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得如實道:“是我,我看差不多是晚上了,就送了比較寬鬆的衣物過去備著。”


    顧晏橋冷聲道:“去結算工資,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


    管家嚇了一跳,馬上跪下:“先生不要開除我,我兒子還在讀書,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要是我哪裏沒做好,您懲罰我都可以,隻是不要開除我!”


    顧晏橋看也沒看她一眼,抱著溫菱進了臥室。


    許是學習強度太大,剛才又被折騰得厲害。


    溫菱香甜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剛出門,新過來的管家就端上來熱好的牛奶,態度無比恭敬:“少夫人,早餐已經備好了,過去用餐吧。”


    看溫菱接過牛奶,管家又趕緊把早備好的披肩給她披上。


    看她習慣性的忘記穿鞋,又馬上拿了拖鞋給她。


    溫菱自然察覺不到這些,隻知道昨天跟過來的傭人和今天的不一樣。


    她喝了一口小米粥,開口道:“昨天跟過來的李管家呢?有事回去了嗎?”


    管家恭敬的道:“李管家辦事不力,昨天晚上打碎了一隻茶杯,先生讓她回家了。”


    溫菱皺了皺眉,但沒說話。


    顧晏橋並不是對員工苛責的人,為什麽會因為一隻茶杯就把人開了?


    “顧晏橋呢,在書房嗎,去請他過來和我一起吃早餐。”


    管家猶豫了一下,不敢有所隱瞞:“先生在隔壁套房裏開會,半個小時以前,李特助也帶著幾個人去了裏麵,樣子很匆忙,像是有什麽急事要處理,現在還沒出來。”


    說話間,空氣中傳來了一聲悶響。


    一聽就是從隔壁套間裏傳過來的。


    聽起來很普通的響聲,一般人是注意不到的,但溫菱卻變了臉色。


    她站起來就往外走。


    管家忙拿著外套追上去,溫菱轉身看著她,厲聲道:“別跟著我!”


    她一向溫和,鮮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管家一時之間不敢開口了。


    溫菱轉身,快速的向旁邊的套間奔去。


    半小時之前。


    李楠帶著幾個保鏢匆匆進了隔壁的套間。


    顧晏橋早已等著書房裏。


    一進門,幾個保鏢便把中間的男人按在地上。


    那人麵色猙獰,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你們知道了?”


    顧晏橋緩緩轉身,麵色格外冰冷。


    “劉進,你跟了我多少年?”


    劉進被壓著,臉貼在地上,獰笑道:“多少年有用嗎?你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老子憑什麽一輩子要當你的狗?’


    顧晏橋一腳踩在他腦袋上,眼裏的戾氣極重:“那我來告訴你,從你爺爺開始,你們在晏家呆了快五十年,你爺爺是老爺子的助手,也算為晏家辦了一些事,晏家並沒有薄待他,甚至給他分了一些公司的股份。”


    “原本,你們也出去自立門戶過,可惜你父親沒有經商的眼光,把你爺爺攢下的本錢賠了個精光,最後求著回了晏家。”


    “當年你家破產,被人四處追著討債,是晏家幫你們還了債收留了你們,現在,你卻敢做出背主的事情,你,該死!”


    劉進眼底血紅一片,嘶叫道:“原來你也知道我爺爺為晏家立過功勞啊,那為什麽不把重要的職位交給我?明明我可以當主管,為什麽要交給別人?”


    顧晏橋聲音無比冰冷:“你有那個本事嗎?在我手上做事,有能力者居上,你配嗎?要不是你爺爺和你父親還算忠心,你連晏家的門也進不了!”


    “顧晏橋,要不是你一直看不起我,我又怎麽會給你的對手辦事,你知道他們許諾我什麽嗎,他們能給我想要的一切!”


    顧晏橋眼中怒意大盛,一腳踹在他肚子上:“找個理由送他進去,一輩子也別讓他出來!”


    劉進一聽,大叫:“你不能送我進去,我不要坐牢!”


    顧晏橋不想看到這個叛徒:“馬上帶走,別再讓我聽到他的名字!”


    這時,劉進突然狂笑起來,“顧晏橋,既然你一點也不念舊,也就別怪我無情了!”


    說著,他突然掙開束縛,快速的在腰上一抓,一柄黑洞洞的槍就對準了顧晏橋。


    “呯”的一聲響後,顧晏橋身後的防彈玻璃上出現了一大片蛛網一樣的裂痕。


    但,並沒有擊中顧晏橋。


    從他掏槍的那一瞬間,顧晏橋就預判了他的動作,輕易的就避開了子彈。


    下一秒,劉進便瞪大了眼睛,砰然倒地。


    胸口處,多了一個血窟窿。


    李楠手中的槍還在冒著熱氣,他扔了手槍,低低的道:“小三爺,您沒事嗎?”


    顧晏橋臉色格外難看,一言不發的坐下,死死的盯著還沒有斷氣的劉進。


    這個人,從小就跟著他,他的父輩祖輩都是晏家最忠實的下屬,而且一直謹小慎微,所以,即使劉進沒有什麽能耐,又有些好高騖遠,但看在他父輩的份上,他從來沒有苛責過他。


    並且,交給劉進的事情,以及劉進現在的職位,都不算太低。


    可即使是這樣,這人還是不滿,還是背叛了他。


    不僅出賣他的行蹤,還盜取南風集團的重要文件賣給原野渡,而且兩人的合作長達半年之久。


    可悲的是,就在前天,他都沒有懷疑過劉進。


    他覺得,他可能太過於仁慈,同時,也感覺到痛心。


    劉進是該死,可他也嚐到了被完全信任的人背刺的滋味,同時也察覺到了自己管理方麵的漏洞。


    身處高位,四麵皆是寒風。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溫菱一臉急意的站在門口。


    門外的保鏢急道:“對不起,小三爺,我攔不住少夫人……”


    入眼的景象讓溫菱心驚肉跳,她隻看了一眼,就明白發生了什麽。


    顧晏橋身後快要碎掉玻璃,地上的手槍,以及地板上那個胸口破了個洞的男人,都在向她展示這裏剛發生了什麽。


    她也第一次在顧晏橋眼裏看到了孤獨和痛苦。


    她想起了張華說過的那句話:所有人都想依靠他,但他卻沒有可以遮風擋風的地方。


    她握緊了拳頭,一步一步走向顧晏橋。


    地上的肆意流淌的鮮血沾濕了她的鞋子,不害怕是假的,可她卻更加堅定的走向顧晏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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