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人下了劇毒而死。”麻金特看出了些眉目。“還是接著往裏麵走吧,一會出來再收殮屍骨。”道姑開口說話。


    一直和花背蛤蟆對峙的小僵屍折了回來,小一動不動,看著屍骨,有些失神的感覺。


    小蛇將令牌收了起來,點頭說道:“是,將牌子帶回去後,可以查出是龍家何人所持,屍骨背回去,就能查出死於何毒!”


    小僵屍呆呆看了一會屍骨,繼而轉身忽然一喊,對著甬道中的蛤蟆一頓暴喝,聲音更大,更狂躁,證明此刻小僵屍的心情不太好。小僵屍一陣叫喝,花背蛤蟆也在咕咕地叫著,雙方現在是暗中較勁。


    我心中隱隱覺得,這龍家人的白骨,和這小僵屍有關係?


    小蛇忽然走到我的身邊,低聲說道:“蕭關,剛把令牌放入黑包之中。我感覺那老沉的四眼蟾蜍動得很厲害!”


    小蛇看了一眼我,眼神交流,示意我注意老道士。我微微點頭,本想將四眼蟾蜍取出來,可是老道士就在身邊,我實在不想他發現,就讓小僵屍背著。


    我想了一會,小聲說道:“你快把包給小僵屍背著,我覺得有希望不動刀兵走過去了。”


    四眼蟾蜍是蛤蟆家族之中的寶物,是川南阮家的寶貝,很可能是蛤蟆之中的至尊,或許這些毒蛤蟆是可以感覺得出來,讓小僵屍背著走在前麵,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小蛇還是信服了我。我接過黑包,伸手進去,把黑包裏麵的四眼蟾蜍,用紅線封住的嘴巴解開了,然後讓小僵屍背住。


    麻金和麻銀的身子擋住我的動作,老道士並沒有發現暗中的動作。花背蛤蟆一陣叫喊聲之中,還可以掩飾四眼蟾蜍的叫聲,我心中期盼,希望老道士沒有發現。


    花背蛤蟆此起彼伏地叫喊,就連入口處的樹蟾也在叫喊。


    小僵屍踢飛了第一隻毒蛤蟆後,後麵的蛤蟆自覺移動,咕咕地跳動了,落到水中,石頭上,咕咕地叫著,像是列隊歡迎。毒蛤蟆跳著離了道路,我們跟著走了過去。毒蛤蟆再也沒有走上來,我快速追上小僵屍,接下小蛇的黑包,深入進去,又重新綁住了四眼蟾蜍的嘴巴。


    老道士目光看過來,充滿了狐疑。換上了一個火把後,接著往前麵走,進入了一個開闊的洞穴,洞頂很高,足足有幾十米。


    隨即,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傳來,是蘭花才有的獨特芳香。我在養花鬼王的花房中,就聞過這種幽香。這幽香十分清香,比二十年陳釀的五糧液還要香,幾乎醉倒了眾人。


    一株枝條藍黑,但是花束幽藍色的蘭花出現在眼前!


    “是九幽蘭,是九幽蘭。”道姑佩蘭忍不住叫道,卻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在終南山一帶苦苦尋找了十幾年,終於在這裏找到了。


    老道士也很激動,說道:“佩蘭,終於找到了。”老道士已經移動身子,準備搶了。眾人都已看了出來,洞穴的肥沃土壤之中,隻有一株開花的九幽蘭。


    “花是我們找到的,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小蛇看出了老道士的詭計,忍了許久,終於破口罵道。


    “你……龍家丫頭……龍帝不在這裏,我會怕你嗎……”老道士袖子一甩,有些猙獰地叫道。


    “蟲王,快看!”麻金喊道。


    忽然,九幽蘭在動了,慢慢地上升。


    莫非九幽蘭真的可以跑動,我心中想道。


    看了一會,發現是一隻巨大的東西抬著它上升,在那東西的背上,有厚厚的肥沃土壤,九幽蘭在上麵紋絲不動!


    我最開始以為是一隻巨大烏龜,但發現看錯。那東西皮膚和附近土壤幾乎是一種顏色。


    眾人瞳孔一縮,它分明就是一隻巨大的蛤蟆。我揉了幾下眼睛,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蛤蟆。


    在沒有見到它之前,我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大的蛤蟆。


    ..


    第十一章、第一次爭奪


    不僅僅是我。


    原本爭吵的老道士和小蛇都停止了爭吵,被眼前的一切鎮住了。


    大蛤蟆從洞穴中的黑土之中,慢慢地動彈,蹲在地上,前肢伸直了,一些土壤從它後背掉下來,但是背上依舊留著一層土壤,對背上的九幽蘭,並沒有任何傷害和破壞。


    而後又保持了一個穩定的姿態,不再動彈。它側麵正對著我們,我可以看到側麵的一些斑點。


    我深吸了一口氣,被這種膚色醜陋,身子高大的景觀驚呆了。這隻蛤蟆足足有一輛小汽車那麽大。說它是奇跡,再合適不過。可能九州大地之上,也隻有這麽一隻大蛤蟆了。小蛇雖說對蟾蜍蛤蟆有天生的恐懼,此刻恐懼也被震驚代替了。


    麻金和麻銀為人樸實,對於這種神奇的景觀,發自內心的敬意,雙雙跪在地上,對著出現的大蛤蟆,虔誠地磕了三個頭,每一下都磕在地板上,嘴中念叨,一些苗語。


    我和小蛇一個在湘西長大,一個在黔貴生長,聽得懂這話裏麵的意思,說的是打擾你山神大人,我們來這裏,並無惡意的意思,希望山神大人不要心生芥蒂。


    兩人跪拜之後,起身站了起來,表情肅穆地看著大蛤蟆。“麻金、麻銀,蛤蟆不是山神,就是一種動物而言。”我告訴他們。兩人還是畢恭畢敬,絲毫沒有被我的話影響。


    麻金說道:“即使不是山神,也有可能是山神大人養大的。而且它本身就是一種神聖之物,它若能接受我們的跪拜,必定是我們的榮幸。”麻銀也點點頭,說道:“是的,蛤蟆大人如果能接受我們的跪拜,必定是我們兄弟二人無上的榮幸。”


    我心中暗暗搖頭,麻金和麻銀是非常質樸之人。忽然發現一旁的小蛇早已是淚如雨下。


    我急忙問道:“怎麽了,小蛇,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哭了!”小蛇悲傷地說道:“蕭關,九幽蘭已經找到了。可是小青蛇卻不見了。我想它已經死了,不願意我們看到它最後的樣子,就躲起來了,我們可能再也找不到了!”一時之間,我找不到話來安慰小蛇。


    紅臉的小僵屍站在一旁,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這句話,低下頭在想著什麽。


    小蛇忽然一咬牙,指著小汽車一般大的大蛤蟆喊道:“是它,是它,一定是它吃了我的小青蛇。我要找它算賬。”我拉住小蛇,說道:“小青蛇沒有實體,大蛤蟆不會吃掉它。”小蛇看了一下我,問道:“是嗎?”


    我點點頭。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變得越發奇怪了。大蛤蟆四肢發力,就往洞穴裏麵更深去跳動,落在地上,一股微風吹來。大蛤蟆整個過程十分安穩,背上麵的土壤穩穩地不動,九幽蘭穩穩地躺在上麵。


    “原來九幽蘭可以跑,是因為它長在一隻大蛤蟆身上。”佩蘭豁然開朗地說道。老道士舉著火把,說道:“就是一隻呆笨大蛤蟆,我跳上去將九幽蘭采下來。”


    麻金和麻銀聽到這句話,兩個人擋在老道士麵前,喝道:“是小青蛇找到的,沒有你們半點功勞,你們漢人是講道理的族群,難道這個道理都不懂嗎?”兩人皆用異常憤怒的眼神看著老道士。


    老道士左腳邁出,一雙眼珠子又在收縮,精光聚在眼仁裏麵。我察覺到了這一點,從身邊把麻金和麻銀推開,說道:“道長,又用奪舍嗎!”我隨即對麻金和麻銀說道:“不要看他的眼睛,看他的手。”


    眼神可以控製人,不能再看。看著他的手,根據他手的動作來判斷老道士的方向。


    “是的,蟲王。”兩人應道。我瞪大了眼珠子,笑道:“你如果喜歡用奪舍的辦法,就看著我的眼睛。”大蛤蟆跳動之後又不動,落在地上,咕……地叫了一聲,聲音很大,聲音在洞穴裏麵回蕩。


    老道士說道:“蕭關,上次中了你的歪招。這回我不會上你的當的。”老道士話聲一落,兩隻手同時動彈,直接攻擊麻金和麻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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