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窗外,神情冷淡,“對我這種人來說,愛不是必需品,感情也不重要,顧晏橋和我不是一類人,我們之間橫著的東西太多了。”


    “我無法原諒顧家人曾經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即便他們死了,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但對顧晏橋來說,顧家人是他的親人,他不可能真的把他們往死裏整。”


    “所以,你看顧雪做了那麽多惡事,到現在也不過是斷了一條腿,顧家人還在幫她做修複,可能用不了一兩年時間就能正常走路了。”


    “除了這些,我弟弟的死,還有我和洛櫻這些人的糾纏,都讓我明白,其實我是可以被犧牲的那一個。”


    “他一邊做著自以為愛我的行為,一邊縱容著這些人肆無忌憚的傷害我,這樣的愛,我承受不起。”


    溫菱眼裏閃過黯淡之色,繼續道:“曾經我以為隻要孩子在,我就能放下一切芥蒂和他在一起,可是現在想來,不過是我天真,即使有了孩子,那些東西也並沒有消失,隻不過會發酵得晚一些而已。”


    “顧晏橋這人,你看著他深情,其實卻是無情,他永遠隻用他的思維去判定別人,得不到就囚禁或者毀掉,不順著他,就會被各種懲罰。”


    “他是一個完美的商人,是一個天生的領袖,卻不是個好的愛人,再說了,我這種人,也不需要愛,對我來說,填飽肚子比愛情更重要。”


    說完,書房裏保持了長時間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溫菱把書桌椅子上的一個貓型靠墊理了理,低低的道:“這隻靠枕的貓眼裏,裝了一個微型的攝像頭,非常先進那種,隻要是對著電腦,就能自動提取到電腦畫麵上你想要的東西,並且,會和林語歡那邊實時同步。”


    “我已經要走了,這東西我也用不上了,送給你吧,你也可以這樣操作,走的時候送他一份大禮,也方便你離開。”


    紀軟軟沒想到溫菱會這樣大膽,敢把攝像頭安在顧晏橋的書房裏。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嗎?”


    溫菱冷笑:“電腦上記錄的不過是皮毛,他們這種人,最重要的東西永遠隻會放在腦子裏,這點東西,也就隻夠你跟著他買進股票賺點錢,別忘了,整個股市都在他們手裏攥著。”


    “就算你能拿到他們的核心信息造出一股風浪出來,不出三天,這事就能解決了,我已經實驗過了,他們四個人是擰成一股繩的,而且分工明確,配合度極高。”


    “其中顧晏橋是頭腦和決策者,封硯修是操盤手,傅寒年負責輿論,宋致遠負責收尾檢查和關注政策動態,他們太團結了,形成了一個沒有缺點的閉環,非常完美!想要擊垮他們,隻能讓他們分崩離析才有機會。”


    她慢慢的看了紀軟軟一眼,“我雖然要走了,但我沒想過讓顧晏橋倒下,畢竟,他沒有真正的負過我。所以,我並沒有打算破壞他們的團結,至於你,你有自己的想法,你就按自己的節奏來辦,我走後,也不關心這些了。”


    此時的溫菱還不知道,未來的某一天,股市因為她的這一番話經曆了一聲浩大的劫難,許多人的心血為此毀於一旦。


    停了一下,她又慢慢的道:“這其中,我覺得最好破壞掉的,就是操盤手,希望你能明白我在說什麽。”


    紀軟軟沒回答她,隻是望著那隻靠枕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傭人來敲門了,“少夫人,廚房上了您喜歡的牛乳蛋羹,總裁請您出去。”


    紀軟軟這才收目光,低低的道:“看來,他還真的是管你管得很緊,這一會兒功夫就不放心了,是怕我把你拐跑了?”


    溫菱沒說話,站起來,把貓型抱枕塞給了她,“好好拿著,這裏麵的攝像頭很難弄到手。”


    說完,兩人一起出了書房。


    還沒到餐廳,就聽到封硯修不悅的聲音:“你家溫菱到底想怎麽樣,都過了半小時了,還有什麽說不完的?是想把我家軟軟拐到哪裏去?”


    “我不管,趕緊去叫出來!”


    顧晏橋的話也不好聽,“什麽叫我家溫菱拐她?你家紀軟軟是個慣犯,我家溫菱就是被她帶壞的,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竟然敢倒打一耙!”


    “封硯修,你別太過分了!”


    溫菱和紀軟軟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


    回到餐桌的時候,顧晏橋明顯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一眼瞥到紀軟軟手裏的貓型抱枕,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紀小姐喜歡抱枕的話我,我可以送你許多個,但這一隻不行。”


    這個抱枕,是他和溫菱剛確定心意時,溫菱網購的,放在他書桌的椅子上,說是給他枕背的。


    封硯修不高興了,冷哼一聲:“不就是一隻破抱枕,有什麽了不起的?我家軟軟難得看得上這麽個玩意,就拿了,你怎麽樣?要不要我賠你一火車?”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溫菱按住了顧晏橋的手,小聲道:“難得紀小姐喜歡,就送她吧,反正當時也買了兩隻,還有一隻在房間,我一會拿到你的椅子上,他們難得來做客,一隻抱枕而已,別這個樣子。”


    她這幾天一直精神不太好,難得開口,這會兒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讓顧晏橋有些意外。


    他感覺到有哪裏不對。


    但溫菱願意主動開口說話這事讓他心情好了不少,警惕也鬆懈了一些。


    “那紀小姐帶走吧,菱菱開心就好。”


    說著,他看向封硯修,挑眉道:“你剛才說什麽,要賠我一火車抱枕?可以啊,我收了,把貨發到西區火車站,我在那邊有幾個倉庫,你讓人直接送過去。”


    封硯修氣得罵人:“顧晏橋你別太過分,我們就拿了你一隻抱枕,這玩意最多也就值一百塊錢,你竟然要我賠一火車,沒有你這樣做事的!”


    顧晏橋神情很是冷淡:“封總自己說的要賠我一火車,我這人實在,就收下了,怎麽,你想反悔?”


    封硯修氣笑了:“得了,不就是一火車玩.偶,有什麽了不起的,送你了,當打發叫花子了!”


    顧晏橋淡淡的道:“那我先替山區兒童謝謝封總了。”


    封硯修氣得罵人:“拿我的錢去做慈善,顧晏橋,真有你的,難怪你員工背後叫你活閻王,想來不是沒道理!”


    兩個男人難得的絆了一陣嘴皮子,最後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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