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溫菱回頭看了好幾次。


    可是,每一次回頭,身後除了偶爾路過的行人,並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張華也注意到她時不時在看後麵,於是道:“少夫人在看什麽?”


    溫菱遲疑了一下,想把那條莫名其妙的信息說出來,可又覺得那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


    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感覺有人跟著我們。”


    張華道:“的確有人跟著我們。”


    溫菱身子一下僵住了:“誰?”


    張華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穿著便衣的保鏢:“小三爺不放心你,光這一條路上就安排了好幾個保鏢,你現在才察覺的話,說明他們的工作做得不錯。”


    是保鏢嗎?


    溫菱這才感覺鬆了一口氣。


    但,積在胸口的疑慮和不安,還是沒有散去多少。


    這條巷子隻有十分鍾就能走完,但溫菱卻希望今天晚上這條路能長一些。


    她和顧晏橋已經領證了,現在,她就是他正式的妻子,她覺得她很有必要真正的了解一下晏家。


    顯然,直接問張華比去百度百科要靠譜得多。


    她親熱的挽住張華的胳膊,“張小姐,和我說說晏家,說說顧晏橋的外公。”


    張華麵無表情的道:“現在才想了解?”


    溫菱晃了晃她的胳膊,輕聲道:“我以前總覺得我們不可能結婚,所以,也沒有特意的想問,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們是夫妻了嘛。”


    張華道:“晏家很大,整個家族的曆史就有一百多年,在北美非常出名,也極其低調,等過些天,小三爺帶你回去舉辦婚禮,你就知道它有多大了。”


    “晏家老宅占地上萬畝,開車在從門口到主宅,要十幾分鍾,而且來往的人,非富即貴,即使你在家裏看到那些地區的元首,也不要覺得奇怪。”


    上萬畝?


    “那麽大啊……”溫菱喃喃道。


    雖然想象過晏家很大,畢竟是北美最厲害的三大財團之一,但上萬畝的莊園,她隻在小說裏看到過。


    有些無法想象。


    也有一些緊張。


    要去晏家辦婚禮了嗎?


    “比顧家大得多,不是一個量級的。”


    注意到溫菱的緊張,張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別擔心,我會跟過去,晏家的人,不像顧家的人那樣不懂規矩。”


    “那,晏老先生,是怎麽樣一個人?”溫菱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張華露得難得的笑意,語氣很自豪,“說到這個,就真的厲害了,我們老先生,名叫晏廷卿,解放前,是我們華國的首代飛行員,參加過好幾次衛國戰爭,拿了好多勳章。“


    “可惜,那個年代的事,不好評價,他當年本想帶著晏家的所有家產回本奉獻的,但因為當時他華裔的身份,最終還是留在了北美,這是老先生一生的遺憾。”


    “所以,當時大小姐和顧先生相愛,他也是全力支持,不然,以顧家當年的境遇,不可能配得上我們晏家。”


    “本來,小三爺作為晏家繼承人,幾乎是不可能留在顧家生活和長大的,但因為老先生一顆愛國心,小三爺才得以有國內發展這麽多年。”


    ……


    張華第一次開口說這麽多話,溫菱卻越聽越沉默。


    她隻是一個孤女,說白了,雖然和顧晏橋結婚了,有了孩子,但在身份和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上,他們之間有很大的差距。


    顧晏橋寵著她,不在意這些東西,但不代表所有的晏家人都不在意。


    她不希望他們的霽霖因為她的出身和家世,被晏家人看不起,更不希望她永遠都隻能躲在顧晏橋的身後尋求保護。


    她和顧晏橋之間的路,真的好長好難走。


    但是,他們會堅定的走下去!


    一直到回了四合院,張華才發覺自己說得太多,溫菱也一直都在沉默。


    她想說點什麽,但溫菱已經去了嬰兒房。


    幾個月的嬰兒,其實一天到晚有一大半時間都在睡覺。


    這會也還在睡。


    溫菱抱著他躺了一會兒,便起來吃了一點東西。


    然後,把帶回來的所有書全部搬進了書房。


    她背著顧晏橋又新選修了兩門外語,現在剛入門,有點難。


    好在現在網上有外教一對一輔導,還能通過網絡找到原著民糾正發音。


    學完外語,就是複習和提前自學選修的其他課程。


    一直到淩晨兩點,溫菱終於熬不住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顧晏橋一進門,就看到書房的燈還亮著。


    他一邊脫下西裝外套,一邊道:“她在等我?”


    張華接過他的衣服,低聲道:“今天我失職了,說了一些不該說的,少夫人可能有點不開心,在裏麵學習到現在。”


    顧晏橋手一頓:“都說了些什麽?”


    張華道:“少夫人問了一些晏家的問題,我一時沒想太多,就如實回答了,沒想到她不說話了,可能又想了一些不該想的事,又存在心裏了。”


    顧晏橋麵色有些冷,“的確是你失職,張華,你記住,隻要有我在,溫菱她不需要太強,她隻要開心的在我身邊就好,就算她一無所有,作天又作地,可我就是喜歡她這個樣子,她什麽都不需要做,隻要做她自己就可以了。”


    張華道:“小三爺,對不起。”


    顧晏橋一邊往書房走一邊道:“以後提及晏家的時候,盡量說得小一些,不要給她心理壓力。”


    “是!”


    書桌上擺了一桌子的書,從微積分到經濟學,琳琳琅琅的,有七八種書籍。


    每本書上,都標注了不少筆記,看得出,是下了功夫在認真學。


    顧晏橋拿起最角落裏的一本外語書籍看了看。


    前兩天導師已經給他發過信息了,溫菱偷偷新選了兩門外語,全是小語種。


    他算了一下時間,學這兩門外語的時間,正好又可以擠掉一個小時和孩子相處時間。


    她喜歡,就讓她學著玩好了。


    不過,這是他能接受的極限了,再多,她就沒有時間陪自己了。


    他放下書,彎腰把去抱溫菱。


    手剛碰到她,她就醒了。


    睡眼惺忪的撲進他懷裏,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軟軟的道,“小叔,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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