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得懂,不會說?王小虎也拿捏不定,這個時候不想瓦上加霜,對熊超道:“熊哥,真不管他了?萬一他要是出點什麽事,畢竟是咱們帶隊出來的,責任可全咱們身上了。”


    王小虎一勸解,熊超拍了下腦門:“怎麽把這茬給忘了,沒事,我背包裏有紙筆,我去讓那狗日的給咱們寫個協議,說明不跟咱們走了,也就沒責任了。”說著拿出紙筆,朝柳生麻衣追去,追了沒幾步,卻見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直愣愣的站著不動,如同石化了一般。


    熊超覺得納悶,快步趕上,到了兩人身前往前一看,就見灰蒙蒙的天空下,眼前是無比巨大的懸崖,十分的陡峭,其餘方向同樣如此,除了詭異的城池之外,在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可來時明明有路的啊,絕不是眼前這個樣子,三個人瞧著陡峭的懸崖,都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王小虎一直瞧著,眼見三人癡癡愣愣的,覺得好奇,剛想要問熊超發生了什麽事,這時,天空中忽地響起了一聲霹靂也似的大響。


    “吾來了,抓住吾!”聲音從天空中傳來,王小虎朝抬頭去看,天空之上,一個黑點越來越近,四肢大大的張開,猶如一個跳傘運動員從天而降,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穿古裝的耿鑒揚,王小虎不由得嚇了一跳,這麽高跳下來,還不得摔死?更讓他想不到的是,眼見那小子身形墜落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忽然被阻擋住,天空中呈現出詭異的波紋,像是一層厚厚的透明塑料膜隔住了兩個世界。


    然後那小子就跟跳蹦蹦床一樣,嗖的一聲被倒彈了回去,又變成了一個黑點,王小虎真是看傻眼了,古怪的事他也算是遇到不少了,但這麽古怪卻是連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目瞪口呆的瞧著那小子,悠然的又落了下來,然後嗖!的又彈了回去……


    如此往來反複,像是力道也用的差不多了,眼見著那小子呲牙咧嘴的,表情十分痛苦,過了有五六分鍾,耿鑒揚下墜的力道越來越小,先前不過離地麵隻有一百米的距離,現在已經差距拉倒了二三百米。


    照這麽下去,耿鑒揚這輩子也別想真正下來,王小虎一邊看著空氣中的波動越來越小,一邊想起小說中長形容的兩個字“結界!”如果真是這樣,他很希望耿鑒揚能衝破結界進來,那也就意味著在他的帶領下,同樣能衝破結界出去。


    王小虎忍不住蹦起來大喊:“哥們,你給點力,用力啊,臥槽,你用拳頭頂啊……你大頭朝下幹什麽?……調整一下,我靠,又屁股朝下了,你體育老師死的早啊……”


    胡言亂語的加油打氣,也不知道耿鑒揚聽不聽得懂,那小子明顯也有點急,再一次墜落之際,忽地雙手快速捏訣,口中大聲念誦起九字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然後就見他雙手向下,火箭一樣衝了下來,九字真言中,耿鑒揚捏訣的雙手散發出淡淡金色光芒,竟然跟個鑽頭一樣向下鑽了過來。


    這一次空氣波動得更加厲害,隱約的還有一陣脆裂的聲響,可這地方的結界太過結實,波動的雖然厲害,卻並沒有被耿鑒揚衝破,相反反彈之力愈發的強大起來,但耿鑒揚看樣子也是玩了命,雙目都瞪出血絲來了,嘴裏大聲念誦九字真言,一張英俊的臉被空氣波動晃的有些猙獰。


    可他的力氣明顯已經不濟,眼見著離地麵還有四五米的距離,這個距離王小虎也蹦不上去,急忙對他喊:“你再下來點,哥們拉住你!”


    耿鑒揚雙目中閃過一絲神采,像是聽懂了王小虎的話,就見他臉色漲紅了一下,忽地大喝:“破!破!……”雙手捏訣的動作更加快速了起來,金光也忽地漲亮了幾分,竟然真被他又向下前進了兩米左右的距離。


    王小虎瞧的真切,又是恰到好處的距離,急忙上前一躍,猛然抓住了耿鑒揚的一隻手。


    第七十七章 拽下來了


    說是抓到了手,其實中間還隔著一層薄薄的東西,說不清楚是個什麽感覺,並不滑膩,卻實實在在的存在,像是……隔了一層氣,抓是抓住了,也抓實了,可是就在兩人雙手握在一起的瞬間,一股輕微的反彈之力驟然升起,使得王小虎被耿鑒揚帶著向上一竄。


    王小虎雙腳離地,狠命的往下拽,耿鑒揚呲牙咧嘴的向下使勁,看似一層薄薄的氣,卻怎麽也穿不透,反彈的力道卻是一點點大了起來,帶著王小虎一點點向上,兩人的情形有些怪異,在別人的眼中,耿鑒揚倒掛在空中,伸手朝下,王小虎伸手向上,兩人相反,卻又相連在一起,威廉林見王小虎被向上帶起,猛然大喝一聲:“小虎,撐住,哥們來了!”


    狂呼之中跑過來,向上一跳,抱住了王小虎的腰使勁往下拽,如此一來,把個耿鑒揚也拽的隨之向下,王小虎心中一喜,卯足了勁朝下使勁,可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反彈的力量比當初更加強大了起來,忽悠悠的帶著兩人向上。


    熊超急忙也奔跑了過來,一把拽住威廉林的褲腰帶使勁的向下拽,耿鑒揚又被拉下來一截,他的一張臉漲得有些青紫,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那層薄薄的氣像是朔料薄膜包裹住了他的全身,這模樣明顯是缺氧了,繼續下去,還不得憋死在裏麵?


    三個人的力道並沒有將耿鑒揚拉下來,反而一點點的拉著他們向上,不大的功夫,最後撲上的熊超也已經雙腳離地,王小虎沒了辦法,扯著嗓子朝耿鑒揚喊道:“不行就先歇歇,等下你再跳,再試一次。”


    “吾……嗚……隻有此一次機會!”說到這,氣都不夠用了,手開始顫抖起來,卻還是舍不得放棄,強撐了一口氣對王小虎道:“你右手中指有神氣,用它破開!”王小虎一愣,中指這麽管用?


    管用不管用的,既然耿鑒揚說了,那就試試吧,可他右手抓住了耿鑒揚的手,這個時候一鬆手,可就是前功盡棄,要說一邊緊緊抓住耿鑒揚的手,還要右手豎起中指,難度也太大了,他王小虎又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很是無奈。


    此時熊超離地都已經有兩三米了,在高下去,摔下來可就承受不住,也就在這個時候,威廉林的腰帶啪!的發出一聲響來,熊超一愣,威廉林一愣,下一刻腰帶忽然斷了,被熊超向下之力帶得連褲子一起褪了下來,露出一個白白的大pp……


    站在一邊看著的山下直美,尖叫一聲扭過頭去,熊超沒了著力的腰帶,摔了下來,威廉林感覺下身一涼,哎呦我曹!一聲喊,身體猛然向上,少了熊超兩人力道變輕,反彈的力道頓時就大了起來,也就在猛然向上一竄的時機,王小虎借著向上之力,左手向上一伸,抓住了耿鑒揚的手,騰出右手,豎起中指猛地朝耿鑒揚身上一劃。


    撕拉一聲響,像是劃開了一層牛皮紙,王小虎中指所到之處,竟然真破開了那一層薄薄的氣,他感覺身體瞬間輕了一輕,接著力道消失,整個人向下墜落。而他的手中還抓著那個身穿古裝的奇怪小子。


    威廉林,王小虎,耿鑒揚,三人從空中跌落,威廉林在最下麵,若是被王小虎和耿鑒揚壓實在了,不壓死也得壓出毛病來,王小虎還是有些急智,墜落之際,左手向外猛地一甩,砰砰砰!三聲悶響,三人接連倒地,威廉林被王小虎壓在下麵,骨頭都快被壓折了,胸悶悶的喘不過氣來,嗷!的一聲慘叫,推開王小虎。


    威廉林摔得不輕,王小虎卻沒什麽事,畢竟下麵有威廉墊著呢,也怕壓壞了他,急忙站了起來,半扶起威廉林道:“沒事吧。”威廉林倒吸了口氣,嘶的一聲挺順暢,說明骨頭沒折,搖搖頭道:“沒事,你還是看看穿古裝那小子吧,好不容易拽下來的,別再摔死了!”


    王小虎站起來四下瞧了瞧,右邊五六米左右的地方,耿鑒揚臉朝下的趴著,四肢張開,像是一個大字,動也不動。這小子被他甩了一下,下墜的力道更足,現在這個模樣,不會是摔死了吧?就算摔不死,鼻梁也得摔沒了,王小虎惴惴不安,急忙過去半蹲下,輕輕拍了一下耿鑒揚的肩膀,小聲問道:“喂,哥們,沒事吧?”


    熊超也摔了個跟頭,但他離地麵近,人又結實,當過特種兵的人,一個翻滾也就起來了,他們所有的希望都在耿鑒揚身上,也趕了過來,瞧著他不動,問王小虎道:“小虎,不會真摔出個好歹來了吧?”


    “沒……沒事吧?”王小虎也不確定,耿鑒揚還在那趴著,動也不動,問話也不回,就想把他翻過來瞧瞧到底摔成了個什麽德行,雙手剛抓住耿鑒揚的肩膀,他卻猛然一下蹦跳了起來,這一下太過突然,嚇了王小虎一跳。


    誰都沒想到一個人竟然能跳的這麽高,蹦起來的這麽快,隨後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耿鑒揚屁事沒有,臉上連點灰都沒沾上,神采奕奕,忽地跳腳指著天上,大罵:“黃石個匹夫,小爺拜師三年,說好的傳我天書,最後卻傳給了張良那個無賴小子,還用術法將我困在山中,令我不得下山,小爺這不也出來了嗎,哈哈哈……天不絕我,你能奈何?……”


    越說越上勁,到了後來竟然手舞足蹈起來,跟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似的,就這麽個精神狀態,王小虎很憂心,這小子真的能帶他們走出絕地?但如今死馬也得當活馬醫了,忍不住上前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哥們,你說點我們能聽懂的行嗎?”


    耿鑒揚興奮地臉色漲紅,深吸了幾口氣才算是恢複了一下正常,忽地轉身對著王小虎,一臉的肅穆,整的王小虎挺納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接著就見他整了整身上的長袍,朝著王小虎雙手抱拳,朗聲道:“多謝恩公搭救,若不是恩公心懷高義,在下也脫不了困厄,此等恩情,在下粉身碎骨難報一二……”


    念念叨叨,文縐縐,挺真誠,搞得王小虎莫名其妙,忍不住道:“哥們,小說看多了吧?別扯那沒用的了,你要不說能帶我們出去這鬼地方,也不會費這麽大勁把你拉下來,還有啊,咱能正常點說話嗎?”


    “此言差矣,閣下助在下脫厄,怎地也要施以大禮,卻不曾想,閣下原來是個灑脫不羈之人,罷罷罷……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在多禮了……”


    耿鑒揚這一套大有古風,看模樣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又是在這種鬼地方,王小虎實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在下耿鑒揚,還不到加冠之年,因而未曾取字,乃是東海下邳人士,拜黃石為師,卻不曾想……”


    耿鑒揚倒也不嫌麻煩,將自己出身來曆說了個清楚明白,把個王小虎幾人聽得瞠目結舌,隻覺得荒謬到了極點,據這小子說,他是秦朝人,父母都不在了,被黃石公收而為徒,學的是奇門遁甲,五行陰陽之術,不過這老頭一個腳大,一個腳小,算是畸形,又不會做鞋,隻能是買,穿在腳上不合腳,動不動就甩丟一隻。他就跟著屁股後麵撿,一撿就是三年。


    黃石公挺感動,說要將他最得意的素書傳給他,將來出山做一番事業,但耿鑒揚是個懶散的性子,撿了三年的鞋早就撿煩了,就勸師傅沒事少出去溜達,黃石公不聽,說閑著難受,出去走動,才是養生之道。


    耿鑒揚就勸他說,咱們也不富裕,你都甩丟多少隻鞋了,不是掉到山澗就是掉到河裏,光著腳回來多少次了,何苦來哉,等徒兒下山找個手藝好的,給你照腳做雙合適的鞋,豈不是美哉。


    黃石公挺倔,依舊出去溜達,有一天耿鑒揚賭氣沒跟著去撿鞋,奇怪的是當天晚上老頭回來,鞋竟然沒甩丟了,師傅有長進了,徒弟也覺得欣慰,但覺得還是該給師傅做雙合腳的鞋,想著盡孝心,揣了銀錢,獨自出了山,找到一家小鎮,四處打聽才打聽到一個老大娘做鞋手藝最好,耐心等了幾天鞋子做好,揣著回來,不曾想,師傅竟然把他最得意的素書傳給了一個叫張良的小子。


    原來黃石公以為他撿鞋撿煩了,離開了自己,傷心之下將素書傳給了張良,但這時候後悔也晚了,更絕的是,黃石公認為張良是難得的人才,還說什麽,整肅這亂世天下唯有張良,他傳授了素書,天下難有人是張良的對手,隻有自己的這個徒兒耿鑒揚是個威脅,竟然用奇門遁甲之術將他困在了山中,不讓他下山搗亂。


    第七十八章 秦朝的他


    耿鑒揚生性灑脫,沒想到師傅會對他不利,等回過味來,已被困在山中,山雖大,不缺吃喝,但對一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年來說,卻是太過殘酷了些,寂寞孤獨也是無法忍受,不到半個月,就大喊大叫,瘋了一樣的咒罵黃石公,奈何黃石公也覺得對不起徒弟,走了個無影無蹤。


    如此過了一年,耿鑒揚已是覺得生不如死了,可他道行沒有黃石公深厚,想要突破困境最少也要個十幾二十年,他又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就打起了別的主意,按照奇門遁甲中術法,推演被困山中的八門。


    但明明是生門所在之地,卻怎麽也找不到,黃石公動了手腳,耿鑒揚也是無奈,最後想到死中求生,推演死門到一處懸崖,此處懸崖深不見底,雲霧飄渺,既然是死中求活,就必然要有個死中求活之局,耿鑒揚利用所學,利用山中形式,石頭,樹木,又布置了幾個陣法,死門全都布置在懸崖邊緣。


    功夫不負有心人,耿鑒揚將全部所學用上,終於在迷霧之中看到了一處迷幻之地。也就是王小虎幾人身在的地方,起初耿鑒揚也不知道看到的是個什麽所在,好奇之餘更加的心驚,因為他從未看到過一個活人,隻有無數的陰魂飄蕩不止,以為是海市蜃樓,直到看到王小虎幾人遭遇險境,碰到了鮮活的大活人。


    在耿鑒揚的眼中,幾人穿著古怪,行為也是奇異,他不敢驚動,小心觀察,直到王小虎幾人在花海中遇到危險,才忍不住出言相救,卻也耗費了不少體力,但也是這次,讓他確定了幾人是活人,真正的活人,心中起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隻要進到自己所見的迷幻之地,在從別處出去,豈不就是破了師傅對他的困厄?


    這個念頭一起,便是如此的不可抑製,但怎麽才能進入到王小虎他們所在之地,卻是個難題,難不成就這麽跳下去?若是下麵是萬丈懸崖豈不是摔個粉身碎骨?耿鑒揚心裏沒底,一邊瞧著幾人一路遇險,一邊推算自己的運勢,推算的結果是,脫困就在死地,死地就是生地。


    耿鑒揚沉默許久,才下了決心一試,大不了就是身死的下場,總也好過在老死在這荒山之中,又推演了一番,找到陰氣最重的時間,才顯出身影,讓王小虎幫忙,也正是如此才又救了他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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