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助理是吧?”江可妍問道。


    她倒是先平下心情,主動同白雨寧搭了話,搞得白雨寧還不知所措起來。


    白雨寧頓了頓,禮貌道:“你好,江小姐。”


    江可妍抱著手慢慢走到她麵前,趾高氣昂地問:“那天,是子寒送你回去的?”


    架勢像是逼問小三的正宮一般,讓白雨寧感覺不太舒服。


    “是的。”白雨寧勉強笑了下回道。


    “他那天,沒回家。”江可妍緩緩吐出幾個字,語氣十分篤定。


    她那晚可是在紀子寒家門口等了一整晚,結果連個影兒都沒見著。


    白雨寧一下便猜測到,江可妍那晚或許是想跟紀子寒走的,但是後麵為什麽沒有跟上來,這倒是有點不合邏輯,就算紀子寒扶著她,也不耽誤她跟著。


    而江可妍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她這麽確定紀子寒那晚沒回家,難道她那晚就在他家等著?


    白雨寧目光複雜地看向江可妍,回答道:“是嗎?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那天不太舒服,記不太清了。”


    “不清楚?”江可妍美目一眯,眼光審視起她來。


    “你老實說,你那晚是不是和子寒一起?”江可妍盯著白雨寧上下打量,目光聚集在她捂住脖子的衣服上。


    突然,她眉頭一緊,竟直接伸手過來用力揪住了白雨寧的衣領。


    白雨寧一時沒料到她會直接上手,畢竟兩人根本不熟。


    結果耳邊突然傳來撕拉一聲,薄薄的針織麵料被她鑲了鑽的長指甲勾爛,一下就抽了絲散開。


    白雨寧光溜的脖頸和上麵明顯的痕跡瞬間大剌剌地被敞露在空氣中,她霎時反應過來,立馬甩開江可妍的手,起身後退兩步護住衣服。


    “你!”江可妍瞠目結舌地指著白雨寧脖子,愣聲道。


    “你什麽你!”白雨寧哽她一句,也氣得不輕。


    這衣服她買了隻穿過一次呢,就這麽沒了。


    李恩和蕭彥聞聲轉過頭來,李恩率先注意到白雨寧的衣服,嚇了一跳。


    等她回過神,立馬便衝了過來,像雞媽媽護崽一樣將白雨寧護在身後。


    她氣勢洶洶朝江可妍道:“喂!你誰啊!要幹嘛!”


    江可妍還指著白雨寧發愣,似乎剛剛的事情驗證了她的某種猜想,可她明顯無法接受事實。


    “你這個狐狸精!肯定是你勾引子寒!”愣了半晌,她終於憋出一句狠話。


    白雨寧頓覺煩躁。


    他媽的,又是狐狸精,我都要煩了,來回就那麽幾句,這江可妍怎麽跟謝晴晴似的。


    “可妍,怎麽回事啊?什麽狐狸精?”蕭彥跟傻子似的看著她們三人,一頭霧水。


    “你說誰呢你!”李恩叉著腰,一把拍開她指向白雨寧的玉手。


    江可妍吃痛收回手,大概是越想越氣,眼中怒氣也越來越盛,一下便不管不顧地繞過李恩,朝白雨寧衝過來。


    白雨寧頭頂頓時傳來一陣刺痛,才反應過來:媽的,這個臭女人,竟然敢扯我寶貴的頭發!知道我加班掉了多少頭發嗎!


    李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忍不住大吼一嗓子:“你他媽到底誰啊!敢欺負我女兒!我跟你拚了!”


    於是也不管不顧地衝了上來。


    白雨寧一手護著衣服,一手抓住江可妍的手:“江可妍!你幹嘛!放開我!”


    而江可妍卻發了瘋一般,完全聽不進去,拽著白雨寧就要往吧台撞去,力道下了死勁兒。


    得虧白雨寧力氣大,穩住幾分,不然這會額頭上多少得磕個窟窿出來。


    不過即便如此,她踉蹌幾步,額頭還是不小心擦到了吧台邊緣,痛得她低呼一聲。


    李恩聽見白雨寧痛呼,便也死死抓住江可妍的頭發往後拉。


    江可妍痛得嗷嗷大叫,可就是不肯放手:“死狐狸精!讓你勾引子寒!我饒不了你!”


    她罵一句,李恩也跟著罵一句:“死女人!放開我女兒!”


    場麵一度失控,而現場的音樂聲卻隨著入夜卻越來越大,白雨寧幾人本就在角落一側,這會周圍人都沉浸在舞池當中開始了狂歡,根本沒人注意到這裏。


    隻有蕭彥還呆呆地跟木頭似的杵在旁邊,都是認識的,他一下不知道到底該幫誰。


    李恩見蕭彥還擱那傻了吧唧的站著,抬腿一腳便踹了過去:“蕭彥你是傻子嗎!不幫忙就算了還不叫警察!”


    蕭彥這才想起來報警,他慌慌張張掏出手機,又猶猶豫豫地看向三人,最後才下定決心按下電話,隻聽他嘰裏咕嚕地不知道同警察說了些什麽。


    ……


    半小時後。


    白雨寧和李恩頂著兩頭雞窩,妝容髒亂,衣冠不整地坐在派出所辦公室裏。


    “哎,你說說,你們幾個姑娘家怎麽能在公共場合打架呢。”一個中年警察坐在她們對麵,皺著眉語重心長道。


    “打架是不對的知不知道?都是成年人了,長這麽好看,臉抓花了,那多劃不來。”


    白雨寧和李恩像中學時代被班主任訓的時候一樣,同時乖乖點頭。


    頂著另一頭雞窩的江可妍則被帶到了隔壁的辦公室。


    畢竟她也算是個小明星,大概怕狗仔聽見風聲跟過來,她的經紀人十分迅速地便趕了過來。


    另一個警察推門而入,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在會議桌上,隻見上麵江可妍已經簽了字。


    “那邊建議和解了,我看你們也和解吧,都是小姑娘,也不是什麽大事,簽個和解書,叫家屬來接下就可以回去了。”


    “呃,能不能不叫家屬來接啊?我們自己能回去……”李恩尷尬道。


    “你說呢?”中年警察敲敲桌子。


    “你們兩個小姑娘喝酒了吧?這是為你們好曉不曉得!趕緊打電話。”他又補了兩句。


    白雨寧和李恩噤聲對視一眼,隻好作罷。


    李恩走到一旁給他哥打電話。


    白雨寧拿著手機猶豫不決,總不能給院長阿姨打電話吧,那肯定不可能,她不想挨罵。


    想了下好像沒什麽合適的人。


    噢不,好像是有一個,剛好離他家還挺近的。


    “警官,能叫上司來接嗎?”白雨寧弱弱看向那個中年警察。


    “呃。可,可以吧,出示證件就行。”警察疑惑看她一眼,大概第一次聽到不叫家屬叫領導接的,不過還是回答了她。


    白雨寧深吸一口氣,顫顫悠悠撥通紀子寒電話。


    響了好幾聲他才接上。


    “喂。”


    低沉清冷的男聲傳來,背景伴著悠揚的大提琴樂聲,應該是在室內。


    “紀總……”


    “什麽事。”


    紀子寒站在美沙酒店59樓中央宴會廳的窗邊,俯瞰下去,整個海市夜景盡收眼底。


    “那個,您現在方便不?”白雨寧吞吞吐吐地問。


    “說。”紀子寒黑眸一緊。


    “您現在,能來趟碧海路派出所嗎?”


    “……來撈下我。”白雨寧捂住話筒避開警察叔叔,悄悄說出最後四個字。


    紀子寒:“……”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沉寂。


    “紀總?怎麽說?”


    白雨寧見他不出聲,隻好硬著頭皮催促,這來不來也不給個信兒。


    而圓桌那旁的政府官員已經在衝紀子寒招手。


    “去不了。”他口吻冷峻,與上午鬆弛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啊?”白雨寧頓住。


    突然間,她的腦海如同劃過一道閃電,將她驚醒。


    白雨寧意識到,是她逾越了。


    這兩天的親密關係,讓他產生了一種紀子寒還不算太糟糕的錯覺,甚至有點自以為是地錯認為她們已經從普通上下級的關係近了一步。


    下意識覺得,即便和他不是男女朋友那種關係,看在好歹睡了兩次的份上,這點小忙也不至於拒絕她。


    結果明明碧海路離他家也不算遠,開車都不到十分鍾的距離,他都不願意來。


    最重要的是,她他媽的是因為誰的原因才鬧到這的啊!難道不是因為他!


    氣死我了!白雨寧握緊拳頭,暗自吐槽。


    既然紀子寒是這種態度,那她也不想自作多情,免得讓他覺得以為睡了一覺就拿他多當回事似的。


    於是她語氣一下疏離起來:“ok。那我找別人吧,打擾了。”


    “嗯。”同在宴會的莫雲凡突然過來,紀子寒便匆忙掛斷了電話。


    “那我掛……”白雨寧的回話還卡在喉嚨,電話那頭早已傳來“嘟嘟”的聲音。


    白雨寧:我特麽……狗男人!我白雨寧發誓,再和紀子寒扯上什麽關係就是狗!


    她緊緊握住手機,氣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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