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溫菱,晏老爺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難怪我孫兒會尋死覓活,茶飯不思,秦家大小姐,果然不一般。”


    溫菱落落大方的上前行了個中式禮,“爺爺好!”


    晏老爺子笑得快要合不攏嘴,上前又打量了一番,稱讚道:“小女娃果然生得精致,難怪我孫兒夢裏都忘不了。”


    溫菱被誇得不好意思,忙道:“爺爺,我就是個一般人,沒有您說的那麽好。”


    晏老爺子笑道:“你這要是一般人,其他人該怎麽活?”


    被所有人圍觀,溫菱不好意思起來,手指偷偷的纏上顧晏橋的手。


    顧晏橋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後,“姥爺,您嚇到她了。”


    晏老爺子看到孫兒意氣風發的樣子,已經完全恢複了以前的神采,心裏又喜又悲,感歎不已。


    他拍了拍顧晏橋的肩膀,連說了三個“好!”字。


    晏清清倒是沒有多大的表態,隻說了一句“你們兩個好好過”,便不再語言了。


    接風宴很正式,幾乎晏家所有人都到場了。


    顧晏橋自然是焦點。


    晏家人丁不興旺,晏老爺子晏廷卿這一脈人最少,隻有晏清清一個獨女,晏清清又隻有顧晏橋一個獨子,所以,顧晏橋無論在哪裏,都是眾星捧月。


    席間漸漸熱鬧起來,所有人都來輪流和顧晏橋客套,因為是本家人,顧晏橋不得不勉強應著。


    熟絡後,也有人對溫菱好奇起來,要想來敬酒,都一一被顧晏橋擋住了。


    眼看顧晏橋脫不開身,晏清清便邀了溫菱去熟悉晏家的莊園。


    盡管已經對晏家有一定的了解,但親眼看到巨大無比的莊園時,溫菱還是吃驚。


    據晏清清說,想要把整個莊園逛完,需要用觀光車,不緊不慢的走上半小時。


    走到顧晏橋所在的主樓時,晏清清停了下來,“這就是晏橋的住處,你的住處是他旁邊的院子,隻離了幾十米。”


    看著滿院子的燈火輝煌,晏清清很沉默。


    她拉出煙盒,又遲疑了一下,“不介意我抽隻煙吧?”


    溫菱:“您隨意。”


    她有一種直覺,晏家的人對她客氣的過分,似乎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成分在裏麵,就好像很怕她不滿意似的。


    “您是長輩,在我麵前不用這客氣。”


    晏清清點了一支細細的煙,很沉默的抽著。


    溫菱靜靜的打量她。


    晏清清氣質極好,也沒有其他財閥貴婦人那種逼人的富貴感,整個人於清雅中,透著淡淡的從容。


    那是一種曆經滄桑和人間世事後,洗盡鉛華才有的恬淡。


    晏清清是上一任晏家家主和晏氏總裁,是曾經站在過人類財富頂峰的人物,溫菱當然不會覺得她天生如此。


    她覺得,晏清清一定經曆過許多事。


    有幾次,她都想主動說話,打破這種安靜到過分的氣氛,但始終沒有說出口。


    一支煙抽完,晏清清才道:“你剛才想說什麽?”


    溫菱有一種被她洞悉的感覺,忙道:“也沒有什麽,就是聽說您身體不太好,我和顧晏橋向曲醫生那裏求了點藥給您帶回來,可能對您的身體有幫助。”


    “多謝。”


    晏清清語氣很淡,“有勞你了,其實不用在我的事情上費太多心。”


    頓了一下,她又道:“聽說你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了?”


    溫菱點點頭,“是不太記得了,不過,以後說不定會想起來。”


    晏清清道:“晏橋,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你們以前是在一起的?”


    溫菱沒想到晏清清會說這些,遲疑了一下,才道:“有說過,但沒有詳說,隻說了以前我們在一起,後來因為誤會分開了,然後我離開了華國,被親生父母找了回去,從此就斷了聯係,後來他來了東南亞,偶然碰上了……”


    其實她不知道顧晏橋這個說辭是不是完全沒問題,但她覺得,她對顧晏橋的反應很大,而且一見如故,有種強烈的熟悉感,所以才沒有去懷疑他的說法。


    但至於這個誤會是什麽,顧晏橋一直不說。


    晏清清輕歎一口氣,輕聲道:“原來他是這麽解釋的,這孩子,一遇到你的事,就會做出許多超出常規的舉動。”


    她轉身,看著溫菱:“你告訴我,你喜歡他嗎,對他是什麽感覺?”


    溫菱正色道:“晏總,如果我對他沒有很強烈的好感,我會跟他來北美嗎?我秦家,也算得上大家族,並不需要特意去攀龍附鳳。”


    晏清清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輕輕道:“你變化很大,秦家把你養得很好。”


    “不過,我要先提醒你,你們之間的誤會,可能有點大,不是普通戀人之間的那種小打小鬧,以前的你,不肯原諒他,才會離開。”


    溫菱皺緊了眉頭。


    “這麽嚴重?”


    晏清清避開了這個問題,繼續道:“晏橋為了能快一點和你複合,有點操之過急了,不過,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也難怪他會這樣說和做。”


    “以前有些事,他可能沒有處理好,我不能偏袒他,但作為一個母親……”


    她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有一天,你恢複了記憶,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


    活命?


    溫菱皺緊了眉頭,心頭閃過隱隱的不安。


    她和顧晏橋的以前,好像很複雜。


    可她又覺得,如果真的那麽難堪,為什麽她還會如此的喜歡他?


    這時,晏清清又道:“他大概告訴過你,他父親是姓顧,在華國,也是大家族。”


    溫菱道:“他提過,但說你們已經離婚了,他也已經從顧家搬出來,不太回去了。”


    晏清清輕歎了一口氣,低低的道:“他也太會避重就輕了。”


    兩人聊得還算投機,都沒有發現不遠處,有兩個穿著管家製服的人正在陰影裏竊竊私語。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年長的那個很快離開,從另外一條路進了顧晏橋的主樓,年輕的那個上前,來到了溫菱和晏清清麵前。


    那女孩有意無意的看了溫菱一眼,才道:“夫人,該吃藥了。”


    溫菱也注意到女孩在看她,而且覺得這女孩有些眼熟,不由得也多看了幾眼。


    細看之下,她發現這個女孩和自己長得有兩三分相似,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上下,穿的卻是晏家的管家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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