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拉基點點頭,戴上他的笑臉麵具,低聲說道:“我給你三天時間,跟他們告別,然後我會在渡口那邊等你。”


    夏雨欲言又止,眉頭微皺,猶豫了一下:“協會...”


    瑪拉基冷靜地看向他,眼中帶著一絲洞察:“協會並不是惡的培養皿。但即便是我們,也不了解這個組織的運作核心。他們自稱代表正義,但卻是一種迂腐的正義。他們隻是在規則的框架內對抗罪惡,永遠不願越過那條線。而那條線,有時候正是惡得以橫行的護欄。他們的力量最多也隻是行使某種監察權,卻無法從根本上改變什麽,更無法真正為正義的民眾獲取公平。”


    瑪拉基的聲音帶著一種深刻的沉痛,仿佛在揭開協會的虛偽外殼,露出那隱藏的軟弱與無力。他的目光堅定而深邃,似乎透過那些繁文縟節,看到了真正的核心問題。


    夏雨點點頭,若有所思:“我認可你的觀點,但有一點讓我感到好奇...協會的主控者,他的麵貌,跟你幾乎一模一樣。”


    瑪拉基沉默了一會兒,目光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複雜而深邃。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是這樣啊...也許,他們是我的兄弟也說不定。我們兄弟之間,長相都很相似。”


    他說這話時,語氣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似乎在暗示著某種未曾揭露的秘密。夏雨的心中泛起一絲不安,這背後藏著無數複雜的真相,而這些真相,如同無形的迷霧,將他們的命運緊緊纏繞。


    窗外的陽光依舊灑落進來,但那光芒中仿佛帶著一絲寒意,提醒著他們這條路的艱難與不可預測。


    “你說兄弟?”夏雨感到訝異,眉頭微蹙地看向瑪拉基。


    地下王國的王子,為什麽會在地上行使正義?他的疑惑像是從心底深處湧出的一聲歎息。


    “我還以為你們都是被自己的欲望所掌控的惡人。”夏雨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解與嘲諷。


    瑪拉基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透過麵具顯得深邃而複雜,仿佛在思考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終於,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


    “也許是這樣的,但並非每一個人都是如此。我們十五個王子之間的性格差異極大,的確有極致的惡人,也有像我這樣行走於黑暗之中的正義者。這或許與我們成長的地方和經曆有關。即便是同一個人在不同的地方成長,也會變成不同的人。”


    他的話語中帶著某種沉重的感歎,仿佛回憶起了那些被自己視為兄弟的王子們的模樣。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選擇和命運,無論多麽相似的血緣,也無法決定每個人最終的走向。


    夏雨靜靜地聽著,心中不由得掀起一陣波瀾。他點點頭,眼神柔和了一些,仿佛理解了什麽:


    “是的,成長的環境和遇到的人真的很重要。如果沒有我的姐姐夏琳,我也許也會變成像他那樣的人吧,心中充滿怨恨和絕望,隻懂得索取和毀滅。”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病房窗外,透過玻璃望向遠方的海平麵。那一抹深藍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無比純淨,似乎是一片永遠無法被玷汙的淨土。


    夏雨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帶著一絲遙遠的思緒和淡淡的憂傷:


    “姐姐是那樣的善良,總是教導我,無論如何都不要讓心中的光芒被黑暗吞噬。可她最終還是被這個肮髒的世界所傷害。我不知道,如果沒有她,我會變成什麽樣。”


    瑪拉基注視著夏雨,仿佛能看透他內心深處的掙紮和痛苦。片刻後,他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堅毅和堅定:


    “你說得對,成長和經曆確實影響著我們每個人。而我們,也必須為這些經曆做出選擇。你不想變成那樣的人,所以你選擇了活下來對抗黑暗,而不是向它妥協。”


    夏雨沉默地看著瑪拉基,那種複雜的情感在他的胸口翻湧。他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無言。


    瑪拉基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柔和,他走到窗邊,和夏雨一起注視著那片遙遠的海平麵,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


    “即便是在地下的黑暗王國,我們也有選擇的自由。每個人都有光明和黑暗兩麵,而正義的存在就是要讓光明戰勝黑暗。正義從來不是一種純粹的存在,它並不完美,也並不總是正確,但正義的核心是為了守護那些無法守護自己的善良人們。我們要對抗的,不隻是罪惡的行為,更是人心中的黑暗。”


    夏雨沒有說話,但他的眼中漸漸泛起了某種光芒,那是一種決心,一種重新站起來的勇氣。


    “你說得對,”他終於開口,聲音堅定而有力,“我不會再猶豫了,無論有多艱難,我都會守護自己珍視的一切。”


    瑪拉基輕輕一笑,轉身走向病房外。他的背影在陽光中拉長,仿佛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充滿了一種莫名的超然感。他在離開前,忽然回頭,語氣裏帶著幾分戲謔:“我會在約定的地方等你,至於做什麽,等你到了我才會告訴你。順便,你也可以找個麵具戴戴,或許會更適合你現在的身份。”


    說完,瑪拉基的身影仿佛一陣風般,消失在病房的門口,隻留下那扇緩緩合上的門,輕微地響了一聲。


    夏雨沉默良久,腦海中思緒萬千。他明白瑪拉基話語中的深意,也明白自己此刻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上。選擇的道路,注定充滿荊棘與未知,但他已經決定,無論前方如何,他都不會退縮。


    “告別啊……”他低聲喃喃,目光從沉思中漸漸清澈起來。


    夏雨走向窗邊,目光越過玻璃窗,看向醫院主樓的方向。那棟曾經高聳的建築此刻幾乎被焚燒殆盡,黑色的煙霧不斷升騰,殘破的牆壁裸露在空氣中,它代表的是一個被摧毀的過去,隨風逐漸消散。


    陽光透過濃煙灑落,映照在那棟已殘破不堪的大樓上,祂在為逝去的一切畫下最後的光芒。夏雨注視著那棟大樓,心中湧起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一切,就像一場漫長的噩夢,而他終於醒來,看到了新的曙光。


    他的手指輕輕撫上玻璃,透過那冰涼的觸感,他仿佛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沉穩與冷靜在逐漸回歸。


    眼前的廢墟代表著過去的一切,那些悲傷、絕望、憤怒,都隨著這一場大火化為灰燼。而他,必須要向前走,走向自己命運的下一章。


    視角隨著他的目光向外飄去,一隻白鴿從廢墟中振翅而起,帶著潔白的羽翼掠過煙塵與餘燼。它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飛向遠方。


    陽光灑在它的羽毛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象征著某種希望與自由。


    白鴿穿過城市的高樓與密集的街巷,翱翔在蔚藍的天空下,掠過一座座屋頂,最終來到了城中一棟輝煌的建築。


    這棟建築的外牆鑲嵌著大理石,閃爍著冷冽的光澤,巨大的玻璃窗反射出金碧輝煌的光影。


    白鴿輕巧地降落在建築的二樓陽台上,振動翅膀停駐在雕花的欄杆上。它的頭微微偏轉,透過透明的窗玻璃望向室內。


    窗內,一場場賭局正在進行。豪華的房間中,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映照著各色人等的麵容。


    有些人穿著考究的西裝,神情冷峻,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桌上的牌局;有些人則穿著華麗的禮服,手中拿著香檳杯,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微笑。


    房間的一角,一名中年男子低聲與另一人交談,目光時而瞥向牌桌,充滿了算計與心機。


    另一邊,一位年輕的女子雙手環抱,看似漫不經心地倚靠在牆邊,目光中卻充滿警覺,時刻關注著賭桌的變化。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興奮的氣氛,每一次下注、每一張翻開的牌,仿佛都牽動著眾人的神經。


    桌上的籌碼堆積如山,閃爍著誘人的光芒,而賭徒們的眼神中則透出狂熱與貪婪,仿佛這場賭局不僅是為了金錢,更是為了某種看不見的力量與榮譽。


    一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坐在中央,他的麵容沉穩,目光犀利,仿佛洞悉一切。


    他慢慢地抬起手,將一張牌緩緩推向桌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周圍的對手們紛紛皺起眉頭,神色複雜。


    似乎在這一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那張牌上仿佛承載著無數人的希望與恐懼。


    白鴿在陽台上微微振動了一下翅膀,對眼前的一切充滿了短暫的好奇。


    陽光在它的羽毛上流淌,閃耀著潔白的光芒,它注視了一眼眼前這棟建築裏所發生的種種,然後展翅而起,輕盈地掠過陽台的護欄,重新投入到蔚藍的天空中。


    它的飛行軌跡優雅而堅定,仿佛一縷自由的風,穿越層層城市的建築,劃過這片充滿欲望與貪婪的天空,漸漸消失在遠方的天際線中,隻留下那棟大樓裏的人們依舊被困在各自的命運之中,未曾覺察到這自由的瞬間。


    室內的賭局仍然在繼續,仿佛命運的齒輪從未停止過轉動。


    賭徒們的世界裏,眼前的籌碼和翻飛的紙牌才是他們全部的存在。空氣中彌漫著煙霧,窒息般的緊張氛圍彌漫在每個角落。


    紅綠閃爍的霓虹燈不斷閃耀,光影交錯間,仿佛時間在此處都變得模糊不清。


    “哈哈,我又贏了!”一聲輕鬆而充滿得意的笑聲劃破了喧囂,一台老虎機的彩燈歡快地閃爍起來,慶祝著勝利的時刻。


    一位少年坐在老虎機前,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的手輕輕地握住拉杆,似乎一切盡在掌控。少年麵容俊美,光潔的額頭映射著燈光的閃爍,高挺的鼻梁下,雙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既驕傲又不羈的神情。


    線條流暢的臉頰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宛如雕刻般的五官,引來無數羨慕和嫉妒的目光。


    他的身旁,一名頭發亂糟糟的賭徒用貪婪的眼神看著少年那充滿硬幣的盤子。


    這個賭徒看上去就像是剛從街頭上流浪而來,滿是汙漬的衣服掛在身上,破舊但倒不顯得肮髒。


    他盯著少年的勝利,發出了一聲歎息,羨慕地說:“人和人的運氣真是沒法比啊,我這都玩了多少次了,從來沒這麽走運過。”


    旁邊的賭徒們也紛紛附和,低聲交談著他們的嫉妒與無奈。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調侃道:“是啊,這小哥不但長得帥,還這麽走運,真是老天不公平啊!”那少年聞言,隻是微微一笑。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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