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硯修讓她坐在一邊喝果汁吃糕點。


    他們四個人就坐在不遠的地方,神情嚴肅,好像在說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紀軟軟不懂經濟,但也聽明白了一些。


    好像是在說南風集團最近很動蕩,要安穩下來需要什麽手段,又是什麽收購,又是什麽去除不聽話的尾巴,總之,說了好一會兒,這幾個人臉色才緩和下來。


    幾個人說得差不多了,封硯修回頭對紀軟軟道:“紀軟軟,給我拿點烤雞柳過來,不要加蔥。”


    紀軟軟乖巧的點頭,“好。”


    傅寒年也笑道:“我要烤牛肉,多要香菜。”


    話還沒說完,封硯修就冷了臉,“不準給他弄,他有手有腳自己去拿,你隻管弄我的東西。”


    傅寒年白了他一眼,“小氣!”


    說完,也懶得動,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口。


    紀軟軟去燒烤架前拿了烤雞柳和烤牛肉,想了一下,又拿了一些別的,全都放在托盤裏。


    她用剪刀把雞柳剪成小條,再在上麵加了一層孜然,這才拿著托盤往那邊走。


    “我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就都拿了一些,你們看喜歡吃什麽,我再去拿。”


    封硯修看她拿了這麽多,皺眉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麽,隻讓她坐在自己旁邊喝飲料。


    紀軟軟乖乖的坐下,一邊吸著杯子裏的果汁,一邊偷偷打量這四個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做什麽,但她知道,這四個人關係很緊密,並且做事分工非常明確。


    其中顧家算是最有權勢的,其餘三家差不多,宋家雖然商業上弱一點,但人脈和背景是這幾個人中最強的,所以,幾個人大抵也算勢均力敵。


    封硯修是他們幾個人中最小的,可好像並沒有占下風。


    看到顧晏橋的時候,被他襯衣口子中無意露出的紗布嚇了一跳。


    他好像受傷了?


    好像還傷得不輕,纏了好大一圈紗布。


    一直到這個時候,紀軟軟才發現顧晏橋好像臉色特別蒼白,仿佛受了很重的傷一般。


    她不禁好奇起來。


    這樣的人也會受傷嗎?誰敢傷他啊?


    不過,她剛看了幾眼,就被封硯修按著腦袋揪了過來,“不要亂看,我還在這裏,你看誰呢看?”


    紀軟軟忙道:“你還想吃什麽,我去拿。”


    封硯修冷哼一聲,“去拿你自己喜歡的,不用管我們。”


    紀軟軟怕他又發難,起身去了燒烤架前。


    剛走到架子邊,周悅悅就過來了。


    她臉還腫著,語氣還是很不好,“紀軟軟,別以為硯修哥哥護著你,你就有人撐腰了,我告訴你,我很討厭你,等我嫁到封家,馬上把你趕出去。”


    紀軟軟看了一眼她紅腫的臉,輕聲道:“那就等你嫁過來再說吧,還早。”


    她恐怕等到不到她嫁過來,就可以自己出去打工,自食其力了。


    而且,她也不看好周悅悅,對封家來說,周家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更不是唯一的選擇。


    周悅悅氣得手都揚起來了,又不敢真的打下去。


    紀軟軟垂著臉,低聲道:“我勸你不要在這裏打人,不然我會還手的,我要是不還手,少爺就會懲罰我,抱歉!”


    說完,直接撞開周悅悅走了。


    周悅悅氣得恨不得撕了她,又不敢上前,隻得在原地不停跺腳。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叫做洛櫻的,長得很柔美很有氣質,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


    那人一直和顧晏橋說話,但顧晏橋貌似不理她,自顧自的拿著手機看新聞。


    洛櫻吃了個閉門羹,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隻得轉頭去看別人。


    一眼看到了坐在旁邊喝飲料的紀軟軟,眼裏閃過一抹驚異。


    “晏橋,這個小姑娘是誰,以前怎麽沒看到過?”


    顧晏橋像是沒聽到,繼續看手機。


    傅寒年看她尷尬,隻得接過了話,“是硯修帶過來的,他朋友。”


    洛櫻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但看紀軟軟的目光不是那麽友善。


    過了一會兒,周悅悅那群人過來打招呼了。


    洛櫻對他們態度倒還不錯,坐過去和他們說笑了一陣。


    不知道為什麽,紀軟軟總覺得這個叫洛櫻的姐姐怪怪的,她總拿那種怪怪的眼神看她。


    不過,她也沒多想。


    畢竟,她隻是跟著封硯修過來的,明天就會回封家,這種千金小姐,不在她的交際範圍內。


    過了一會兒,天有些起風了,眼看就要下雨,一群人就散了。


    剛到屋沒多久,封硯修接一個電話就出了門。


    紀軟軟一個人在屋子裏沒事做,就拿了帶過來的書開始複習功課。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是一個穿著這裏製服的工作人員,戴著大大的口罩,帽簷拉得很低。


    一看到紀軟軟,那人道:“紀小姐嗎,封少讓我來通知你,讓你把早上帶的文件送去他開會的地方,要你親自送過去。”


    紀軟軟忙道:“現在嗎?送去哪裏?”


    那人道:“頂峰會議室,下麵有路標,你可以順著路標送過去。”


    “他讓快一點送去,你盡快吧。”


    紀軟軟感覺這人有點奇怪,但早上出發的時候,封硯修的確把一份文件交給她,現在讓她送下去也很正常。


    她也沒多想,拿了文件就往外走。


    走了一會兒,她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這會議室好像有點遠。


    她本想給封硯修發個短信問一下,但剛才出門走得急,竟然忘記帶手機了。


    想到封硯修還在等著這個文件,她隻得繼續沿著路標走。


    可是,走著走著,就開始下雨了。


    為了不把文件打濕,紀軟軟隻好把文件放進衣服裏。


    又走了一會兒,她發現頂峰會議室,好像是在山頂,離這裏有好幾公裏路。


    她有些想退縮,可是,看到已經走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又覺得不想放棄。


    就這樣又走了一會兒,前麵的路燈越來越少,原來還是有走廊的地方,好像也快要沒有了。


    她遲疑了一下,站在原地有些不敢上前。


    風雨很大,前麵的樹林特別黑,稀稀拉拉的路燈,並不能指明方向。


    她想起了書上和電視裏那些妖怪在大山出沒的情節,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這時,一個巨雷響過,突然周圍所有的光全部不見了。


    停電了!


    紀軟軟一陣驚慌,慌忙回頭。


    可是,暴雨天氣,風大雨大,天黑得像墨一般,她嚇得躲在旁邊的柱子旁邊,不停發抖。


    她死死抱著自己,開始順著走廊往回走,可是越走雷越大,越走越害怕。


    走到一處公共衛生間的時候,她終於在那裏看到了微弱的光。


    沒有多想,她跑了過去。


    進去才發現,這裏是一處還沒有修好的公共衛生間,堆著許多亂七八糟的材料。


    又是一個閃電劃過,她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一身是水,臉蒼白得可怕。


    她一下想起了父親死那天血肉模糊的樣子,馬上被鏡子中的自己嚇壞了。


    十幾歲的女孩,從小在山腳下長大,對鬼神很是敬畏,她以為自己惹到了不幹淨的東西,轉身就往外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衛生間的門竟然被風吹得自動上了鎖。


    她嚇壞了,拚命拍門,可是,又哪裏打得開。


    不時的巨雷拍過,每次閃電劃過的時候屋子都亮起來,她覺得每一處的影子都像那種髒東西。


    她嚇得大哭起來,不停的叫著封硯修的名字。


    風雨還在繼續,風吹著樹木的聲音,就是像索命的鬼魂在嚎叫一般。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聽到到了有人在笑。


    像電視裏那種陰測測的女聲,每一絲笑聲都讓人毛骨悚然。


    紀軟軟越發的害怕,拚命拍門,可是並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絕望和恐懼籠罩著她,她退到最角落的位置,把身子緊緊的蜷起來,好像這樣,就能讓恐懼減少一些。


    此時,山莊的酒店裏也出事了。


    剛才的巨雷把最近的電力給中斷了,山莊陷入一片漆黑中。


    備用電很快啟動,但隻夠酒店用,山莊的其他地方,仍舊是一片漆黑。


    封硯修擔心紀軟軟一個人害怕,停電第一時間就回了酒店。


    可是,屋裏卻沒有人,手機也扔在沙發上沒有帶。


    他忙去前台查問,前台卻說剛才看到紀小姐一個人出去了。


    封硯修有些急了,冒雨四處找了一圈仍舊沒有找到。


    不得已,隻得發動另外幾個人和跟來的保鏢一起找。


    但把整個莊園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


    封硯修急得發瘋了,直接懷疑到了周悅悅頭上。


    可是周悅悅一口咬定和自己無關,加上封硯修又沒有任何證據,隻得作罷。


    這個時候,顧晏橋提出把前麵沒有電的地方也找找。


    可是把整個能找的地方全部找了,也還是沒有紀軟軟的影子。


    折騰四五個小時,一直到電力才全部恢複,封硯修才在靠後山一個未完工的衛生間裏發現了紀軟軟。


    她全身都濕透了,情神蒼白又恍惚,蜷在角落裏一直不停的發抖,手臂和腿上全是磕出來的血印子。


    封硯修心疼壞了,衝過去抱住她,“軟軟!”


    聽到封硯修的聲音,紀軟軟像是恢複了一絲神智。


    她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確定是自己認識的人後,突然伸手抱住了他,“封硯修!”


    她像是抓著世界上最後一根浮木一般死死抱著他,腦袋也埋在他懷裏不肯出來。


    她全身不停的顫抖,哭道:“你為什麽不來找我,我好怕,真的好怕!”


    封硯修把她抱起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安慰她,“我在這裏了,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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