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需要的不是一個千瘡百孔的小狗狗。


    隻不過,張啟元這時候也沒有預料到,把小狗狗傷得最狠的,最後卻是張麒麟本人帶來的……


    張啟元這種感情製杖想問題很單一,就是一隻情感草履蟲。


    他無法理解感情的糾葛和糾纏,為什麽一個問題的答案需要這麽長時間顛沛流離去獲取?


    明明就是那個字,就在那裏,為什麽要兜圈子。


    嗯,張啟元眼裏,太明確的區分一份感情,或者是給它歸類,是一種無意義的事情。


    讓他開心,那就一塊玩。


    玩的不開心了,那就翻臉。


    翻臉之後有使用價值,那就教訓教訓,再用一用。


    教訓的過程中出了意外,比如嘎掉了,那也是不一個不錯的結果。


    從出生到現在,張啟元天生反骨比穿棉衣的自己還要重,得益於文女士的教育,才沒讓張啟元在人類的文明社會顯得太過異類。


    比如,張啟元初中的時候,忽然覺得為什麽要直立行走,他非要四肢爬行。


    嗬嗬,這種事情在張啟元兩歲多的時候就發生過一次,張啟元分明可以自己走路吃飯,就是像個人樣了。


    但是張啟元那段時間就不想遵從人類直立行走的規則,他非要滿地亂爬,跟小邊學狗叫,吃飯也不吃人類的食物……


    文女士隻能將其束縛在名為家的場域裏,走出家門的張啟元,仍然要痛苦的融入人類社會。


    痛苦著痛苦著,張啟元麻木了,他不再質疑為什麽月亮不是紅的,太陽不是藍的。


    一直到他被係統選中,開啟了第一次任務。


    新手菜鳥意外分配到b級任務,張啟元在這個b級世界再次痛苦的掙脫了規則的束縛,幾乎是完全的掙脫。


    直麵內心的張啟元無數次瀕臨失控的邊緣,然後他在烏老板世界裏真的徹底失控。


    失控之後的世界並不美妙。


    究其根本,張啟元甚至覺得,這也不是徹底的自由,仍然在烏老板的世界體係之下,他的靈魂仿佛被無數的規則覆蓋。


    可是既然永遠逃脫不掉規則,那為什麽不自己定義自己世界的規則呢?


    我是宇宙。


    那一刻,張啟元重新拾起文女士的教導,慢慢做一個人。


    雕琢人的皮囊,他見眾生,得見自己。


    真正看到自己的時候,他又看到了神座。


    佛說真我假我,張啟元說我就是我,狗屁的真假!


    張啟元是自我的,自由的,他隻是像個人,根本不會真真切切理解人類所謂的七情六欲。


    換句話說,張啟元作為旁觀者,他可以看得清楚,說得頭頭是道。


    但是真讓他去經曆一次的話,他立刻就爆炸給你看。


    磨磨唧唧的,宰掉!!


    唧唧歪歪的,嘎掉!!


    張啟元覺得自己這是有大愛,愛自己,也更愛眾生。


    這就是神明的自我修養。


    總部:呸!愛自己就是找樂子放煙花!!愛眾生就是讓他們一起放煙花!!


    反正張啟元有一種圓融自洽的邏輯體係,這種思維能力就是一種天然的汙染,可以拯救,也可以毀滅。


    而在吳小狗這裏,對他來說,張啟元於他就是拯救。


    吳小狗在張家的日子不好過,雖然他身上貼滿了張麒麟和張啟元的標簽,但是張家這個天然競技場的存在,對吳小狗這種共情力滿點的人來說,幾乎是災難。


    吳小狗很輕易洞察情緒和人心,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更是眾生都要跋涉的沼澤。


    不同於在吳家的無拘無束,張家像是莊嚴肅穆的巨獸,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阿雪,他們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吳小狗抱著阿雪暖呼呼的毛,悶聲悶氣地說。


    阿雪根本不懂得離別這種難受的情緒,甚至說在張啟元的耳濡目染下,離別從來不是苦澀的,爪子不停的向前走就行。


    好吃的好玩的永遠不會在身後,它們在眼前,在不遠處的前方。


    阿雪給吳小狗舔毛了一會兒,但是這個小狗狗似乎更低落了。


    “嗷嗷嗷啊唔。”阿雪用爪子拍了拍吳小狗的膝蓋,咱們去找樂子,反正這一片都是主人的地盤,沒有任何危險。


    吳小狗好奇地跟著阿雪跑了出去。


    吳小狗站在金碧輝煌的門前,他捏了一下阿雪的耳朵:“咱們能進嗎?”


    阿雪甩了甩毛,然後邁著優雅的貓步,挺胸抬頭,示意吳小狗跟上,然後門童看見熟悉的大白虎,連忙上前:“董事長這次居然把您留下了。”


    門童是張家人,雖然不是內門,但也對張家的情況很清楚,他衝著吳小狗笑了一下,然後領著這兩隻進了張啟元的包間。


    頂樓的風光很好,阿雪覺得吳小狗推開窗戶來幾次蹦迪就開心了,但是顯而易見,吳小狗不是張啟元。


    吳小狗好奇地探索完包間,然後累得直接在厚厚的毛毯上睡了過去。


    阿雪臥在一側,慢條斯理地梳理毛發,心裏忽然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主人說得對,人類真脆弱。


    蹦迪都不會玩,也有點笨笨的。


    欸,難怪要它看著。


    責任感在這個靜謐的夜晚籠罩了阿雪毛茸茸的腦殼。


    幸好這個沉重的擔子終於有人來分擔了。


    馮寶寶來了。


    馮寶寶這些年從董事長那裏學習的做人一千零八式,終於有了顯擺、用武之地。


    於是,年僅七歲,呃,快八歲的吳小狗在馮寶寶的諄諄教導之下,重新定義了一下做人這個定義。


    一直到吳小狗返回杭州上小學,他看著滿屋子的笨蛋小孩,覺得寶兒姐教他的做人寶典,應該是聰明人秘籍更恰當。


    於是,吳小狗就這麽一邊跟尋常小孩一樣上課寫作業,一邊寒暑假的時候,在張家接受超越極限的任務。


    比如,同齡人還在吃棒棒糖的時候,吳小狗就吃上韭菜屍鱉餡的餃子了。


    同年級的小孩還在練習字帖呢,吳小狗已經可以雙手開槍了,哦,還跟寶兒姐學了帥氣的拔刀術。


    如此割裂的群體,讓吳小狗成長的十幾年裏,一直無法精確的定位自己的能力。


    在張家這裏,他是廢物點心,張家的獨門絕技就算讓他學,他也學不會。


    他連八歲小孩都打不過,就算是溫和的木麒麟張德魯伊,他也是一招被秒。


    但是在普通教育體係的學校裏,他是超級學霸,兩次跳級,拿下全國奧數冠軍,書法、作文、繪畫等都是省級前幾名。


    最後雖然有保送名額,仍然參加了統一考試,以712的分數進入清華金融少年班。


    是天之驕子還是廢物點心?


    吳小狗懶得去想這些,他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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