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菱想了一下才道:“你容我想兩天,這幾天你先示弱,凡事順著他,讓他對你放鬆警惕,我再想辦法把你帶出來。”


    這時,跟著封硯修的人進來了,“紀小姐,吃藥的時間到了。”


    說著,把早就準備好的藥送到紀軟軟麵前。


    紀軟軟麵無表情的道:“我會吃,你出去吧,我要和朋友聊一會兒天。”


    那人道:“先生說了,要看著你吃下去,不然,你又會扔了。”


    溫菱皺了皺眉,冷淡的道:“你出去,我會看著紀小姐吃藥,別在這裏打擾我們說話。”


    那人看溫菱發話了,隻得慢慢的退到了門口,“紀小姐,吃藥是為了你好,你最好別扔了,不然先生會生氣的。”


    那人話還沒說完,管家便過來把茶室的門合上了。


    紀軟軟厭惡的把藥全扔進了垃圾桶。


    溫菱道:“這是什麽藥?”


    紀軟軟冷淡的道:“治療抑鬱症的,還有一種幫助睡眠的,我吃了三年,現在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想吐。”


    溫菱道:“藥還是要吃的,生病了就得治,你還有個弟弟在外麵,得好好活著,不要輕易的放棄自己。”


    紀軟軟低垂著眉眼,沒有說話。


    溫菱又道:“你過去那邊後有什麽打算?”


    紀軟軟道:“這個問題我想過無次數了,隻要能離開這裏,我就用別人的身份證在網上接單,以我的設計風格,不愁養不活自己。”


    溫菱點點頭,“有計劃就好,我隻能幫你逃出去,以後的事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管家便來請兩人過去用餐。


    銀杏飯店的大廚還是過來了,做了一桌子菜,看著就很豐盛。


    其中大部分是溫菱喜歡的家常菜,也有幾道大菜,是來了客人臨時加的。


    溫菱想家鄉菜想了好久了,這一餐吃得很歡,顧晏橋看她吃得開心,不免也高興,給那個大廚發了好大一個紅包。


    紀軟軟吃得很少,封硯修給她夾的菜一點也沒碰,隻有一道清燒野蘑菇,多夾了幾筷子。


    封硯修臉色很難看,吃了飯就帶著紀軟軟走了。


    走之前,把那道清燒野蘑菇的作法要了去。


    兩人走後,溫菱道:“封硯修究竟是怎麽回事,真的要是喜歡她,為什麽又要這樣子囚著她,太過份了。”


    顧晏橋道:“他們之間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很多年了,隻怕很難算得清誰對誰錯。”


    溫菱道:“我想聽,你說來聽聽。”


    顧晏橋並不是一個喜歡說別人八卦的人,隻得簡單的說了幾句。


    “封母在紀母最落魄的時候救過她們母子三人,紀母成了封家的傭人,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和封硯修的父親睡了,封母受不了刺激,失足摔死了,之後紀母也自殺了。”


    “封硯修雖然極為霸道,但喜歡紀軟軟多年也是真的,這件事讓他非常痛苦。”


    “可紀軟軟認為自己的母親是清白的,是封家人陷害她們,於是和封硯修提出分手,為了刺激封硯修,找了個男人製造了些誤會。”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紀軟軟和那個男人沒什麽,可封硯修卻當真了,走不出那段陰霾,以為紀軟軟背叛了他,新仇舊恨一起,他對紀軟軟的態度變得很可怕。”


    顧晏橋皺緊了眉頭,“他們的事我們最好不要插手,除非兩人都敞開心扉放下過去,不然,他們很難收場。”


    溫菱冷聲道:“無論什麽深仇大恨,也不應該這樣折磨紀軟軟,我看她都快活不下去了。”


    顧晏橋握住她的手,正色道:“你想幫紀軟軟?菱菱,這事你別插手,封硯修對她的感情很複雜,不是我們這些局外人能解決的。”


    溫菱垂下眼簾,輕聲道:“我沒想幫她,隻是問問。”


    顧晏橋揉了揉她的頭發,“就知道我的菱菱最乖了,你要是真的喜歡紀軟軟,可以經常找她出來陪你說說話,看在我的麵子上,封硯修不會拒絕的,我們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溫菱道:“對了,羅忠呢,秦家那邊有點事,我想交給他處理。”


    顧晏橋道:“有什麽事你和我說就可以了。”


    溫菱小.嘴撇了撇,不高興的道:“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你又想把我養成廢物嗎?”


    顧晏橋隻得依著她:“好好,別不高興了,一會我叫他聯係你,有什麽事隻管吩咐他就可以了。”


    屋外,一上車,封硯修就捏住了紀軟軟的手腕,臉沉得可怕:“我給你夾的菜,為什麽不吃?”


    紀軟軟沉默的看著他,不說話,眼裏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冷淡。


    封硯修最恨她用這種眼神看人,讓他有一種無能為力,再也抓不住她的錯覺。


    他一陣憤怒,扣住了紀軟軟的下巴,咬牙道:“回答我!”


    紀軟軟皺緊了眉頭,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聲道:“封硯修,你這樣捏我,我很疼。”


    封硯修一下愣住了。


    這是這幾年來,她第一次在他麵前說疼,也是第一次用這種示弱的語氣說話。


    他心裏一軟,不由得鬆開了她,“回答我,為什麽不吃我夾的菜?”


    紀軟軟垂下眼簾,輕聲道:“吃了那藥胃裏就特別難受,想吐,根本吃不下。”


    她垂著腦袋,封硯修一下就看到了她額上的傷痕。


    他目光一冷,撥開了她額上的頭發,“額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紀軟軟輕聲道:“一點小傷,無所謂。”


    她有些想笑,他以前把她折磨得遍體鱗傷的時候,也沒見他問過一句,今天不過是磕破了一點皮,他又表現出很關心的樣子,真的挺讓人惡心的。


    但封硯修沒打算放過她,冷聲道:“我問你,這是怎麽來的?”


    紀軟軟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把腦袋搭在了他肩膀上,“阿修,我有點累了。”


    封硯修徹底愣住了,連身子也僵直了。


    她上次叫他阿修,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他想起了少年時,他們在漆黑的小屋裏擁抱在一起,她害怕被人發現,縮在他懷裏不停的小聲叫著“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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