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頗為哀怨的看著張啟元:“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照顧好董事長。”


    順順利利把董事長送出魔法界。


    那群老家夥們合起夥來針對他。


    要架空他這個小年輕,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來你的話語權並不多。”張啟元微微一笑,“張家把你托舉到這個位子,可不是讓你做個傀儡的。”


    湯姆深以為然:“是啊,還是需要一點突破口。”所以他必須沉住氣,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張啟元怡然自得地吃完多味豆,繼續喝鮮榨的草莓汁,不知為什麽,馬爾福家的草莓榨的汁格外酸甜,有一種獨特的草莓芬香。


    “你倒是沉得住氣,但是也不能什麽也不做吧。”


    言外之意,去幹活!!


    湯姆也讀過很多曆史書,戰爭是最好重塑格局的利器,但是現在世界格局已經初步形成,小小的巫師界也慢慢歸於平穩。


    “或許點燃一次出人意料的戰火……”


    湯姆沉吟良久的話,還沒說完,張啟元放下杯子,一巴掌拍在湯姆腦袋上,然後重重揉著黑色的卷發:“小客剛和我抱怨,戰爭死的人太多,幹活的都不夠用了。”


    湯姆總覺得自己被董事長當成一條狗,不滿意的時候訓一訓,然後又給個甜棗。


    “那就隻能拉長戰線,手段溫和一點了。”就是效率很慢。


    張啟元看著湯姆卷翹的睫毛,壞心思起來,手指撩了一下,惹得湯姆無奈地閉上眼睛,生怕張啟元忽然又看上他的眼珠子。


    “前置節奏可以溫和一點,最後雷霆一擊。”


    湯姆握著張啟元的手腕,試探性地睜開眼睛:“溫水煮青蛙嗎?”


    張啟元翻轉手腕,狠狠拍了一下湯姆的手背:“就是讓你扮豬吃老虎,反正你在那些老東西眼裏就是這個人設,正好用起來。”


    湯姆看著手背上的紅痕,心裏感慨董事長真是渾身長滿毒刺,活像是毒荊棘轉世。


    “你們不喜歡死人,那就金融戰吧,巫師界的金融體係很單一。”


    張啟元聞言點頭,對老老實實想對策的湯姆,還是覺得很順眼的,遞給湯姆一顆青提:“打碎舊有體係,建立全新的格局。”


    “你有什麽想法呢?”


    湯姆吃著青提,果然董事長的東西不是那麽好拿的,他再次感慨。


    幸好,一直扮演家養小精靈的阿布帶著畫畫需要的工具和材料,走了過來。


    至於為什麽馬爾福家的獨子,未來的馬爾福家主,為什麽淪為傭人。


    嗬嗬,阿布表示:親爹賣子求榮。


    “董事長,你看還有什麽需要的嗎?”阿布穿著比較隨意,淡金色的頭發仍舊耀眼,他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湯姆和董事長在“打情罵俏”。


    其實就是一隻狗在訓另一隻狗,而已。


    阿布可不覺得,他隻覺得湯姆不愧是勞德。


    張啟元看著複古華麗風格的畫架,覺得還不錯,準備的畫筆也很齊全,顏料的品質足夠,調和顏料使用的是植物油。


    是張啟元指定的海洋植物榨的油。


    “準備的不錯。”張啟元先開始調和顏料,這一步很關鍵,因為今天這幅畫,不是一般的畫,他需要把不可名狀的老東家留下的氣息鎖在一幅畫裏。


    因為他在馬爾福家待的這幾天,發現不可名狀的氣息非但沒有減少,還有增多的趨勢。


    可能是烏賊老板最近太閑了。


    不是說可以看直播嗎?


    是烏賊老板買不起設備嗎?


    嘖,反正可不能讓祂的氣息繼續擴散下去,否則他的神國,不一定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他可不想自己的信徒全都是蠕動爬行的汙染肉塊。


    “你要注意保養自己的頭發。”張啟元看著給他打下手的阿布,柔順的金發像是綢緞,“你爸爸的發際線看著就有點危險。”


    阿布還沒說話,湯姆率先開口:“這是基因問題,董事長。”


    阿布很想翻個白眼,但是生生忍住了:“勞德,那你的基因很優秀哦。”


    陰陽怪氣的味道。


    張啟元調和好顏料,在畫板上下的第一筆油彩,深海的顏色,筆刷裹著顏料大麵積的鋪展在白色上。


    湯姆瞬間就聞到了一股海腥味,他反射性地警惕起來,這下他知道,董事長的這幅畫可能很不簡單。


    張啟元餘光看到湯姆的神色,開口說:“繼續剛才的話題,你的想法呢?”


    湯姆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幅畫,也不讓阿布看,他拉著阿布坐在畫板背麵。


    阿布還有點稀裏糊塗,但是湯姆下一句話立馬讓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古靈閣。”


    阿布:那裏存放了馬爾福家的財富啊!!勞德這是要拿下古靈閣嗎?


    張啟元深呼吸,他特意看了一眼湯姆:“你們先離開,阿布準備一下,讓你爸爸打開地下收藏室。”


    這幅畫的力量有點超乎想象。


    這才刷完基礎色調,就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至於為什麽要存放在馬爾福家的地下室,因為那裏收藏了浩如煙海的黑魔法典籍,基礎防禦還不錯,到時候讓老東家感受一下異世界黑魔法的熏陶。


    湯姆和阿布離開,他倆心情各異。


    “勞德,你要攻打古靈閣嗎?”阿布轉達完董事長的意思,回到大廳,這裏可以看到董事長作畫的地方,是個不錯的視野。


    湯姆感知比較敏銳,他覷了一眼天空翻滾的烏雲,濕潤的雲層中總有一股海腥味。


    “這次大概不會使用物理魔法。”湯姆心不在焉地說,“而且說這個還太早。”


    阿布看出湯姆的神思不屬,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董事長,畫的畫很危險嗎?”


    馬爾福的直覺天賦。


    湯姆黑漆漆的眼睛盯著阿布:“不要關注那幅畫,就當不存在。”那是董事長都忌憚的存在,似乎能模糊、操縱人的感官和精神。


    神的領域裏,人類過分脆弱,堪比螻蟻。


    不要窺探,是湯姆費了一雙眼睛,最先學會的第一課。


    阿布被湯姆話語裏的嚴肅和鄭重嚇到,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正在畫畫的張啟元,揮毫潑墨一般,不吝嗇他的靈性,深海之下的畫卷仿佛活了過來,他無奈地看著上麵影影綽綽滑動的觸手影子。


    “烏老板,你要是找我有什麽事兒,咱們回頭再聊哈。”


    張啟元念叨完,迅速劃破十根手指,放棄筆刷和顏料,摻雜著金色的血液重新浸染深海。


    這個舉動有點像是挑釁。


    所以張啟元在靈魂深處,那一塊被他關起來的角落裏,聽到了烏老板的怒吼。


    “好了,你不是個好老板,我也不是個好員工,都離職了,不必互相眷戀了。”


    深海的回響,不可名狀的絮語,張啟元感覺有什麽快要衝破這具軀殼,他眨了眨眼睛,命運權柄重新壓製下這股突如其來的汙染。


    就算從深海中爬了上來,也有時刻跌回深海的風險。


    不愧是超級世界的主宰啊。


    “我脾氣也不好,親愛的主宰大人。”


    張啟元笑著說完,然後用流動著鮮血的指腹狠狠按在畫中蠕動的身影上。


    蘊含著權柄能量的絲線細細密密的編織。


    低沉壓抑的深海中,金色的囚籠高高懸掛,裏麵仿佛有活的不安分的觸須。


    “嘖,像是鐵板魷魚,要來超級大魷魚,吸溜。”


    張啟元將畫卷起來,取了一縷頭發,捆起來,打了個死結。


    等時機到了,他可能需要這幅畫幫他斬斷深海的鏈接。


    但是遙遙無期,命運之輪轉動幾乎停滯,管他呢,也許還要幾萬年才能看到一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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