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胖哥!曹叔發生什麽事了?”


    “戚師姐!到底是誰對曹師兄下的毒手?!”


    “......”


    大殿眾人的反應,與秦陸如出一轍,皆是震驚中又帶著憤怒,紛紛對曹默與戚曉鳳著急發問。


    秦陸霍然起身,雙目之中殺機四溢,沉聲喝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戚曉鳳臉上滿是悲痛,緩緩道:“掌門,老曹他不是被人殺死的,他,他可能是因為築基失敗而死......”


    此話一出,全場瞬間一靜,眾人都在同一時間反應過來,頓時相顧無言。


    上方的秦陸則是一怔,滿腔怒火轉瞬之間消失無蹤,神情呆呆地坐回椅子上。


    是啊......


    曹雲西外出衝擊築基已有四年時間,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傳回,要是成功的話,早就該回來了才對。


    而他之前衝擊築基已經失敗過兩次,第三次衝擊的凶險程度可想而知,失敗率高達七八層,九死一生也不奇怪,極有可能隕落。


    “唉......”


    秦陸目露茫然的歎息一聲,有氣無力問道:“你們是如何得知這事的?”


    戚曉鳳一臉哀傷,喃喃回道:“老曹在出門時就與我們母子說過,他外出衝擊境界,不論成功與否,都會在三年內回來,如果回不來,就代表他已身死。”


    “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以為他隻是被事情耽誤,但到了今日,已經過去四年時間,他……他應該是死了。”


    隨著戚曉鳳的講述,整個大殿陷入一股悲傷的氣氛中。


    “原來如此……”


    秦陸內心痛切,腦海不斷想起曹雲西的樣貌,還有往日之事......


    記得當年在無極坊時,他就與曹雲西結識,後來因為曹默的借靈石一事,更加加深彼此之間的關係。


    之後由於坊市靈米供應不足,他們一同去到妖獸森林,獵殺了多頭一階後期妖獸,賺到第一桶金。


    後來他們一起離開無極坊,去到白玉坊,眾人抱團取暖,白手起家,從無到有,建立了聞名整個白玉坊的秦門一脈。


    最後跟隨來到渭天界,一同建立了青玄門。


    這麽多年下來,曹雲西帶著自家妻兒,可謂是為青玄門付出極多,立下汗馬功勞,絕對算得上元老中的元老。


    想到曹雲西如今極大概率已然身死,秦陸不由默然當場,一個個念頭從他腦海中翻滾不停,死或者生、陰或者晴,胡亂的感悟著。


    眾人見此,也不敢隨便說話,整個大殿都變得安靜下來,一片靜寂。


    安靜許久,最後還是顧月打破沉默,她開口道:


    “修真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在諸天萬劫中尋得一線生機,大道劫難變化萬千,全憑各人的努力與造化,我想,曹雲西即便沒有成功,也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遺憾......”


    這番話,聽著眾人紛紛抬頭,眼露堅定。


    秦陸揉了揉眉心,疲憊地回道:“顧長老所言極是,修仙本就是為求超脫天地,若是畏懼劫難,大道難成。既然此事或許已成定局,那就辦好喪事吧......”


    戚曉鳳和曹默聞言,立刻跪了下來,淚流滿麵,叩在地上感恩戴德道:“多謝掌門!”


    秦陸望著跪在地上的母子,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悲痛,想了想,看向另一個滿臉悲戚之色的男人,輕言道:


    “陸賢,你身為禮典執事,喪葬一事由你負責,可有問題?”


    陸賢抹了一把眼淚,虛弱拱手道:“沒問題......”


    秦陸想了想,繼續道:“本派目前尚無宗祠,你可於後山找一處風水寶地,布置好祠堂與墳地,擇日舉辦喪事。”


    “是。”


    ......


    原本歡快的大殿,由於發生曹雲西一事,氣氛變得很是凝重,隨後在秦陸的一聲令下,眾人盡皆散去。


    陸賢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找到一處風水極佳之地,組織眾多弟子一起修建,短短數日就建好祖宗祠堂,並且找好棺柩,定好墳地位置。


    陸賢忙前忙後足足一旬日,最終定下一個良辰吉日,正式開始下葬曹雲西。


    由於沒有屍身,棺槨中隻是放了曹雲西一些曾經的衣物,還有一些低階法器與符籙,算是簡單的遺物。


    下葬當日,全門上下統一身穿白衣,戚曉鳳與曹默則是一身縞素,披麻戴孝。


    而在葬禮開始時,身為掌門的秦陸語重心長念了一大段祭文,隨後就正式發送了曹雲西。


    一陣忙碌過後,這場簡樸而又莊重的葬禮就算是結束了。而曹雲西的獵獸執事一職,也暫時空置了下來。


    在喪事結束當晚,秦陸去找到陸賢,又吩咐了一件事。


    “老陸,我突然想起一事,你明日與你夫人一同去到坊市,找到一個煉器師,邀請來到門中幫忙煉製法器。”


    “什麽法器?”陸賢問道。


    “魂紙。”


    這是一種特殊法器,由修士身上的頭發,指甲,鮮血,體液,靈氣等物製作而成的一張白紙。


    此物能代表修士的生命力,主人衰弱時,白紙會燃燒不止。恢複健康後又恢複正常大小,死亡時則會化為灰燼。


    這是許多大宗門都會煉製的法器,將其懸掛在祖宗祠堂當中,並安排弟子日夜駐守,一旦發現異常,就可及時匯報。


    此次曹雲西的變故,讓秦陸突然想到這事,當即開始著手準備。


    “門中全部人都要煉製【魂紙】嗎?”陸賢問道。


    “除了記名弟子,其他人全部收集,你請煉器師回來後,組織大家在青雲大殿門口集合就行。”


    “好,我明白了!”


    見到事情已了,秦陸起身離開陸賢院落,衝天而起。


    回到青雲峰,居高臨下,秦陸看到後山仍有一絲光亮,他知道,那是戚曉鳳與曹默正在墳頭守孝。


    在俗世之中,尊親去世之後,往往都要守孝,三年之內停止一切娛樂和交際,表示哀悼。


    雖說在修真界,這方麵的規定並不多,但一般而言,也都要守孝一月。


    “唉......”


    秦陸輕微歎了口氣,帶著幾分無奈,降落身形回到住處。


    逝者已矣,生者當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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