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尾妖狐一擊得手,向上一躍,將內丹吞入腹中,剛落地,水娘子竄了過來,紙傘一收,橫的掃了過去,三尾妖狐剛吞下本命真元的內丹,身體和內丹還沒有完全融合,正在虛弱之際,沒想到水娘子來的這麽快,而且一股看似柔弱卻又無可抗拒的力道已經到了眼前,肯本沒法躲避,眼見就要吃個大虧,吞火鼠怒道:“臭不要臉的,要用車輪戰嗎?”


    話音一起,人就到了水娘子身邊,速度之快,簡直聞所未聞,更加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家夥像是癲狂了,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朝著水娘子扔了過去,看似荒誕,水娘子卻不敢怠慢,清朗咒語聲起,紙傘一收,不在為難三尾妖狐,轉而朝著吞火鼠紙傘張開。


    就聽得噗噗噗……一陣清脆響起,吞火鼠拽下的頭發,宛如條條火線,擊打在水娘子紙傘上,水娘子的紙傘相當的素雅,卻是一件法器,傘麵上畫的是一幅水墨山水,一個老翁在湖麵釣魚,紙傘張開的一瞬間,傘麵上的圖畫像是活了,傘麵上的老翁動了一動,接著水麵突然就翻湧起來,竟然真的生出一道清水,宛如一麵鏡子,將吞火鼠所有的頭發都擋了下來。


    水娘子身軀優雅的一轉,對著吞火鼠甜甜一笑,單手抓住紙傘,右手輕輕一撚,不知怎地手指尖就多了一顆水珠,這水珠呈天藍色,有玻璃球般大小,卻是寒氣逼人,眾人不禁都是一凜,就見水娘子手指朝著吞火鼠一彈,喊了聲:“疾!”


    水珠激射出去,速度並不如何快,吞火鼠臉色卻變了,他怎麽都沒想到,水娘子竟然修煉到了天一生水的境界,這一滴水珠,看似輕盈卻是附近方圓百裏水精之氣匯聚而成,正好克製他的妖火,真要被打中了,死不了也得脫層皮。


    吞火鼠不敢怠慢,嘴巴子鼓了一鼓,模樣像是個大蛤蟆,胖大的身軀癟了一癟,模樣十分怪異,像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氣,朝著水娘子那顆水珠呸的一口吐了出去,吐出去的不是濃痰,而是一道藍色的火焰,火焰妖異,猶如箭矢,迎上那滴水珠。


    就聽得轟!一聲並不大的聲響,火焰竟然擊碎了水珠,水珠四射迸裂開,在水娘子手決下,像是在空中頓了一頓,火焰擊碎了水珠,力道已失,掉落到地上,原本幹枯的草木頓時燃燒起來,卻是造不成大的危害了,水娘子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眼見吞火鼠吐出的妖火掉下,手指再一輕彈,啪!所有懸在空中的細小水珠猛然朝著吞火鼠激射過去。


    就像是下了一場小雨,不過這場雨隻為一個人下,那就是吞火鼠,吞火鼠吐出妖火,心裏消耗不小,身上積攢的妖火一口被他吐出去了大半,正有些虛弱,再也躲不開這些水滴,頓時淋在身上,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身上像是被濃酸腐蝕了一樣,冒出陣陣白煙,惹得仙家陣營一片驚呼,就有人搶上前來,搭救吞火鼠。


    水娘子人前逞能,正在得意,那容得別人來搶回吞火鼠,手中紙傘一張,就見湖麵上的老頭的魚竿動了一動,一股子陰柔的水汽從傘麵蒸騰出來,就要將吞火鼠籠罩其中,這當口,一顆石頭激射而來。


    石頭是從仙家陣營出來的,眼見就要打在紙傘上,王小虎陣營突然傳來一聲罵:“臭不要臉的!還你娘的偷襲,來來咱倆對付對付……”伴隨著聲音一片枯黃的樹葉淩空襲來,樹葉輕柔卻發出破空之聲“啪!”的一聲脆響打在石頭上。


    那一片枯黃柔軟的樹葉竟然把飛來的青石擊打的粉碎,出手的正是瘋道士,搶上前來,橫的擋在水娘子身前,一亮手中銅錢劍,指著仙家陣營中的常仙叫罵:“蛻皮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出來,老子再扒你一層皮。”


    鬥法跟比武一樣,都有氣力一說,而且比比武更多加了一份心神消耗,水娘子厲害,吞火鼠也不弱,贏了他,消耗不小,再有仙家出手,就萬萬無以為繼了,水娘子知道瘋道士這是接下了她,收了紙傘,朝瘋道士嫣然一笑,退回王小虎陣營當中。


    瘋道士一晃手中的銅錢劍,指著常仙叫罵:“我日你個蛇娘的,老子跟你叫陣,你聾啦?你到底出不出來,你丫是沒殼的王八啊?”


    常仙被他罵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再也忍耐不住,怒吼道:“臭牛鼻子,給老子閉嘴!”手中多了個奇門兵刃,朝著瘋道士一陣陰風似的縱身而來。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三戰連捷


    說是奇門兵刃,是因為他手中的稱不上兵刃,就是一根漆黑油亮的木棍,木棍頂端分岔,跟個叉子一樣,卻又比叉子小,上麵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花紋還是刻上去的,七扭八拐,看不美感,可就是這麽個不起眼的東西,卻帶著陰風陣陣,揮舞之間,黑氣繚繞。


    常仙扭動著身軀,躍到風道士身前,手中的棍子朝他喉嚨插了過去,隨著常仙的動作,四周鬼哭狼嚎,陰風大作,溫度也驟然下降了幾分,陰寒之氣四處蔓延開來,隻是瞬間這裏就恍若變成了深冬。


    陰風一起,長仙手中的叉子忽然怪異的扭動起來,風道士腳踏罡步,閃過常仙一擊,看似漫不經心,動作卻極其巧妙,借著月光,風道士看見常仙手中的木叉子上,盤附著無數細線一樣的紅色小蛇。


    “我日你蛇娘的,整個破叉子上麵盤著你蛇子蛇孫,就想嚇唬老子?就不怕老子讓你斷子絕孫?”風道士嬉笑怒罵,渾不在意,手中銅錢劍一揚,便有淡淡金色光芒吞吐。風道士手中這把銅錢劍,是他在嶗山同嶗山道書一起挖出來的,用一百零八枚銅錢串好成劍再經加持而成的法器。鎮煞斬煞,抓鬼驅邪,最是好用。


    兩人隻是比劃了一下,隨即就分開,彼此都有忌憚,隻不過常仙沒有風道士那麽一張陰損的嘴,幾句話就激得他上躥下跳的,怒嘯一聲,將手中的木叉揮舞得跟車輪一般,朝著風道士鋪天蓋地的掄去,鬼哭狼嚎的聲音更大,風道士隻是遊鬥,並不硬接,過了一會,常仙脾氣越來越暴躁,一抖手中的木頭叉子,分叉的兩頭,恍然一變,竟然是兩個蛇頭。


    那裏是什麽叉子,就是一條雙頭怪蛇的蛇靈附身在蛇杖上,被常仙當做了兵刃,被風道士一激,忍不住顯了原形,還沒起到出奇製勝的作用,兩個蛇頭吞吐著紅信,凶狠的瞪著風道士,風道士裝作一驚,後退一步,哎呦道:“你子孫不管用,怎麽又把祖宗請出來了?你隨身戴著一家子,不累啊?”


    “噗!”常仙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雙頭蛇上,大喝:“碧血祭靈,供我驅策!”聲音淒厲如鬼,叉子瞬間黑氣大漲,一顆碩大的蛇頭激射而出,帶著無比血腥腐臭之氣擊向風道士。風道士看似渾不在意,其實去一直戒備著,眼見蛇頭花紋鮮豔,口吐毒氣,知道不是個好對付的。


    腥臭之氣迎麵而來,風道士聞到幾欲嘔吐,胸中更是一悶,穩住心神,大喝一聲:“天帝弟子,斬妖除魔!破!”手中銅錢劍一引一牽,一道金色劍氣破空而去,金色劍氣奪目耀眼,閃得四周都亮了一亮。劍氣仿佛極為興奮,帶著曆嘯朝蛇頭疾射而去。


    半空中蛇頭也知道劍氣的厲害,頓了一頓,頗有退縮之意,想要閃避卻已來不及,金色的劍氣“嗤!”一聲清響穿過蛇頭,穿出一個小洞,蛇頭騰的“嘶嘶……”直叫,驚恐的看著從劍氣穿過的小洞燃燒起一團小小的金色火焰,瞬間將他吞噬幹淨。


    風道士手中長劍,劍身如黃金打造,有淡淡金光環繞,一道金色的劍氣在劍尖上吞吐,若隱若現。


    “好個風道士,想不到有這樣一把好劍,再接我一招試試!”常仙大聲叫喊,驅動蛇杖上的小蛇,朝風道士逼來,風道士一劍破掉他一顆蛇頭,信心大增,冷哼一聲道:“便接你千招萬招又如何!”


    “嘶嘶……”突然之間,蛇杖上麵附著的小蛇快速扭動起來,嘶嘶……之聲不絕於耳,蛇杖黑氣蒸騰,一個又一個的紅色小蛇激射而出朝風道士撲來。風道士手中銅錢劍劍向前急刺,一道道劍氣破空而去,刺向呼嘯而來的小蛇,所有的小蛇沒有一個閃避,而是凶惡之極,不管不顧的撲來,像是後麵有什麽東西追趕。


    劍氣刺穿幾個小蛇,還沒等這些細小如線的小蛇消失,身後一個更大的怪蛇便張開大嘴將前麵的吞噬進去,刹那間,天地間怪蛇亂舞,陰氣陣陣,風道士見此情景向後退了兩步,不再刺出劍氣,反而凝神聚氣,嘴中念念有詞,一時間銅錢劍金色光芒大盛。


    隻是轉眼之間,空中凝結成一個無比巨大的怪蛇,怪蛇周身上下黑氣包裹,一顆蛇頭生有雙角,雙眼之中冒出赤紅色的光芒,尖利的獠牙向下滴著鮮血,風道士不由得眉頭一皺,這蛇端的是厲害,恐怕是常仙的殺招了。


    風道士不敢怠慢,將全身真力凝聚手中銅錢劍之中,銅錢劍被他一催,金色光茫大漲,寸許長的劍氣伸縮不定,蓄勢待發。風道士伸劍在空中虛空畫起符咒,口中念動道家真言:“天地威神,誅滅鬼賊。六乙相扶,天道讚德。吾信所行,無攻不克……”


    “臭牛鼻子,接招吧!”常仙一聲怪叫,興奮的全身顫抖,咬破舌頭一口鮮血噴在怪蛇身上,怪蛇受他驅動,在空中稍一盤旋,張開大嘴淩空朝風道士吞下,同一時刻,風道士手中長劍光芒已盛到了極處,他將手中長劍朝怪蛇淩空擲去。金色的劍氣在空中耀眼生輝,劍氣刺穿環繞在怪蛇身前的黑氣,卻被怪蛇一口咬住了銅錢劍,就此僵持在半空之中。


    眼見風道士手中銅錢劍沒了,正是常仙突襲的大好機會,向前一步,手中蛇杖朝風道士腦門砸了過去,上麵還盤繞著無數細線一樣的紅蛇,一個個張開嘴,想要趁機咬上一口,紅色的細線小蛇,肯定是劇毒之物,風道士哪裏敢讓靠近,急忙哎呦一聲,朝後退去,連銅錢劍都顧不上了。


    常仙大喜,終於是替仙家找回了一場,腳尖輕點竄到風道士身前,誰知道風道士遠比他奸猾多了,看似手中沒了法器,背對著他要逃,實則把腰間的酒葫蘆摘了下來,猛然一個轉身,對著常仙手中的蛇杖,喊了一聲:“疾!”


    在場眾人就聞到一股子濃鬱到了極致的酒香,從葫蘆口裏射出一道酒水,酒香至純,撲麵而來,常仙急忙一躲,他是躲開了,手中蛇杖卻沒能躲開,被噴上酒水,風道士朝天一指,手決快的嚇人,大聲道:“借點月精之火!”一朵透明如水滴的火焰驟然出現在他指尖上,隨手朝著常仙輕輕一甩。


    宛如無數朵精靈翩然而起,常仙臉色一變,哎呦一聲後退,想要收回蛇杖,卻感覺有些困難,蛇杖上的無數小蛇被酒氣熏暈,像是喝多了狂亂扭動,一時間有些控製不住,火焰卻已經到了近前,他手中的蛇杖碰上火焰,砰!的燃燒起來,瞬間成了個火杖。


    火氣猛烈,不是凡火,常仙急忙鬆手,知道自己敗了,想要退去卻有些不甘心,這麽一猶豫的功夫,風道士收回酒葫蘆掛在腰間,單手又捏了個法決:“鬥牛之星,柳鬼之精。二十八宿,攪天而下。破魔斷鬼,回光返形。驅輪日月,攝聚萬兵。諸天帥將,準聽令行。急急如律令……”


    咒語聲中朝著空中銅錢劍一指,銅錢劍金光大盛,一百零八個銅錢開始抖動起來,啪!一聲脆響,銅錢宛如一顆炸彈,猛然炸裂開,銅錢掙斷了紅繩的束縛,瞬間將那顆猙獰的蛇頭衝擊的千瘡百孔,怪蛇被炸成碎片,常仙悶哼一聲,倒退了幾步,半空中的那顆蛇頭是用它心血祭戀成的,更是用心神控製,此時被毀,心神受傷不輕,知道遠不是這個風道士的對手,膽氣已然泄了,踉蹌著要回仙家本陣。


    誰知風道士得理不饒人,大聲念誦咒語:“吾為天神下坤宮,巡震興雷離火紅。巽戶下令召萬神,禹步交幹登陽明。坎鄉擲雨蕩妖凶,騰天倒地斬妖精。兌金鋒铓八卦神,直何艮宮封鬼門。天昏地黑,日月不明。邪神鬼道,無路逃形。急急如律令。”


    咒語叫做八卦罡咒,隨著咒語聲,一百零八個銅錢忽地金光閃爍,蹦跳起落朝著常仙而來,常仙暗暗叫苦,手上凝聚黑氣,想要抵擋,不曾想,那些銅錢根本不是朝他來的,而是蹦跳著散落到地上,把常仙圍在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八卦,金光閃耀,將他困在陣中。


    風道士這一手道家功夫用的實在是太俊,王小虎也是佩服不已,其它人轟然叫好:“好俊的道法!”風道士得意洋洋朝著王小虎這邊拱手:“見笑,見笑。”說罷朝著常仙一竄,道:“我先把這蛻皮的玩意綁個票。”


    王小虎這邊,三戰連捷,不由得士氣大振,仙家那邊卻是被氣的不輕,白仙舉起狼牙棒,尖聲道:“太特媽欺負人了,老子跟你們拚了!”他一動仙家那邊呼啦一下全都跟了上來,王小虎這邊所有人也各自拿出法器,眼見一場混戰就要無可避免的打起來,王小虎忽然大喝一聲:“住手!”


    第三百五十六章 順眼


    事情因王小虎而起,現在卻成了道家與仙家之爭,要是單打獨鬥的鬧騰幾陣,倒也沒什麽,無非是個比試胡鬧,可要是混戰在一起,必定有死傷,無論是那一方有了死傷,事情就真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了,小山穀中看似熱鬧,天下道家,仙家,精英聚集,王小虎卻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道家真正的高人不會湊這種熱鬧,多是一些弟子年輕氣盛的來助拳,仙家同樣如此,那些修行高的老家夥,也沒有一個顯身。


    真要有了死傷,道家的老家夥們必然會出手,仙家身後的老妖精們也不會袖手旁觀,真就是一場劫難了,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本來是他跟十三姨,大不了是整個黃家的恩怨,可到了現在,還是沒看到十三姨的影子。


    正主都沒出現,雙方就鬥得你死我活,豈不是太可笑了?王小虎大喊了一聲,丹田內的龍虎二氣激蕩之下,聲音猶如霹靂,雙方都是身形一頓,朝他看去,月光下,王小虎龍行虎步,麵色肅然,朝著雙方抱拳,大聲道:“大家都是奔著我王小虎來的,不管是來幫我的,還是難為我的,總要把事情搞清楚吧?就這麽沒頭沒腦的鬥個你死我活?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怎麽就那麽大的火氣?”


    大家這才想起來王小虎才是正主,雙方一碰麵,火氣像是都不小,漸漸的把王小虎給忘到腦後去了,隻顧自己鬥個痛快,風道士眨巴了一下眼睛,大聲道:“對,還是讓王掌門把事情說清楚的好,不過,王掌門,天下同修都來為你助陣,你可不能墮了士氣,這些個邪門外道,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風道士的意思王小虎也聽得明白,就是不管你有理沒理,反正是幫定你了,有人給你撐腰不要怕,雖然覺得風道士有些唯恐天下不亂,卻還是感激的抱拳拱手,對麵仙家聽風道士說的狂妄,忍不住罵道:“放你媽的屁,那個是邪門外道?……”


    吵吵嚷嚷的又要動手,王小虎急忙大聲道:“能聽我說兩句話嗎?就算要打,咱也把事情搞清楚再打不晚,否則日後說出去咱們為啥鬥個你死我活的,難道說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嗎?都不是小孩子了,成熟點行不行?”


    王小虎話說的不客氣,卻是實實在在的道理,雙方一琢磨,的確是有些莽撞,戰事一起,起碼先要占住理,隻要有理,鬧騰得多大,那也說得過去,尤其是道門這些人,講究個師出有名,仙家雖然護犢子,但隻知道是茅山弟子來關外找食吃,王小虎挖了黃家的祖墳,到底怎麽回事,知道的也不多。


    不管如何,王小虎都是一派掌門,你看得起看不起,他都是一派掌門,當著這麽多人,若是太過蠻橫,顯得不懂禮數,可就真落給人家口實了,所以關外仙家暫時也忍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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