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軟軟再次回來的時候,發現封硯修還坐在椅子上,而且高燒好像加劇了,臉色比剛才還要紅,呼吸也越發的急促。


    她拿手碰了碰他的額頭,發現他身上的溫度更高了。


    而且,他明顯沒有打過電話,手機根本不見蹤影。


    她歎了口氣,從藥箱裏翻出退燒藥,給他喂了一片。


    又找到封硯修的電話,打給了向揚,叫他馬上把封硯修弄走。


    結果剛打完電話,封硯修就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顯然燒得有些迷糊了。


    不得已,紀軟軟隻得把他往房間裏扶。


    可是,當她走到周錦安住過的那間屋子時,封硯修說什麽也不肯走了。


    雖然他瘦了許多,但好歹也是個男人,又是近一米九的大個子,所有的重量都壓在紀軟軟身上,弄得紀軟軟快要控製不住場麵了。


    眼看兩人都要往地上倒,封硯修強撐著,扭著進了紀軟軟的房間。


    一進屋,封硯修到就往床上倒,紀軟軟抓不住他,也到在他的身上。


    短暫的肌膚相觸讓兩人都有些不能思考。


    皮膚和皮膚相接觸的瞬間,以往的許多畫麵都湧了出來。


    他們還沒有公開的時候,每天晚上,他都會偷偷進她的小屋,但一米五的小床根本睡不下兩個人。


    那些熱火如潮的晚上,她都是睡在他身上的。


    隻不過那時候她還沒滿十八,封硯修克製得厲害,一晚上洗幾次冷水澡的時候都有過。


    兩人都愣住了,封硯修慢慢的收緊了手臂。


    過了一會兒,紀軟軟起了身。


    兩人四目相對。


    眼睛是藏不住任何謊話的。


    他們眼裏散發出來的痛意,像拉著千萬根的絲,剪也剪不斷。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軟軟收回了目光,低低的道:“我打電話給向揚了,他很快就會到,你病得厲害,在我這裏是好不了的,要去醫院。”


    封硯修無比的失望,輕聲道:“給我倒點水,渴。”


    紀軟軟隻得倒了一杯熱水進來。


    可是封硯修坐不起來,她隻得扶著他喝了些水。


    哪料剛放水杯時,不小心把水撒到了他的襯衣上。


    他穿得少,襯衣濕了一大塊,又發著燒,這裏不比北方有暖氣,就這麽穿著濕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可這屋裏並沒有男人的衣服,紀雨澤的衣服他也穿不上,不得已,她隻得拿了紙巾墊在他襯衣裏麵。


    解開襯衣,她發現他的胸口上全是亂七八糟的傷痕,有些很深,有些很淺,有些還是比較新鮮的,連疤都沒有掉。


    她一下愣住了,脫口而出:“傷口是從哪裏來的?”


    他身邊保護的人眾多,被人傷成這樣,幾乎是不可能的。


    封硯修抓住了她的手,“看到我這樣,你心裏的恨少了一點沒有?”


    紀軟軟明白過了,他這是自己弄上去的。


    尖銳的痛意湧上心頭,紀軟軟撇過臉去,冷聲道:“你做這些沒有任何意義,除了你自己感覺到痛,別人不會有任何感覺。”


    封硯修低低的道:“我把你以前受的傷,全部受了一次,你是怎麽痛的,我也怎麽痛過,軟軟,我不求你能輕易原諒我,可是,你看我一眼好不好,隻要偶爾看我一眼就行,別這樣對我漠視。”


    紀軟軟沒再說話,拿了紙巾墊在他濕透的衣服下麵,順手幫他把被子蓋了蓋,就出去了。


    沒多久,向揚來了。


    不過,這小子竟然是帶著醫生來的,顯然沒有把封硯修帶走的意思。


    紀軟軟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麽。


    醫生看了一下封硯修的情況,隻說沒休息好,凍著了,感染了風寒什麽的,好好養幾天就能好。


    開了幾天的藥後,向揚就送醫生離開了。


    紀軟軟有些犯難了。


    封硯修現在病得下不了床,她這個時候趕他走,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但不弄走他,她實在看了心裏難受,而且她下午就要回醫院,這次回來是來拿換洗的衣服的。


    就在她猶豫之間,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門口怎麽停了這麽高檔的車?”


    “一定是這個小賤人找到了城裏的有錢人,都這麽有錢了,還想著占我們的房子和地?”


    “還敢報警把我們帶去鎮子裏關了兩天,她既然這樣對我們了,我們也不必客氣了!”


    紀軟軟還來不及去關門,她的兩個舅舅成天賜和成有福就帶著舅母衝進來了。


    看到紀軟軟,大舅舅成天賜臉色一變,冷笑道:“原來在家呢,難怪門口停著車。”


    紀軟軟知道他們來沒安好心,所以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冷聲道:“舅舅來找我有什麽事?”


    成天賜道:“這鎮上的房子要拆遷了,你知道吧?上麵正找我們談房子的事,你這房子我們談好了,能在外麵鎮上分兩套一百平方的房子和五萬現金,我和你小舅舅商量好了,五萬給你們姐弟,房子歸我們。”


    紀軟軟冷聲道:“憑什麽?這房子是我父母留給我們姐弟的,你們有資格分配我們的東西?”


    成天賜道:“就憑當年你母親沒有給有福彩禮,氣得你外婆生病住院,落下了後遺症,這些年一直在治病,花了不知道多少錢,這要折算成現金,兩套房子都不夠,我們還肯給你們五萬,你就該燒香了!”


    不提及當年的事還好,一提及當年的事,紀軟軟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我媽憑什麽給成有福彩禮?他是我媽的兒子還是我媽的老子,我媽有義務給他娶媳婦?”


    一旁的成有福一聽,跳出來就想扇紀軟軟,紀軟軟一下躲開了,怒道:“這房子我是不會給你們的,你們一分錢也別想來沾,要麽現在就滾,要麽我馬上報警!”


    說著,便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哪知成天賜的老婆衝上來奪過她的手機,假笑道:“別這樣,都是一家人,有什麽可以好好商量,軟軟,我知道你在外麵找了有錢的男人,其實呢,這鎮子上的房子也不值錢,說破天也就三千塊一平方。”


    “不如這樣,你讓你城裏的有錢男人給我們一百萬彩禮,我們把你嫁給他,這房子我們也就不要了!”


    紀軟軟氣得全身發抖。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打完房子的主意不說,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她一刻也不想見到這些人,指著門,嘶聲道:“滾!都滾!”


    大舅母一下變了臉,冷聲道:“紀軟軟,你別給臉不要臉,你要是不給一百萬也可以,那你就嫁給鎮上那個豬肉鋪的光棍,我們和他說好了,他願意出三十萬彩禮,娶你這個不下蛋的雞!”


    話沒落音,身後傳來封硯修的聲音,“發生什麽事了?”


    所有人都朝他望去。


    隻見紀軟軟的房門口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長得極好,極有氣勢,就是看起來病歪歪的,臉色也不太好。


    這些人隻是在鎮子上被關了兩天,並沒有見到封硯修,所以,並不知道封硯修的身份,立刻把他當成了紀軟軟找的野男人。


    成天賜馬上拿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你就是軟軟的男朋友?你在這裏也好,今天就把話挑明了,給我們一百萬,我們就把這房子還給她,不然,你們休想完整的離開這裏!”


    封硯修在裏麵已經聽清了外麵的情況,對這些人的貪婪和愚蠢感覺到可笑和可恨,馬上撥通了向揚的電話,讓他多帶幾個人上來,自己則強撐著出了屋。


    他冷笑:“一百萬?小意思,外麵的車看到沒有?九百多萬,你們想要嗎?”


    對方驚呆了!


    九百多萬,這是他們這輩子想也不敢想的數目,沒想到這個男人一部車就值九百多萬,這可真是太有錢了!


    這個死丫頭,究竟找到了什麽樣的男人啊?


    兩個舅母馬上開始擰自家的男人,一邊擰一邊罵:“我說要少了,這個死丫頭很值錢的,昨天他們回來說,她門口的車是豪車,至少值一百萬,你們還不信,這下好了,要少了吧?”


    成天賜眼睛發亮:“當然要,不過,你那車是不是真的,當真值九百多萬?”


    封硯修冷聲道:“當然值九百萬,就這樣的車,在我車庫裏多的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有沒有這個福氣,有沒有這個命能接得住?”


    成天賜道:“你什麽意思?”


    封硯修道:“你們敢這樣上門來打擾我們,就沒想過,我是什麽人,能開九百萬的車嗎?”


    成天賜被這潑天的富貴迷了眼,滿腦子都是快到手的九百萬,哪有時間考慮這些,隻道:“你是什麽人?”


    封硯修看了看窗外,想著向揚怎麽還沒到。


    這時,紀軟軟道:“你們別做夢了,車子和房子你們都別想,你們這群吸血鬼,吸幹我父母,還想來吸我,我早就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還不快滾!”


    成天賜一下急了:“你敢不給我們錢,我們就把你嫁給那個光棍,你母親欠的賬,就該你來還!”


    紀軟軟氣極了,衝進廚房,拖出一把菜刀就砍過去,“滾,滾啊!”


    對方嚇了一跳,馬上閃到一邊,怒道:“紀軟軟,你敢殺你舅舅舅母,這是你自找的!”


    四個人馬上上手,要去奪紀軟軟手中的刀。


    紀軟軟被他們氣得紅了眼,舉著刀就是一陣亂砍,但畢竟她個子小,力氣也小,很快被奪了刀。


    封硯修把她護在身後,看著逼過來的幾個人:“你們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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