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有了合作的意思。


    接下來的談話就很融洽很多。


    尹新悅聽著張啟元祝福她和佛爺早生貴子,雖然開心,但總覺得怪怪的。


    細品就是,說討厭還不算,但是喜歡更不可能。


    可真是個怪人。


    最恰當的看法,就是忌憚。


    尹新悅得出了和父親一樣的結論。


    “新悅,你去廚房催催,董事長一向愛吃,不要出什麽岔子。”


    尹新悅美目一轉,知道這是要商談事情的意思,她不會不識趣的打擾,果斷站起身:“也好,董事長首次登門,我可要好好招待一番。”


    拿捏住了女主人的範兒。


    張啟元沉吟片刻,發現自己沒有帶禮物,看著尹新悅離開,扭頭對張佛爺說:“我好像沒有帶禮物,回頭給你補一份?”


    張佛爺自認不會做索要禮物的失禮舉動,但是張啟元的反應,搞得他像是斤斤計較一樣。


    “不需要,董事長親自登門已經很給我麵子了。”


    張啟元嘖了一聲,看來張啟叁心裏還是計較的,自說自話:“我送你串小葉紫檀吧,克製一下你的煞氣,對你媳婦和孩子也好。”


    張佛爺看著張啟元突然變出來的手串,每一顆珠子上都刻著金色的符號。


    接過手串,張佛爺盤了盤,手感不錯,有點平心靜氣的感覺。


    “董事長,你是在暗示我克妻克子嗎?”


    張啟元眨了眨眼睛:“這不是明擺著呢?齊鐵嘴沒跟你說嗎?我以為你知道呢,你流年不利,還會克自己。”


    張佛爺刺溜戴上了這串小葉紫檀:“老八,沒跟我說得這麽詳細。”


    張啟元雙腿交疊,整個人靠在沙發背上:“齊鐵嘴祖上和張家肯定有關係。”


    張佛爺抬了抬眼皮,眼神銳利:“董事長調查出些什麽了嗎?”


    張啟元感受到張佛爺刀子一樣的眼神:“嘖,我什麽都沒查,他自己都說了,不給麒麟紋身算卦。”


    而且,祖訓裏說問天命。


    就衝這一點,張啟元就不相信,一直追求長生的張家沒找到齊鐵嘴祖宗求卦。


    估計是求卦不成,出了什麽事。


    這才有了這個規矩。


    “你來長沙的目的是什麽?據我所知,董事長,已經很久沒有在國內活動了。”張佛爺狹長的眸子半斂,指腹摩挲珠子上的刻痕,語氣低沉地說。


    張啟元歪頭微微一笑,勾了勾腳尖,略帶感慨地說:“是啊,國內太亂,加上張家的生意太多,我也需要幹活啊。”


    這次長沙之行,就是張海客下達的任務。


    張佛爺目光如炬,已經從張啟元話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解九七竅玲瓏,跟他談生意不好談。”


    張啟元去過解家一次。


    “嗯,何止是解家,霍家也不老實。”張啟元等了這麽多天,解家和霍家還沒傳來口信,估計都在觀望啊。


    很好,霍家。


    出現了,張啟元和張佛爺的共同敵人。


    倆人對視一眼,張啟元率先開口:“霍家有像樣的接班人嗎?”


    張佛爺一時間拿捏不住張啟元變幻莫測的心思,他再三考慮,還是覺得不能讓張啟元做絕了。


    “霍三娘的侄女。”


    張啟元嗯了一聲:“嗯,聽說她喜歡狗五爺?”


    張佛爺怔愣一瞬,不明白思維跨度怎麽這麽大。


    從殺人到八卦,從劊子手變成紅娘……


    “她跟老五成不了。”


    張啟元看得透,老五心如明鏡,不會和霍家女人走在一起。


    霍家女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沒一個善茬,或許出於喜歡,但是喜歡比不上家主的位子,比不上到手的權力和錢財……


    比不上的很多。


    老五偏偏又看重感情的很。


    或許,老五會幫她一把,助她成為霍家家主,站穩腳跟。


    張啟元讚同的說:“霍家都是蛇蠍美人,狗五爺屬狗的,跟這一類人是反衝的。”


    說得煞有其事,張佛爺閉了閉眼睛,雖然意思是對了,但是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


    欸,張家怎麽出了這個一個異類??


    張佛爺看了一眼掛鍾:“陳皮請你去夾喇嘛,你想答應嗎?”


    張啟元吹了一聲口哨:“當然得答應,我來長沙之後,找貓逗狗,還沒幹正經事呢。”


    張佛爺裝聾作啞,假裝聽不到張啟元的屁話。


    “你有什麽安排嗎?”


    張啟元聞到飯香味,站起身,擺擺手:“放心,我給你安排的妥妥的,回頭再說,咱們先吃飯。”


    張佛爺曉得張啟元是個吃貨,長沙城味道好的小吃鋪子全都吃了個遍,狗五爺的夥計整天滿長沙城跑,去買各式各樣的吃的喝的。


    “也行。”


    “不行也得行。”張啟元回頭瞥了一眼張佛爺,“我餓了。”


    餐廳布置的有幾分中西合璧的味道。


    張啟元入座,環顧四周,擺件都很精美,跟張家的審美很類似。


    “你家好東西真不少。”


    剛坐好的張佛爺,聞言抬眸看向張啟元:“董事長要是喜歡,隨意挑。”


    “好大方啊,看來家底很厚實。”張啟元瞥了一眼入座的尹新悅,轉而望著張佛爺,笑眯眯地說,“都要成家的人,可不能當散財童子,要不然你媳婦讓你睡書房。”


    一句話還沒說,就被調侃的尹新悅:……


    張佛爺和尹新悅無奈對視一眼,尹新悅有些害羞的說:“董事長真會開玩笑,新悅還沒進門呢。”


    張啟元瞧著尹新悅泛紅的雙頰:“嘖嘖,這就不好意思了?”


    “董事長快來嚐嚐這道發絲百葉。”張佛爺不願未婚妻被人調侃,尤其是張啟元這個思維迥異的家夥,所以挑起另外的話題。


    發絲百葉,色澤發白,細如發絲。


    是湖南傳統佳肴,吃起來脆嫩無比,集鹹、鮮、辣、酸各種味道於一體,口感非常豐富。


    張啟元吃了幾口,覺得不錯:“你家的廚子有一手啊。”


    醬汁肘子,麻仁香酥鴨,辣椒炒肉,剁椒魚頭,臘味合蒸,雙味素翅……


    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擺在麵前,張啟元食指大動,一邊吃一邊誇讚廚子。


    吃飽喝足,唇齒留香。


    秉持著吃人嘴軟的態度,張啟元沒跟張啟叁嗆聲,聽著對方說,時不時的應和幾聲。


    張佛爺望著懶洋洋靠著柱子的張啟元,扔下喂魚的魚食:“董事長?你覺得有什麽補充的?”


    “兵分兩路的話,力量太分散了。”張啟元思索對方的計劃,故布疑陣,令敵人虛實莫辨,分出兩頭。


    這樣的確會讓敵人產生懷疑和分歧。


    但是有一點,張啟元不太相信張啟叁的能力。


    他看過老九門的電視劇,隱約記得,裏頭的主角來來回回中招,瞧著就是不中用的。


    “你不能帶隊,我不信任你的能力。”張啟元走下台階,“雖然你傲氣,自認為窮奇,不比麒麟血脈差,但是……”


    “傳承千年的東西,就是該死的有道理。”


    張佛爺轉身跟張啟元對望,庭院燈火通明,映照著兩雙漆黑的眸子。


    “你想怎麽辦?”


    張佛爺不認可張啟元的話,但是他不想跟張啟元嗆聲。


    “我先把裘德考收拾了,剩下的就是九門內鬥了。”


    “路建勳呢?”


    “那是你該考慮的問題,不能問我,張大佛爺。”


    “……”


    張啟叁總覺得張啟元喊他張大佛爺,有一種難以言表的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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