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悅抓著他的褲腿,哭道:“我就和紀小姐說了幾句話,問了她一點懷孕的問題,她就仗著肚子裏有孩子,把我推到了樓下,我的腿……”


    “硯修哥哥,我的腿受傷了,還有我的臉,也被她扇腫了……”


    封硯修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樓梯口的紀軟軟。


    紀軟軟冷笑一聲,“對,就是我打的,也是我推的,有本事把我送進警察局。”


    她這個時候已經懷孕五個月了,肚子有些凸顯,站在樓梯口,顯得形單影薄,孤單可憐。


    可是她的脊背又挺得那麽直,直的封硯修想把她的脊背捏斷了,叫她再也生不出離開的念頭。


    他眸底閃過濃厚的陰鬱,剛要上樓,周悅悅又哭道:“硯修哥哥,你別怪軟軟姐,都是我不好,我聽到軟軟姐說她很恨你,很討厭封家,想要把孩子打了離開,我就勸了她幾句,可能話沒說好,她生氣了才打了我一下。”


    “是我不好,你別怪她!”


    封硯修臉色巨變,死死的盯著紀軟軟:“你想把孩子打了?”


    紀軟軟冷冷的看了周悅悅一眼,目光移到封硯修身上,“封硯修,你們都要訂婚了,你留著這個孩子做什麽?讓他一出生就是私生子嗎?”


    “還有你,周悅悅,我媽隻給我生了個弟弟,我沒有妹妹,另外,你比我大,就別叫我姐姐了,挺惡心的……”


    封硯修最討厭她臉上冷淡的表情,就好像無論他做什麽,她都已經不在意了一般。


    他腦子裏嗡嗡作響,幾步上了樓,捏住她的手腕:“道歉,給周悅悅道歉!”


    紀軟軟甩開他的手,“封硯修,你是不是瞎?不瞎就是腦子壞了,我會推她?她比我高比我壯,我推得動她?”


    封硯修哪管這些,“道歉!”


    紀軟軟冷聲道:“做夢!”


    封硯修聲音極冷,“那你弟弟的藥就會斷掉!”


    紀軟軟心如刀割,看著曾經最愛的臉,現在變得這麽冷漠無情,甚至用她親人的性命來威脅她。


    她突然笑了,“你除了用這個威脅我,你還會用什麽來威脅我?封硯修,你真無恥,真叫我惡心,我現在好後悔當初認識你,如果能重來,我寧願從未見過你!”


    封硯修心髒一縮,像被人捅了一刀那樣劇痛起來。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我讓你道歉,聽不到嗎?”


    紀軟軟死死的瞪著他:“偏不,有本事你把我姐弟倆一塊兒弄死,這樣你就報仇了!”


    封硯修加大手中的力氣:“你以為我不敢?”


    說著,鬆手想去捏她的脖子。


    卻不料紀軟軟在掙紮中,腳下一滑,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紀軟軟已經捂著肚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大股鮮紅的血從她腿間流出,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軟軟!”


    封硯修雙目變得血紅,瘋了一般衝了下去。


    紀軟軟摸了摸地上的血,瘋了一般笑起來,“封硯修,你要打掉他就直說,何必把我從樓上摔下來,他到底是你的孩子……”


    “這樣也好,他本就不該來的,這樣也好……”


    封硯修幾步衝到她麵前,抱起她就往外跑。


    紀軟軟看著他驚慌失措的臉,心底竟然湧上一陣陣畸形的快.意。


    不過,這種快意很快被楚痛取代。


    她清楚的感覺到那血流越來越多,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一陣急怒攻心,一下子暈了過去。


    當紀軟軟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封硯修在她床邊,正焦急的看著他。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卻發現肚子是平的。


    “孩子,孩子呢?”


    封硯修趕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雨澤的傷勢有點嚴重,但是能搶救過來,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紀軟軟這才想起剛才的事隻是一場夢,紀雨澤被撞了,現在在手術室生死難料。


    她心裏一陣絞痛,下了床就想往外跑,卻沒站穩差點摔了。


    封硯修重新把她抱回床上,“你別著急,不會有事的,剛才醫生向我保證了,絕對能搶救回來。”


    “他現在還在手術室,你去了也沒用,等手術結束再去也不遲。”


    紀軟軟此時六神無主,死死的抓住封硯修的手,喃喃道:“雨澤不能有事,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不能有事……”


    封硯修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她的背,安慰她,“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一切沒問題。”


    就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醫生過來回話了,紀雨澤搶救了過來。


    紀軟軟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她想去看看紀雨澤,卻被告之要過了二十四小時危險期才能進去。


    等待的時間裏,醫生給她也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但奇怪的是,這些檢查中,竟然包括全套婦科檢查。


    紀軟軟有些懵,問道:“體檢為什麽要做這個?”


    那女醫生戴著口罩,冷聲道:“讓做就做,這麽多話。”


    “不是……”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無奈,紀軟軟隻得跟著進了檢查室。


    更奇怪的是,這次檢查,她竟然被做了局麵麻醉。


    不過,她也沒多想,做完檢查就去繼續等著紀雨澤醒過來。


    醫院會議室裏,京市跟過來的專家恭敬的站在封硯修麵前。


    “封總,紀小姐的檢查已經完成了,東西也取到了,一共三枚,是要全部都受孕嗎?”


    封硯修道:“國內做這種事是違規的,記住了,我們隻是采樣幫助科學家做試驗,你馬上親自送去國外,格溫在等著了。”


    專家道:“是,我知道怎麽做了。”


    說完,他轉身朝門外走去。


    封硯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眸底閃過一絲瘋狂的味道。


    剛才醫生已經和他說得很清楚了,紀雨澤這次受傷後,各器官會迅速衰竭,三個月內,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髒源,他將會很快死去。


    但合適的心髒源一直非常難找,上次找到,用了整整五年時候,而且,最後還是出現了排異反應。


    這相當於就是間接說了紀雨澤命不長了。


    他無法想象紀軟軟失去紀雨澤的樣子,隻知道,那一天,一定會天崩地裂。


    她說,紀雨澤是她唯一的親人,她無法失去。


    可紀雨澤注定留不住,那他就親手送她一個親人,一個承載著他們共同血脈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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