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談的好好的,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何況真要撕破臉皮還談個屁?再說你周陽憑什麽就代表協會了?協會很有幾個人看他的目光中充滿了討厭,不過現在是一致對外,也不能拆台讓外人看了笑話,所以誰也沒說什麽。


    王小虎聽到周陽的話,陰笑著道:“這不是要用我師門金印抵押,借我錢的周大師嗎,你也用不著張嘴協會閉嘴協會的,你們協會還沒牛逼到那種地步,真把自己當朝廷天宮了?不客氣的說,就算你們協會真是天宮,老子就當孫猴子了,鬧上一鬧,你能怎麽地?來來,讓我瞧瞧你這個如來佛祖怎麽壓製住我。”


    王小虎見到周陽就來氣,見他張嘴協會閉嘴協會的更來氣,他跟協會鬥了這麽長時間,周陽這個貨一直躲在後麵,很少出頭,跟縮頭王八似的,現在仗著人多在這大呼小叫的,何況貪圖他師門金印的仇還沒報,就要給他個難看。


    王小虎氣勢洶洶的站起來,周陽以為協會總的人會跟他同仇敵愾,卻沒想到,誰也沒吱聲,登時有點下不來台,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張慶歎息著開口道:“周陽啊,你就去比試一下吧,你這麽多年的練氣功夫都白練了?”


    張慶開口是提醒周陽,你練氣功夫不錯,用你的長處跟王小虎比劃一下,不一定就輸,也能為協會漲點麵子。張慶早看出來王小虎是個硬骨頭,加入協會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心裏也覺得窩囊,玄術協會自成立以來,從未遭到過如此挫折,雖然對他張慶來說,不管是那方麵都沒什麽損失,但畢竟他也是協會的人,替協會著想,也沒有錯。


    周陽也不傻,明白了張慶的意思,他練氣至少有三十多年的功夫,比一下力氣還是做得到,王小虎就算是打娘胎裏就練道,能有幾年?讓他知道一下厲害也好,也給自己漲漲臉麵,當下朝王小虎冷哼一聲道:“就握個手吧,看看你有多大的力氣,就要鬧天宮了?”


    若是比什麽周易八卦的,王小虎真不見得敢接招,但比力氣可不怕,雖然聽出了張慶話裏的意思,不就是周陽練氣功夫很強,要給他個下馬威,他王小虎可不是嚇大的,笑道:“那就握個手吧。”說完伸出手臂相互扭動,活動氣血,一邊暗暗默念咒語:“禹步治道,蚩尤避兵。青龍夾轂,白虎扶衡。熒惑前引,辟除不祥。北鬥誅罰,除去凶殃。五神導我,周遊八方。當我者死,逆我者亡……”


    王小虎雙臂紋著的龍虎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抖起來,龍虎之氣在王小虎的導引之下引入到右臂之中,周陽走過來,伸出了手,同樣是運了一口氣,就在兩人雙手將要握在一起的時候,張慶感應到了王小虎身上的龍虎氣息,驚訝的一愣,剛要開口提醒周陽注意,兩人的手掌已經握在了一起。


    周陽運氣使勁一握,王小虎的手掌跟鋼鐵鑄就的一般,動也沒動不說,竟然還有些鉻手,王小虎笑著對他道:“你歲數比我大,我尊老,讓你三次!”


    咦!有點門道,周陽不敢大意,又暗運了一口氣,使勁一握,王小虎仍然是紋絲不動,笑著對他道:“第二次!”


    嗯!周陽臉色漲的通紅,將幾十年的練氣功夫全都凝聚到右手,忽然大喝一聲,右手使勁,這一聲喊有先聲奪人之勢,王小虎稍有放鬆,怎麽也能捏得他痛叫認輸,卻沒想到,王小虎仍然是一幅笑眯眯的樣子道:“第三次了,該到我了!”


    說完眼睛一瞪,溜圓,猙獰道:“當我者死,逆我者亡……”右手一用力,哢哢哢……幾聲碎裂的聲音響起,一陣陣的劇痛如同一枚大鐵錘不斷敲打著周陽的心神,龍虎二氣相交,別說他周陽的手指是骨頭和肉做的,就真是鋼鐵鑄成的也能給你摁出手印來,頓時尾指和無名指的骨頭被王小虎捏的粉碎。


    王小虎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真要廢了他,不要說隻是兩根手指,整隻手的骨頭都能給他捏的粉碎,周陽眼前一陣陣發黑,疼的動彈不得,眼睛睜得大大卻是沒有半點神彩,就連呼喊的力氣都沒有了,模樣相當的怪異,王小虎湊到他耳邊,輕輕道:“這是你的貪圖我靈寶派法器的報應!”


    看似王小虎是在跟周陽耳語,聲音卻很大,大的足以讓屋子中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楚,隨即王小虎收回了手,對著還在那瞪眼不動的周陽抱拳道:“承讓,承讓!”


    周陽還是一動不動,張慶看的出來他這是因為劇烈疼痛之下,運氣之下,收不回來,堵在胸口了,要是不趕緊替他拍出胸中淤積的氣息,怕是以後就真的廢了,再也顧不得矜持,急忙上前,右手朝周陽後心猛然一拍。


    第一百四十二章 撞大運


    說句實話,當初張慶對王小虎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威廉林,想收為徒弟的也是威廉林,威廉林一身靈骨,很是難得,是修道練術的好料子,雖然已經過了十幾歲的最佳時機,卻也比常人修煉更快,王小虎就顯得太過普通了,像是一個剛出山的野孩子,一身的荒莽氣息,卻又哪裏想得到,才兩年不見,王小虎不僅成了正宗道門的掌門,而且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但也不用這麽誇張吧?練氣幾十年的周易,竟然被王小虎捏碎了兩根手指,要不是他出手,指不定還要丟多大的臉呢,有那麽一瞬間張慶突然有點後悔,當初若是在勸說一下,誠懇一些,是不是現在威廉林和王小虎都是他的門人了?


    如今王小虎已經是一派掌門,是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人物了,有的時候人真的沒有長前後眼,要知道王小虎能出息成這樣,一張老臉當初豁出去又能如何?


    現在也隻有唏噓的份了,張慶救回周陽,就有周陽的助手上前扶著去了醫院,張慶沉浸在懊悔之中,沉默無聲,協會最厲害的幾個都出手了,誰也奈何不了王小虎,簡直就是折戟沉沙,所有目光都朝他看了過去。


    王小虎捏碎了周陽兩根手指,心情這叫一個舒暢,他是有意為之,就是讓玄術協會的人看看,他王小虎睚眥必報,得罪了他,就要做好被反擊的準備,也是告訴他們,王小虎不是可以輕辱之人,就是殺雞給猴看。


    玄術協會的這幫猴子果然被他鎮住了,都在等張慶拿主意,到了這個時候也隻有張慶還沒露一手,也等於是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張慶何嚐不知道,他在協會這麽多年,無法置身事外,瞧了瞧王小虎,沉聲道:“王掌門,到了現在,再說別的也沒意思的很了,不如這樣,你我比試一下,要是你贏了,從此協會再不提要求,各走各的路,要是老頭子僥幸贏上那麽一手,你就要加入協會。”


    不管怎麽說,張慶都救過王小虎和威廉林,當初登門協會的時候,老爺子也沒為難他,這個情麵總是要還的,但加入協會是不可能的,麵子要給張慶留下,還不能輸,王小虎覺得有些頭疼。


    沉默了一下道:“張老爺子,我王小虎不是個不懂得恩情的人,你這麽大歲數了,何必親自出馬,玄術協會那麽多人才,就好意思讓你出手?就算他們好意思,我也不敢跟你動手,不如咱們今天就當敘舊了,從此以後各走各路,你看如何?”


    張慶搖頭道:“說什麽恩情不恩情的,當初救你和威廉,也是受了故宮研究院的邀請,這個情分你記得,我很欣慰,可我在協會這麽多年,總不能看著協會憋屈,王掌門道術精妙,我也是佩服的很,就切磋一下吧。”


    王小虎摸著鼻子半天沒說法,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張慶執意要比,不答應不給麵子,答應了又不能輸,贏了他還是不給麵子,何況比什麽?肯定是比玄學方麵的,真要整點理論啥的,他王小虎也不會啊,要是用強,那就不是比道法,而是比武了。


    王小虎裏外不是,有些不知所措,張慶也不逼他,靜靜等著他回話,王小虎左瞧瞧,又看看,心裏暗自算計,要是執意不比會如何,要是比,比什麽?瞧來瞧去,看到了耿鑒揚,猛地想起這小子有一個特殊的本領,那就是不管天多黑,地多暗,耿鑒揚從來都沒絆過腳,或是撞上過任何東西。


    為此王小虎也問過他怎麽知道前麵有什麽,耿鑒揚的回答是,天下之物不出五行,他對五行天生敏感,瞎了也能感覺到前麵是五行的那一行,下意識的就會躲避,就算是黑胡同裏騎摩托,耿鑒揚都保證不帶撞上任何東西的。


    王小虎靈機一動,有了主意,對張慶道:“既然老爺子要比,比什麽可得我拿主意。”


    “由得你。”張慶笑著答應,他皇家供奉的傳承,各種道法秘術都有涉獵,王小虎前兩年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愣頭青,這兩年雖然不可同日而語,但真要鬥法,張慶也不怵他。


    王小虎也笑:“咱們不鬥法,我跟你動胳膊動腿的也不像話,傷了你老爺子我可就成了罪人,不如這樣,是輸是贏,讓老天來決定,來個公平的,你看怎麽樣?”


    “哦,怎麽個公平法?怎麽個讓老天來決定?”張慶也好奇了起來。


    王小虎嘿嘿一笑道:“我這比試有個名頭,叫撞大運,雙方各自派出一個人來參賽,是輸是贏,看老天的意思。”


    “跟老頭子打什麽啞謎,快說!”


    “咱們晚上找個樹林,我派個人,你派個人,用黑布蒙上眼睛,劃定個界限,然後一聲令響,雙方派出去的人就朝樹林裏猛跑,誰先撞到樹的算輸,都撞不到樹,最先跑到終點的算贏,這就是撞大運!怎麽樣老爺子,夠公平吧?敢不敢應戰?”


    王小虎說完,不僅是玄術協會的人目瞪口呆,就連威廉林幾個都瞠目結舌,所有人的心裏都是一個念頭,太兒戲了吧?


    張慶卻是明白王小虎的意思,他是不願意跟自己動手,才想出這麽個辦法,說什麽撞大運,說什麽讓老天來決定最公平,比試的還不是道術,就看誰在這種情況下有辦法了,既然對方已經出招,那他就得接招,不過撞樹這樣兒戲的比試用不著他親自上陣,隻要在後麵拿個主意就行,王小虎想出的法子也算是兩全其美。


    既然王小虎是好意,就得接著,難不成真不要這張老臉了?


    張慶道:“好,既然王掌門說出了比試的法子,我玄術協會接著就是,擇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晚上吧。”


    定了晚上子時,離紅螺寺不遠的小樹林相見,張慶帶著協會的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離開紅姐的小店,一是要商量一下該用什麽法子,在一個誰也不敢在紅姐店裏多待,進個門都一萬,要是吃碗麵還不得個三五萬的,有錢是有錢,那也不是這麽個挨坑法。


    送走了協會的人,王小虎一把抓住耿鑒揚:“小耿子,今天晚上輸贏就看你的了。”


    耿鑒揚歎息一聲道:“從你說出這個辦法,我就知道比試的人一定是我,不過小虎,你真有信心一定能贏嗎?”


    王小虎突然想起一句很裝逼的話,沉聲道:“我胸有猛虎,細嗅……”嗅啥玩意竟然想不起來了,頗有些尷尬,慎虛見他憋的難受,補充道:“細嗅月季。”


    王小虎道:“對,細嗅月季!”


    今夜的月色很好,不是十五,還沒有全圓,顯得有些幽清,往日裏根本無人來的小樹林,今天卻顯得很熱鬧,玄術協會的人一撥,王小虎的靈寶派一撥,各自摩拳擦掌,等到子時,一切都安排妥當,前方小樹林五百米處是終點站,雙方各自派出一個人守在終點。


    王小虎這邊派出的當然是耿鑒揚,這小子還是那副模樣,大褲衩子,白體恤,不同的是換了一雙跑鞋,協會那邊出的是一個二十出頭十分精壯的年輕人,不停的在那壓腿熱身,看上去特別的專業。


    玄術協會請來的還真是一位專業的短跑運動員,不同的是,在這位運動員的身後,貼著一張黃符,操縱者是協會當中一位靈識特別強大的會員,他隻要閉上眼睛,心神依附在運動員身上就能感應到前方任何的障礙物,在用操縱傀儡術的方法,使運動員及時做出反應。


    雙方準備好,各自眼睛蒙上厚實不透光的黑布,一聲開始!耿鑒揚剛一動,運動員已經箭一般的向前疾馳而去,速度快的嚇人,更嚇人的是,前麵楊樹林密密麻麻的,竟然無法阻擋住他半點,兔子似的左閃右躲……


    人都跑了一半了,耿鑒揚才剛到小樹林,這麽下去,片刻間的功夫也就輸了,王小虎急的頭上冒汗,本來以為十八九穩比試方法,竟然出了茬子,不由得朝玄術協會那邊看去,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會員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手指輕輕動彈,四周有其它的會員守著。


    王小虎眼睛一亮,知道關鍵就在這小子身上了,想了想從兜裏掏出打火機握在手掌心,向張慶老爺子走了過去,張慶老爺子防備著王小虎,見他過來急忙迎了上來,就是怕他出手,王小虎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笑嗬嗬問道:“老爺子,你想不想知道修武校尉如今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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