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哽咽起來,“你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做盡傷害我的事,從來不聽我的意見,你說你心裏隻有我,可你從來沒想過,我真正要的是什麽!”


    看她哭了,宋致遠心裏跟刀子在紮一樣難受。


    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他覺得自己沒有錯,可林語歡剛才說的,也好像沒有錯!


    他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份感情了。


    從小,老師就告訴他要如何用最快的方式取得成功,後來,部隊又教會他如何用最快最狠的方式製服敵人,工作後,老爺子又教他要學會隱忍,不喜於色,更要一招製敵。


    可是,沒有教過他要如何哄自己傷心的小妻子,也沒有教他如何縫補一段破掉的感情。


    他上前,想要擁抱她,卻被她一把推開。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砸下來,每一顆,都像在砸在他的心上。


    他慌亂的去替她擦拭,她卻躲開了。


    她哭道:“宋致遠,你這是在欺負我,你知道嗎?”


    “你欺負我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撐腰,你把我欺負死也沒有人敢說你一個字不好,所有人都覺得你在護著我,在對我好,可是我已經快要被你逼死了!”


    “死在你的自以為是裏麵!”


    “我真的好羨慕溫菱,你知道嗎,她以前沒有找到父母的時候,顧晏橋把她欺負得快要死了,想關就關,想帶到哪裏就帶到哪裏,連一句解釋也不肯給。”


    “後來,她找到了父母,顧晏橋不敢再放肆了,所有事都和她商量,尊重她,愛護她,與她並肩而行,甚至放緩腳步去等她,而不再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強迫她承受不願意承受的東西!”


    “因為他知道,他要是再敢做一件以前那種事,秦家人會毫不客氣的帶走溫菱!”


    “宋致遠,你說,現在的你,和最初的他有什麽區別?”


    她哭得很傷心,眼淚連串的掉下來,打濕了紅色的裙子,像一朵朵暈開的殘破的花,悲涼又無助。


    “我爸爸要是還在,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帶走我,雖然他沒有秦家那樣有權有勢,可是他也會拚命的護著我!”


    “如果他們還在,我就不用受這七年的罪,從一開始,他們就會帶我走!”


    “可是他們不在了,我隻有靠自己……”


    “你知道我隻有靠自己,沒有人護著我,所以才敢這樣欺負我!”


    她泣不成聲,沒有再說下去,紗質的裙子被風吹起,就像一隻折翼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美好又脆弱。


    宋致遠心裏又痛又慌,他有一種直覺,覺得他的小意真的要離他遠去了,不會再給他一點機會,不會再愛他,他們之間的,其實已經沒有可能了。


    他一向鎮定自若的形象被打破了,心慌得厲害,上前緊緊抱著她,哽咽道:“對不起,對不起,小意,我沒有想過這些,我以為,我以為,隻要我為你籌謀一切,你就會好好好的過一輩子……”


    “我沒想過,這些會讓你這麽痛苦,你原諒我,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做得很好的……”


    她哭得眼睛通紅,看起來又可憐又破碎,他心疼得一塌糊塗,不停的用手去拭她的眼淚。


    “我沒有想過這些,小意,對不起,從開始到現在,我想的是如何護住你,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這次帶你來這邊,是因為情況緊急,國內現在很不安全,所以,才想到這個地方,這裏氣候好,地方也大,適合養胎……”


    “其實我是被逼急了,你現在根本不聽我說話,也不理我,我實在沒辦法了,隻有在你病得起不來的時候帶你過來……”


    “你看看這裏,這個海島,你喜歡嗎?這是為你建的,這裏的產權也已經過戶到你名下了,這一大片的景區,也都是你的,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可是,一直對錢很有興趣的林語歡,這次好像一點也沒有動心。


    她慢慢的收起了眼淚,目光透著難言的悲傷,“沒用的,宋致遠,別做沒用的事來討我歡喜了,我們不可能和好了,這麽多年了,你還不明白嗎?我心意已決,無可挽回。”


    宋致遠心中的痛意順著血液蔓延到全身,痛得他無法大聲說話:“可是我不會放手的,小意,你也應該明白我,要我放手,除非我死了。”


    林語歡撫著小腹,低聲道:“你是因為孩子嗎?不錯,我是懷孕了,本來沒打算告訴你的,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瞞著了。”


    “這孩子我打算獨自撫養,我有能力養好他,我不會讓他回宋家的,他和你沒有關係,他是我一個人的孩子。”


    說完,她掙開他,徑直回了屋。


    她知道,她可能暫時離不開這裏了。


    如果國內真的很危險,她在這裏,也算一個好去處了。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除了孤單一些,好像也還不錯。


    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這邊已經有了冬天的感覺。


    早上起來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冷意。


    林語歡坐在屋前的木頭椅子上,看傭人把東西往遊輪上往下搬。


    宋致遠看她穿得單薄了一些,便拿了柔軟的羊毛披肩想要給她披上。


    她避開他的手,接了過去,客氣的道:“我自己來,謝謝。”


    宋致遠眼裏的黯淡越發的明顯。


    自從剛來的那天說了那些話後,她沒有再鬧過,也沒有再哭過,也沒有提出要回國。


    可是,她也著實的冷淡。


    看他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無論他做出什麽樣的舉動,或者討好的行為,她都無動於衷。


    遇到有適合她,她也需要的東西,她也不會客氣,但會對他禮貌的說謝謝。


    對此,宋致遠做過很多努力,可是,她完全不接受,而且,對他的態度一天比一天冷淡,就好像,他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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