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麗霞接在手裏,滿眼的驚喜,“雅詩蘭黛,給我的?”


    關之峰點頭,“這次去港島,最後兩個小時逛了逛街,也不知道該給你買什麽。”


    “我看大多數內地人去了港島,基本都買首飾和化妝品。”


    “首飾這些東西太敏感,給你買了也不能戴,回家你還不好解釋。就給你買了這套化妝品。”


    “聽服務員介紹說,這個牌子適合你這個年齡。我不知道具體怎麽用,幹脆就給你買了一整套。”


    閆麗霞激動得直點頭:“嗯,你買的挺對的,這個牌子正適合我的皮膚。”


    “這套東西可不便宜,得三千多塊吧。我早就想買了,可就是舍不得。”


    “沒想到,竟然是你給我買了。”


    隨即,撲過來狠狠親了關之峰一口。


    關之峰笑問:“這一套東西能用多長時間?”


    閆麗霞愛不釋手地挨個看了看道:“我省著點用,半年沒問題。”


    隨即警覺地抬起頭,看著關之峰:“你要幹嘛?”


    關之峰淡淡地笑道:“我還能幹嘛?”


    “你不用省著,用完了我再給你買。”


    閆麗霞把東西往沙發上一放,坐直了身子,看著關之峰嗔道:“那可不行。我怎麽能總收你的禮物。我都沒給你買過禮物呢。”


    關之峰笑道:“我什麽都不缺,你喜歡就好,用完了我再給你買。”


    閆麗霞道:“那不行。再說,這東西死貴貴的,買一次就行了。”


    關之峰說道:“化妝品可是一分錢一分貨,這個牌子據說都是植物提取的,不傷皮膚,對你這個年齡的人最合適。”


    “你就放心用,用得好,告訴我就行。”


    閆麗霞搖搖頭:“那絕對不行。我要一直用這個東西,我家那口子肯定會問我,怎麽這麽舍得花錢?”


    關之峰就問:“對啊,我也擔心你回去該怎麽說呢?”


    閆麗霞道:“這次,我就說我閨蜜的朋友是專櫃上的,正好搞五折優惠活動,我就買回來了。”


    關之峰笑道:“那下次再搞活動不就行了。”


    閆麗霞又搖頭:“哪有那麽多便宜的事兒?”


    “再說了,即使五折還要將近兩千塊呢,他知道我舍不得。平時我就挺節省的,隻買幾百塊錢的化妝品。”


    關之峰道:“麗霞姐,幹嘛那麽虧待自己,該花就花,該打扮就打扮,何苦呢?”


    閆麗霞沉默了一下,指著滿桌的飯菜道:“不說這個了。咱倆是不是該吃飯了,一會兒又該涼了。”


    關之峰笑著舉起酒杯,兩人碰杯。


    吃了一會兒,關之峰抬起頭問道:


    “麗霞姐,你不是說,找我有事要說嘛?”


    閆麗霞再次舉起酒杯,和關之峰碰了一下。


    互相望著,各自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閆麗霞臉色有些凝重,“其實,這事我本來不想跟你說,關鍵是你也幫不上什麽忙。”


    關之峰知道這是閆麗霞說話的一種方式,無關矯情,隻是喜歡這樣。


    就鼓勵道:“說來聽聽,哪怕幫你出出主意,也不一定呢?”


    “唉!”閆麗霞歎了口氣,“這是兒挺煩人的,可我一個鎮上的小辦事員,也沒什麽人可以求助。”


    “想來想去,我覺得和你最親,就想著等你回來,讓你幫我想想辦法。”


    “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閆麗霞的父母在縣城東城建材市場附近有一處老房子,是個小院,前麵有兩間房屋被其哥哥嫂子開了間小賣店維持生計。


    那裏屬於城中村改造項目,在一年前準備開發。因為拆遷補償問題,開發商與二十三戶居民一直無法簽訂拆遷協議,被群眾多次上訪而停了下來。


    十天前,開發商糾集了五十幾名社會人員,趁拆遷戶不備連夜暴力拆遷。共有十幾戶沒簽協議的居民房屋被強拆,其中就有閆麗霞父母的房屋。


    在房屋被拆的過程中,閆麗霞嫂子先聽到動靜出來阻止,被強拆人員摁倒在地,強行架出院子。


    閆麗霞的哥哥見到後,從屋裏出來,一邊喊人一邊喝令他們放了他的女人。


    那夥人根本不聽,立即對閆麗霞哥哥用棍棒進行毆打,並準備強製帶他離開房屋。


    閆麗霞的哥哥扛不過,被打倒在地。


    情急之下,他操起牆邊一把收割莊稼的鐮刀,對著那些強拆人員亂揮、亂砍。


    結果,將三名強拆人員砍傷。


    隨後,更多的強拆人員上來,把她哥哥打倒在地,並架出院子。一對兒女在屋裏嚇得直哭,也被趕出屋子。


    閆麗霞哥嫂被那些人用膠帶綁住手腳、封住嘴後,用車拉出縣城十多裏,扔在路邊。


    與此同時,強拆人員使用挖掘機對房屋進行了強拆。


    說到這兒,閆麗霞眼裏流出了淚水。


    “竟然有這樣的事兒,太不像話了。”關之峰使勁一拍桌子。震得杯盤紛紛跳起。


    以前就聽說過,全國各地經常有類似暴力拆遷的事情發生。沒想到,閆麗霞家裏竟然也遭受了這樣的不公。


    見閆麗霞一直在流淚,關之峰拿起紙巾,遞給她。


    “謝謝!”閆麗霞接過來,擦拭著淚水。


    稍停了片刻,閆麗霞又道:“這還不算什麽?”


    “那些人拆了房子後,又到派出所報了警。說我哥拿鐮刀砍了人,住進了醫院。結果,我哥嫂在往回走的半路上,又被派出所抓走了。”


    “怎麽會這樣?”關之峰不忿道,“你哥這屬於正當防衛,他們憑什麽抓人?”


    閆麗霞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道:


    “他們說,我哥砍的那三個人,鑒定是一個重傷,兩個輕傷,構成了傷害罪,說是最少要判七到十年呢。”


    關之峰追問:“哪個派出所?”


    “城關鎮。”


    “又是城關鎮。”關之峰想起處理電影院打人事件的,也正是城關鎮派出所。


    當時,派出所民警讓自己去所裏配合調查,分明就有被收買的跡象。


    這次對於閆麗霞哥哥這件事,同樣不排除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再者,就憑閆麗霞開口求自己,也不能不管這件事。


    除了與閆麗霞的個人關係外,關之峰對開發商強拆老百姓房屋這樣的事,早就很義憤。


    雖然不知道開發商與派出所之間的貓膩到底有多深,但他決定幫閆麗霞掙回這口氣。


    關之峰對閆麗霞道:“麗霞姐,這件事我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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