃喃自語道。


    “是同伴嗎……是同伴嗎……”


    就像是一個機器人。


    “大哥哥是好人!”小女孩眨著星星眼,一臉童真的說道。


    少女鬆開手,眸中泛起亮光,但又很快熄了下去。


    江陵明白那種目光。


    那是一種被摧殘後的生無可戀,江陵以前看牛頭時,經常看到這種目光,什麽聖女大戰哥布林。


    但他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這種眼神。


    剛想問的問題憋回口裏,他轉頭將鹿芷拉走,問道。


    “這是被摧殘過了?”


    “你用詞真精準。在沒有道德約束下,有些人真的連禽獸不如。”


    “可以細說一下嗎?”


    鹿芷有些怪異的望著江陵,小臉一紅,氣道。


    “你也連禽獸都不如!這你都打聽?!我不知道,而且你想想,那女孩都那樣你忍心問她嗎你?”


    “所以我這不來問你了嗎,小鹿,你跟哥說實話,哥幫你跟老宋牽線。”江陵開出條件。


    “真的?”鹿芷小聲道。


    毫無疑問,鹿芷心動了,她左瞅瞅,右瞅瞅,還生怕別人聽見了。


    “沒想到你真的喜歡宋澤,口味太重了,宋澤一個星期換一次內褲,你不知道嗎?那體育生每天得流多少汗啊。”江陵淡淡道。


    意識到自己被框了的鹿芷,小臉紅的更厲害了,她瞪了眼江陵,羞憤的走了。


    江陵悠然自得的在原地站著,很快鹿芷又低著頭小跑回來了。


    “我終於知道別人為什麽說你賤了,也不明白宋禾是怎麽看上了。”


    江陵臉一垮,故作氣道,“我不開心了,我要天天在宋澤麵前說你愛吃大蒜,嘴臭的厲害,比他內褲還騷。”


    “江哥哥我錯了。”鹿芷立馬服軟。


    “這才乖嘛~宋澤喜歡乖的,你這樣保持下去,遲早能入的了他的眼。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前路漫漫,你現在心思不應該用在兒女情長上麵,而是該想想自己要怎麽活著出去。”江陵悠悠道。


    “好的,江哥哥。我有一計,可叫你獲得那女孩的線索,但你不要問的太過火,我怕散打冠軍抽你。”鹿芷小聲道,說完,她就興高采烈的走了。


    “行,ok。唉,對了。宋禾在哪兒?”江陵忽然問道,叫住了鹿芷。


    “在後廚,給你準備豐富大餐呢~”


    ……


    江陵來到了烤肉區,比起那少女的生無可戀,這散打冠軍倒是與女同學們聊的有聲有色。


    江陵靠近男人,直到這時,他才發現男人左手竟然是假肢,他不動聲色換成了右手,臉上洋溢善良的笑容,笑道。


    “早上好,這位朋友,我叫江陵。”


    男人伸出他的假肢,與江陵握住。


    假肢的質感是冰涼的,同時很沉,給江陵一種稍微用力,他的這雙手就會原地升天的錯覺。


    江陵不知道他是怎麽接的這雙手來,因為正常人根本舉不動,更別說靈活運用串烤串了。


    “你的心告訴我,你本性並不壞,沒有惡意,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男人笑道。


    ——我的法,今夕是何年?


    “今年是明2024年,太和元年。”男人笑道。


    江陵意識到不對勁,飛快縮回手,同時用怪異的目光打量著身前的男人。


    不再冷靜,這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


    “我沒有惡意,我的這支鐵臂並是善良的證明。”男人笑道。


    “你是牧師七階?怎麽可能這裏在場的所有人連八階都沒到,你怎麽可能會有牧師七階。”很快江陵就意識到自己鑽牛角尖了,他瞳孔略有收縮,有些震驚道,“你之前去過異界,你之前就是異靈人?”


    江陵十分篤定自己的猜測,因為關於心靈分麵的異能者,隻有「賭徒」與「牧師」,而江陵之前是見識到過「賭徒」六階的能力,身前男人位格不可能比朱沐還高,所以隻能是「牧師」。


    “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男人。不用擔心,我已經聽不到你的想法。如你所說,我確實是一位七階牧師「悲憐者」。”男人說道。


    ——奶奶的,常玄吃了幾年的官糧,撐死也才八階,這男的是靠什麽方式到達七階的啊?


    江陵心裏猜測,隨即正了正神色,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


    “你……你是怎麽到達七階的?”


    男人沉默了會兒,隨即他用最平淡的口吻,說出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我將他們都殺了,並且深深的懺悔懺悔自己的過錯。沒有早點將他們殺死,而導致一位少女生無可戀,一個女孩失去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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