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這名字我有些耳熟”


    “豈止是耳熟,要是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瑞雲集團”梁斌麵色沉重道。


    “資曆這麽老?”


    “嗯,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前段時間才聽父親說起”梁斌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當年你親生父親一共收過兩個徒弟,其中一個就是這柳成,他參與了瑞雲集團的創建以及所有發展,並且自身在公司話語權極高,非常有威信”


    “他會阻止我接任嗎?”


    “有很大概率會,父親在世時他就是得力幹將,他十分推崇人性化的管理方式,對待下屬通常是施以恩惠,所以很得人心,但他並不讚成把公司發展成家族企業,而是讓我們拿著股份坐等分紅,把決策事務都交給他”


    “這不就是赤裸裸的奪權?父親為什麽能忍受”我有些納悶道。


    “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是站在公司的立場上,並且個人能力出色,每次決策都給公司帶來了收益,久而久之,父親也就默認了”


    “那這可是個麻煩事啊”


    “他手中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除了父親以外的第二大股東,雖然無法掌握公司控製權,但其他股東以及不少公司高層都願意聽他的,所以就看我也不能無視他的意見”梁斌把公司內的情況給我說了一遍,我這才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阿斌,我需要怎麽做?”


    “哥,還記得我跟你提起過的杜總嗎?”


    “記得”


    “那我多一句嘴,杜總知道你和她女兒的事嗎?”


    梁斌這個問題讓我一時間不好回答,我和杜鵑本來隻是演戲,況且他父親根本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現在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聯係過了。


    ”她爸並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梁斌斟酌片刻,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哥,我說實話吧,咱們家世和杜總相差太遠,他不接受也在情理之中,但我這有個法子,能讓你快速在公司站住腳,隻是...”


    “隻是什麽?”看著梁斌欲言又止的模樣,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杜總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嘛,剛好杜總跟咱們公司有合作意向,咱們可以借助這事讓你快速站住腳,這樣我們兄弟在公司才能有話語權”


    梁斌說的有些含蓄,但我還是能聽明白,他想讓我以分手為條件,來促成合作的順利進行,而我也能通過這次合作,迅速在公司站穩腳跟。


    我沒有立刻答應梁斌,這個提議看上去很不錯,但他不知道的是,杜江和杜宇不僅僅是讓我離開杜鵑這麽簡單,他們想讓我在武漢消失,徹徹底底的消失。


    ”哥,這個機會千載難逢,我調查過了,杜總他們心儀的人選是黃玉明,那可是黃家的公子哥啊,我們現在提出這樣一點小請求,很大概率會被同意“梁斌有些急切的看著我。


    說實話,我很想答應他,因為我和杜鵑隻是朋友關係,如果要做到老死不相往來,我能夠接受,但我不能接受的是,我必須離開武漢。


    ”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後我給你準確答複“


    ”唉,那你早些休息,明天少不了應酬“梁斌疲憊的歎息了一聲,隨即轉身離開,我能夠感受到他的失望和無奈,可我亦是如此,目前的我們都太過渺小,無法解決遇到的困難,也無法用自己喜歡的方式來度過一生。


    翌日,當天穹之上的陽光傾灑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時,靈堂內則縈繞著深沉而肅穆的鍾聲,人們表情凝重,與一牆之隔的街道形成鮮明對比,父親的遺像掛在靈堂正中,香燭燃燒產生的煙氣迅速融入空氣中,給整個場內增添了一份朦朧。


    我和梁斌身穿白綢孝幛,在靈堂外安靜站立著,等待那些前來吊唁的賓客。


    從我記事起,我們家就很少和親戚走動,甚至說幾乎沒有親戚,而母親也沒有跟我提起過,這讓我對前來吊唁的人非常麵生,絕大多數都叫不出名字。


    不多時,對麵的停車場開始擁堵起來,這些父親生前的朋友們手拿花圈以及挽聯,莊重的東西放在放於靈堂兩側。


    ”節哀“


    短短一個小時,我遇到了許多老家的朋友以及鄰居,他們特意從老家趕來武漢,就是為了送父親最後一程。


    “雲哥,節哀”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聲音,隻見李哲和楊玥也從公司趕來,手中還拿著一束白色鮮花,他們上前點燃香燭,深深朝著遺像鞠了一躬,而後把香插入供桌前的香爐之上。


    “謝謝”


    隨著時間推移,我看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人過來吊唁,江曉夢,杜鵑,以及顧離。


    江曉夢我能夠理解,或許是楊玥告訴她的,所以她自發前來,可杜鵑和顧離為什麽會過來,難道他們認識我父親?


    “請節哀”


    “謝謝...你的傷沒事吧?”我看向杜鵑以及她身後的兩位“保鏢”


    “嗯,基本痊愈了,沒有大礙”杜鵑也是上前點燃香燭,然後鞠了一躬,就打算轉身離開,但她在和我擦肩而過時,用極為隱蔽的方式在我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我反應很快,立刻握緊紙條然後放進了口袋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她道別。


    “顧離姐,謝謝你能過來”


    “應該的,希望你能盡快走出悲傷”


    由於場合比較特殊,我們並沒有多聊,而我也不可能直接問她為什麽會來吊唁。


    隨著一些親戚朋友離去,靈堂內逐漸空曠了起來,而公司的高層以及老人們,則非常默契的約定了時間,打算一起進入靈堂。


    “哥,前麵那個就是柳成”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大概三四十人整齊劃一的走了過來,他們不論男女,統一穿著黑色西裝,而站在柳成旁邊的正是王璐。


    “小梁總,節哀”柳成上前一步,放下手中的花圈以及挽聯,便打算前去上香。


    我被他的那副挽聯吸引,其他人送的挽聯無一不是哀悼之詞,而他的挽聯上則寫著“噩耗突至,親朋好友皆悼念,垂暮之年,不願鞠躬車馬前”


    很顯然,他一上來就表達了對父親的不滿,數落他不應該當甩手掌櫃,放權給自己的兒子們,他從挽聯上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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