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華美的鑽石首飾散了一地。


    夕陽之下,越發流光溢彩。


    顧晏橋臉色瞬變,強行握著溫菱的手,硬把戒指套進了她的中指。


    大小竟然剛好合適。


    管家一邊收拾地上的飾品,一邊道:“溫小姐,這是夫人陪嫁的物品,現在價值連城,這戒指,是特意按你的尺寸改過的,你實在不應該嫌棄它。”


    溫菱感覺那戒指太過壓人,勒得她呼吸都有點困難。


    下意識的就把戒指摳了下來。


    顧晏橋臉色越發陰沉,“自己戴回去!”


    溫菱捏著戒指,感覺像拿了一枚炸彈在手上一樣難受。


    她不想要顧晏橋的東西。


    他把小貓收走這件事,已經讓他在她在這裏沒有任何信用度了。


    她垂下眼簾,把戒指遞給顧晏橋,“小叔,這種東西,你送給洛小姐比較好。”


    顧晏橋看著那枚戒指,臉上的冷意越發濃厚。


    聲音更冷,“溫菱,我再說一遍,自己戴回去!”


    溫菱還是舉著戒指不動。


    顧晏橋眯了眯眼,聲音冷得像在冰窟裏凍過,“別挑戰我的耐心。”


    溫菱小聲道:“我不要這個。”


    這是屬於洛櫻的,她帶了就是小三,就是偷別人的東西!


    她這輩子最恨的字眼,就是小三兩個字。


    她不知道顧晏橋為什麽會送她這麽昂貴的東西,但她不喜歡,也不會要,尤其是戒指這種東西,這麽神聖,他也這樣隨意的就送了,他難道不明白戒指的意義?


    可顧晏橋顯然沒想到溫菱敢如此忤逆他,拿過戒指又一次粗暴的想給她戴上。


    溫菱把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唇咬得緊緊的,不說話,也不看顧晏橋。


    顧晏橋看著她這樣子,心底陡升起一股戾氣,捏著她的小拳頭,咬牙道:“打開!”


    溫菱不說話,拳頭握得越發的緊。


    顧晏橋氣得不輕,想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摳出來,但她的手實在太小了,他感覺他要是用力再大一些,就能給她捏碎了。


    溫菱被他捏住,疼得細汗都出來了,可是就是不肯打開手。


    兩人僵持著,誰也不肯讓步。


    管家看著兩人,眉頭微皺了皺,剛要說話,就聽到溫菱低低的道:“小叔,你不知道戒指代表什麽嗎?”


    顧晏橋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目光冷沉,“代表什麽?”


    溫菱慢慢的抬起頭,看著他,“隻有求婚才能給對方戴戒指,小叔這是打算要娶我?”


    聲音很小,但卻帶著一線難以察覺的嘲諷。


    顧晏橋目光又冷又暗,盯著她,“你想結婚嗎?”


    溫菱沒回答,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才用細細軟軟的聲音道:“小叔,這遊戲大概什麽時候才會結束?”


    遊戲?


    結束?


    顧晏橋冷冷的盯著她,眼底漸漸染上一層戾氣,神態也變得極冷,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下降了好幾個度。


    那種強大的上位者的氣息壓得溫菱有些喘不過氣。


    她垂下了眼簾,動了動唇,“你告訴我一個時間,我盡量配合你。”


    顧晏橋盯著她,一字一頓的道:“你覺得我在玩你?”


    她是怎麽敢的?


    她怎麽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忽然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溫菱,你真是什麽都敢說。”


    溫菱沒敢看他,幹脆閉上眼睛。


    “小叔,你什麽都有,而我,什麽都沒有。”


    唯一想要擁有的東西,也在剛剛被收走。


    顧晏橋眯起了眼睛,危險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


    突然,他鬆開了溫菱,把她推到一邊,站了起來。


    他居同臨下的看著溫菱,身上強大的壓迫感壓得溫菱幾乎不敢抬頭。


    他聲音極冷,“溫菱,我真的太縱著你了!”


    溫菱沒回答,也沒抬頭看他。


    藏在身後的拳頭握得死死的。


    顧晏橋盯著她頭頂上小小的發漩,聲音很淡聽起來卻極為可怕:“如果你覺很這是遊戲,那麽我告訴你,遊戲才剛剛開始,規則和結束時間由我決定!”


    他伸出手,手指順著她細嫩的臉頰慢慢下滑,“我這人,口味一直很固定,喜歡吃同一種東西二十年都不會換。”


    溫菱小臉瞬間蒼白如紙,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顧晏橋眯了眯眼,轉身出了院門。


    他走了很久,溫菱才抬起腦袋。


    天已經快要黑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顧晏橋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很冷,卻也有些誘人。


    起風了,有些冷,她蜷在椅子上像沒有知覺一樣。


    管家拿了羊毛披肩過來給她披上,麵無表情的道:“你不該激怒他的,那套首飾是他母親給他的,他極看重。”


    溫菱眼裏沒有生氣,看著院外伸進來的大樹枝丫,低低的道:“不是自己的東西,得到了也是偷,要還回去的。”


    管家張了張口,想說什麽,但終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連續三天,顧晏橋沒出現過。


    管家仍在這裏,一日三餐和以前一樣細致,藥也是親自守著看她喝完,一切平靜得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吃了午飯,溫菱去了酒店的露天屏幕旁邊看電視。


    她觀察過了,這裏總是有許多本市的財經新聞播出,偶爾遇到一條她愛看的,能讓她感覺輕鬆不少。


    果然,她才坐了一會兒,電視上便開始報道關於重啟科技的新聞。


    “重啟科技將與南風集團合作,危機即將解除。”


    “據南風集團某高層透露,此消息為真,南風集團將持股入駐重啟科技。”


    “傳聞,重啟科技千金將與長河集團長子訂婚,兩家聯姻,重啟科技又將迎來一波新的春天!”


    ……


    溫菱的小臉漸漸變得煞白煞白的,新聞裏說了什麽她感覺已經有些聽不清了,隻是盯著上麵的字幕發愣。


    就連手裏拿著的牛奶瓶子,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牛奶濺了出來,弄髒了路人的鞋子。


    溫菱回過神來,一句”對不起”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俊美,高大,皮囊是好看的,有一點點顧晏橋的影子。


    是顧西洲!


    那人看到溫菱也愣了,隨後驚喜的衝上來,緊緊抓住溫菱的手,“溫菱!我找了你好多天!"


    溫菱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他,倉促的看了看四周,“哥,你怎麽在這裏?


    顧西洲一身筆挺西裝極為搶眼,長得又俊美,這會已經有人看過來了,溫菱趕緊甩開他的手。


    顧西洲激動的不肯鬆開她,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溫菱,我一直在找你,我就知道你沒有事,可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溫菱被他抓得生疼,一邊抽出自己的手一邊看四周,“哥,周圍有人在看你……”


    顧西洲也不顧她願意不願意,直接把她拽到旁邊的小亭子裏。


    這裏有竹子掩著,擋去了大部分人的視線,溫菱鬆了一口氣。


    顧西洲想來抱她,被她躲開了。


    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精致蒼白的小臉,覺得比以前更好看了,隻是瘦得也太厲害了,衣服好像都有點大,不太合身的樣子。


    他有些心酸,看著她,急切的道:“你是不是在這裏當服務員?家也不回,學校也聯係不上你,到處都在找你,你不知道嗎?”


    不等她回答,他突然激動的抱住她,“菱菱,你是不是故意在躲我,知道我要訂婚了故意躲起來不見我的?你別生氣,就算我訂婚了,也不會不管你的……”


    溫菱猝不及防的被他抱了個滿懷,而且顧西洲力氣很大,她感覺被勒得快要斷氣了。


    而且這顧西洲真的好奇怪,他要訂婚關她什麽事?和她躲起來有什麽關係?


    她猛的掙開他,劇烈咳嗽。


    顧西洲忙上前幫她拍背,一邊拍一邊道:“我知道你惹事了,打了重啟科技的千金喬初語,但你不應該躲起來,當時應該來找我,我會幫你處理的。”


    “不過,現在已經錯過處理的最佳時間了,事情鬧得很大,執法部門到處找你,喬家也揚言不放過你,所以,現在不好處理了,我已經想好了,你先暫時離開京市,我在外麵給你準備了一個房子,你先在那裏住著,生活費我會定時打給你,周末我也會過來看你。”


    “菱菱,你去那裏住著,想要上班,想要上學都可以,我周一到周四在京市,周五就過來陪你,這樣你和李盈盈也不會見麵,我也好處理你們的關係。”


    溫菱猛的抬頭,盯著顧西洲,“你要和李盈盈訂婚?”


    顧西洲看她這反應,以為她在吃醋,眼裏是止不住的驚喜,他抓著溫菱的手,“隻是聯姻,你放心,我對她沒有感情,我和她說了,婚後我們各玩各的,不會管對方,你先在那邊住幾年,等這事徹底過去,我事業也穩住了,就把你接回京市。”


    說著,又忍不住上前大力抱住溫菱,“菱菱,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你一直都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以前我那樣對你不好,你都忍著,就是為了讓我能看你一眼對不對?以前是我不好,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溫菱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被他勒得不能呼吸,掙紮道:“你鬆開,鬆開!”


    對溫菱,顧西洲有一種失而複得的強大情感衝擊,這會正在興頭上,哪舍得鬆開,不僅抱得更緊,甚至還想去親她。


    溫菱對他是厭惡透了,別說親她了,就是這樣抱著都夠她洗十次澡了,她不停的躲。


    “你們在做什麽?”


    冷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意,像在冰窟凍過一樣紮人,讓顧西洲馬上鬆開了溫菱。


    “小叔,你過來了?”


    顧西洲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強裝鎮定,把溫菱推到了身後。


    溫菱緩緩抬頭,看到了三天沒出現過的顧晏橋。


    他穿了一身極為考究的黑色西裝,看起來冷沉,禁欲,尊貴無比。


    此時他正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眼裏的淩厲的冷意和暗色讓溫菱不經意的後退了一步。


    說實話,顧西洲已經夠好看了,可和顧晏橋一比,光氣勢上就矮了一大截,他們雖然有一點像,可顧西洲頂多就算個低配版。


    而顧晏橋,光是那往一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就會落在他身上,拋開他極為優越的長相不說,光是身上強大的上位者氣勢,就逼得人不得不產生仰視的心理。


    而他身邊的女伴,自然也是光彩奪目。


    當紅女星林語歡長相嬌美,笑意盈盈,極顯身材的魚尾裙襯得她高挑又凹凸有致,脖子上和手腕上的淡藍色鑽石首飾流光溢彩,她不經意間的抬手,露出中指上碩大的藍色鑽戒,和那天的那套一模一樣!


    兩人站在一起,簡直是天生一對。


    難怪這幾天娛樂新聞裏一直有他們的緋聞,原來傳言並不全是假的。


    溫菱垂下了眼簾,手緊緊的抓著衣服,心一點點的往下沉。


    這麽快,就又有了新的金絲雀?


    顧晏橋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幾秒,隨後便移開了,看向顧西洲,“宴會馬上要開始了,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聲音很冷,一如即往的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情緒。


    就像他不認識溫菱,也沒有和她有過糾纏,她這會和顧西洲糾纏在一起,也和他沒有關係。


    顧西洲回頭看了溫菱一眼,低聲道:“小叔,我找到溫菱了,她沒有失蹤,而是躲在你的酒店當服務員,她,她好歹也算半個顧家人,我想幫她一把。”


    說完,他一臉期待的看向這個他從小就崇拜的小叔。


    顧晏橋的目光越過顧西洲的肩膀,落在露出來的小小的腦袋頂上,目光似乎更冷了。


    顧西洲見他不說話,試探性的道:“小叔?”


    顧晏橋收回目光,語氣極其冷淡,“這事以後再說。”


    說完,轉身走了。


    林語歡也自然的把手掛進他的臂彎裏,那樣子,倒真的像一對天成佳偶。


    顧西洲轉過身,對溫菱道:“菱菱,今天喬家人也要過來,你就不要出來當服務員了,被發現就不好了,先去宿舍呆著,宴會散了我來找你,你把自己東西收拾一下,跟我走。”


    說完,便離開了亭子。


    溫菱抬起頭,目光投向顧晏橋和林語歡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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