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鈴鐺指著他,依舊笑道:“你剛守完三關下山,堵住國師伽璨真三年,得了個天下第一關的諢號,如今剛守完關,就要闖關,若是闖過去了,是不是又該有個諢號,叫做天下第一闖關?哇哈哈,想到這個諢號,就快要樂死我了……”


    林麒楞了下,可不就如佘鈴鐺所說,剛守完關,就要闖關,也有些哭笑不得,道:“我闖關的時候帶著你,到時這天下第一闖關的諢號,就歸你了,我不跟你搶……”


    剛說到這,聞聽前麵,巨大的聲浪一波波傳來,其中叫罵之聲不絕於耳,林麒驚訝問道:“怎麽回事?”


    佘鈴鐺突然就不笑了,歎息道:“我與白蓮教對峙了這一個月,誰也奈何不了誰,又都是些江湖男子,無處發泄,每天晚上都會有這麽一出戲,互相對罵,走,我帶你去看看。”


    第一百八十八章 罵戰


    彭瑩玉屬於南方白蓮教徐壽輝部下,至正十一年五月,北方白蓮教的韓山童、劉福通舉事,徐壽輝見時機已到,便與麻城鐵匠鄒普勝、江西宜春縣和尚彭瑩玉等人到一起,在鄂東一帶宣傳“天下大亂,彌勒佛就要降生”,並於同年八月,在大別山主峰多雲山莊起兵舉事,徐壽輝被擁戴為首領。起義軍頭裹紅巾,故稱為紅巾軍,由於都信奉彌勒佛,燒香集眾,亦又稱“香軍”。


    徐壽輝率領的紅巾軍,攻取了羅田縣城。九月,打敗了元朝的威順王寬撤不花,攻占了圻州和黃州,並在水陸要衝之地圻水建都,國號“天完”,定年號為“治平”,設置統軍元帥府、中書省、樞密院以及中央六部,任命鄒普勝為太師,倪文俊為領軍元帥,陳友諒為元帥簿書椽。鑄有銅印,發行錢幣。徐亦在圻水縣城附近的清泉師太殿上稱皇帝即位。


    徐壽輝提出“摧富益貧”,許多赤貧農民擁護,紅巾軍很快發展到幾十萬人,以黃岡為中心,派出兩路大軍向江西、湖南挺進。紅巾軍紀律嚴明,不淫不殺,每攻克一地,隻把歸附的人登名於戶籍,餘無所擾,因而深得人心,隊伍迅速擴展到百萬人,縱橫馳騁於長江南北,控製了湖北、湖南、江南、浙江以及福建等廣大地區。以至於有民謠說:“滿城都是火,官府到處躲;城裏無一人,紅軍府上坐”。


    照道理說,彭瑩玉勢力已是如此之大,佘鈴鐺一個小小的丐幫,根本無法抗衡,卻不知為何彭瑩玉似乎並不想將丐幫得罪的太狠,兩方對峙在泰山腳下,小打小鬧不斷,卻從未真正大打出手。讓林麒很是不解,不知道彭瑩玉跑到這泰山來幹什麽?


    帶著疑惑隨著佘鈴鐺前行,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到了一處空地,地方倒也空曠,雜亂無章的搭了許多帳篷,還有許多臨時搭建起來的木屋,一堆堆篝火燃燒。連綿不絕,無數破衣爛衫的乞丐牽著狗,拄著棍,有的正懶洋洋的一邊烤火,一邊伸手抓虱子,更有許多江湖人士。盤坐在一起,大聲談笑,並無半點劍拔弩張的樣子,倒像是聚在一起郊遊來了。


    前麵便是泰山,向上到了中天門便是十八盤,正是泰山最險要的一段路,其實上泰山有幾條路。卻不知為何彭瑩玉隻是守住了這一段。泰山腳下是兩條寬大的壕溝,佘鈴鐺這邊挖了一條,對麵白蓮教的也挖了一條,都是為了防備對方突襲,壕溝巨大,在月色下宛如兩條巨龍蜿蜒盤在泰山腳下,對麵便是彭瑩玉所占地頭,向前瞧去。但見帳篷林立,井然有序,還有巡邏之人來回行走,看上去頗有法度,顯得森然,不愧是擁有百萬之眾的紅巾軍。


    與對麵比起來,佘鈴鐺這邊簡直就是烏合之眾。這讓林麒有一種跟伽璨真那些人混在了一起的感覺,不由得很是有些吃味,這會那巨大的喧囂聲已是小了不少,隻聽得兩個大嗓門在那嚷嚷。走上前去,但見壕溝兩邊都站滿了人,佘鈴鐺這邊有千多號人,對麵也有千多號人,兩千多雙眼睛都盯著站在雙方壕溝中間的幾個人。


    這邊幾個乞丐擁著一個老乞丐,掐著腰,戈指大罵,對麵卻是個一個粗大的男子。林麒仔細瞧去,就見這男子雄壯無比,深秋之際,還敞著懷,露出黑茸茸的胸毛,虯髯滿麵,環眼,一臉的橫肉,人也黑的跟個碳一般,手中拄著一支丈八蛇矛,身後跟著十個小校,立著一杆大旗,迎風飄揚三個大字,賽張飛。


    漢子頗有些猛張飛守住長板橋的模樣,不過卻不是吼聲如雷,而是潑婦一般罵聲如雷,就見他拄著長矛,張開血盆大口:“呔!對麵的臭乞丐,不去要飯,在這裏整日聒噪,平白的汙了爺爺的耳朵……瞧瞧爾等這模樣,蓬頭垢麵,衣衫不整,給半拉饅頭能樂半個月的阿咂潑才,狗一般的人物,也配與我香軍為敵……對麵的,來來來,爺爺這裏還有剩下的洗腳水,拿去喝了,都比你們討要的殘羹剩飯香甜百倍……”


    這漢子一張嘴,指南罵北,指桑罵槐,滔滔不絕,口沫橫飛,罵的這叫一個惡毒,老乞丐明顯不是對手,臉色發白,指著那賽張飛,嘴唇哆嗦了幾下,開口道:“你個黑驢蛋子的玩意,彼其娘之……”


    賽張飛冷笑道:“臭要飯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一臉的褶子,彼其娘之,就你這直娘賊的模樣你能彼其誰娘之?老子倒是見你天天帶著條癩皮狗,莫不是沒有女人瞧上你,天天彼其狗之了……”


    這幾句罵的實在惡毒無比,老乞丐雙眼一翻,氣的差點沒昏厥過去,賽張飛橫眉而立,當真有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這邊罵戰輸了一籌,頓時人人喪氣,老乞丐已經無法接招,被身後的小乞丐大呼小叫的扶了回來,那邊看熱鬧的頓時一片沸騰,高聲歡呼,這邊卻是人人怒氣衝天,卻又無可奈何。


    黃花在人群中實在氣不過,伸手朝賽張飛一招手,原本得意洋洋的賽張飛和他身後的幾個小校麵色突然一僵,隨後黃花有節奏的輕輕拍起手來……隨著掌聲,賽張飛與那幾個小校忽然娘們般的跳起舞來,月光下,幾個漢子搔首弄姿,大拋媚眼,腳下小步輕盈,嘴裏還發出呻吟叫聲,若真是女子,定然是妖媚動人,可這麽幾個粗壯的漢子做這動作,說不出的詭異,更是讓人惡心。


    這邊見賽張飛醜態百出,齊聲大笑,更有人叫罵道:“我說這大黑個嘴怎麽這麽厲害,原來是個娘們來著,一高興,顯出原形來了……”對麵卻是一片嘩然,大聲叫罵道:“入娘的,比的是罵戰,怎地用了別的手段,真當老子們什麽都不知道嗎?勝之不武,勝之不武……啊呸,一幫臭要飯的,罵戰輸了,連臉都不要了嗎?……”


    賽張飛雖說被下了蠱,嘴卻還是能說話,大聲道:“老子不服,這是罵戰,若是嘴頭上贏了老子,那也沒得可說,如今壞了規矩的卻是你們,罵不過,便用下作手段,呸呸呸……真都是些個沒羞沒臊的……”


    賽張飛口舌惡毒,卻也不敢真的罵黃花兒,這段時間,黃花兒沒少讓他們吃虧,白蓮教這邊也都知道黃花兒是苗疆的蠱師,極為厲害,不知不覺的就能中蠱,是以看到黃花都跟見了鬼一樣,敬而遠之。


    賽張飛話出口,這邊立刻安靜了不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有些丟人,本來罵戰就是消遣來著,雖說也能振奮士氣,但要是用了別的手段,不要說對麵的看不起他們,就連自己都覺得臉上臊的慌。


    輸陣不能輸人,這道理佘鈴鐺卻是懂,大聲對黃花道:“花兒姐,收了蠱,咱們光明磊落,贏就是贏,輸就是輸,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黃花兒嬌笑著,道:“既然不讓姐姐幫忙,姐姐我也懶得管這個閑事。不過你卻是要派誰出戰,莫非要派天下第一關哥哥嗎?”說完還朝林麒拋了個媚眼,林麒假裝沒看見,神情嚴肅,一副正人君子模樣。


    黃花不拍手了,賽張飛幾人就變回了原來模樣,賽張飛也不敢去瞧黃花,而是指著佘鈴鐺道:“罵戰就是罵戰,不管誰來,老子都接著,咱們口頭上分勝負,可不能暗裏使壞,那不是英雄行徑,莫要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賽張飛也不傻,知道佘鈴鐺這邊奇人異士不少,這是拿話堵他呢,佘鈴鐺氣的不輕,回頭瞧瞧手下這幫乞丐,卻見這些丐幫長老各個都扭過頭去,要是動手,那也沒得說,可罵戰,若是輸了,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眼見無人出頭,佘鈴鐺一狠心就要站出去,卻被林麒一把拉住,在他耳邊小聲道:“你急什麽?咱們這還有個嘴上開光的和尚沒用呢,且看著,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口頭功夫。”


    林麒說完扭頭去找無相,就見他跟在周顛身邊,嘴裏塞了張大餅吃的甚是香甜,無相趕了一天的路,水米未進,早就是餓的狠了,這會才抽出空來嚼幹糧,雖然也見了罵戰,但肚子要緊也就沒有參合進來,此時聽林麒叫他,走過來問道:“何事?”


    林麒嚴肅的看了看他,突然厲聲道:“和尚,你不是慈悲為懷,普度天下的嗎?怎地見到有人如此造口業,卻是不聞不問,可是佛門普度眾生的精神?你瞧見那黑臉漢子了嗎?他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過,你又怎能讓他如此錯下去?無相,你去好好給他講講口業的罪過,記住,講的時候一定要快,不能讓他反駁,否則這人會造更多的口業……”


    林麒一番大道理說的無相慚愧萬分,連手中的大餅都掉了半拉,滿麵羞愧道:“貧僧知道錯了,這就去與那施主說說口業的惡果。”說完將大餅遞給林麒,從容穿過眾人,走到賽張飛麵前,張口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口業


    無相豐神俊朗,月白僧衣,腦袋鋥亮,法相莊嚴,一出來便鎮住了場麵,雙方近兩千人都不明白佘鈴鐺派出這麽個俊俏的和尚來幹什麽,再看賽張飛,兩人一個黑,一個白,一個醜一個俊,別的不說,光是相貌可就先把他比下去了,佘鈴鐺這邊頓時轟然歡呼。


    賽張飛有些發蒙,瞧著眼前的俊和尚,法相莊嚴,罵人的話竟然就有些說不出口,舔了舔嘴唇,問道:“大師,你出來做什麽?”


    無相念誦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對賽張飛雙手合十,禮貌十足,賽張飛愣愣看著,無相歪著頭瞧他,一臉的真誠,朗聲道:“貧僧前來是勸施主少做口業,要知道,無論在家出家,必須上敬下和,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代人之勞,成人之美。靜坐常思己過,閑談不論人非。行住坐臥,穿衣吃飯,從朝至暮,從暮至朝,一句佛號,不令間斷,或小聲念,或默念,除一句佛號之外,不起別念。若或妄念一起,當下就要教它消滅。常生慚愧心及懺悔心,縱有修持,總覺我功夫很淺,不自矜誇,隻管自家,不管人家,隻看好樣子,不看壞樣子,看一切人都是菩薩,唯我一人實是凡夫。果能依我所說修行,決定可生西方極樂世界!”


    罵戰就是罵人,不罵人算什麽罵戰?丐幫派出個俊俏和尚大講佛法是什麽意思了?賽張飛一個沒注意,無相一連串的話就已脫口而出,說的快,卻是清晰無比,口齒之間每個字都是清清楚楚,偏偏人家一個髒字沒有,一副掏心掏肺,掏心窩子為你好的架勢,真讓賽張飛有些無法招架。


    賽張飛忍不住道:“大師。你聽我說!”


    “靜坐常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是做人的美德。少批評、多讚美,是避免口業的好方法。有的人是在造口業之後才知道已造了口業,他知道那些事說不得,隻是脫口而出,並沒有預謀或挖空心思要使人受害,講完之後就馬上後悔:怎麽搞的。我不該這麽說的,怎麽又說了?有這種毛病的時候,就要懺悔了。”


    “大師,大師,這是罵戰,自然是要罵人的。你是高僧,我不罵你,快快下去吧。”賽張飛終於覺得不好,和尚的嘴太快,但不管他的聲音多大,都被無相清朗的聲音壓製下去,賽張飛不由得頭上冒汗。


    “如果你說了什麽人的壞話。而他知道了,你應找到那個人,對他懺悔。如果那個人根本不知道你對他造了口業,也未對他造成損害,你就不必對他懺悔,否則反而使他困擾,此時就用自我反省或對佛懺悔的方法。”


    “養成懺悔的習慣之後,造口業、犯口過的機率就會越來越少。因為懺悔本身就是糾正自己的一種方法。到最後,便可以口業清淨了。懺悔的方法,是每犯一次口過,隻要懺悔一次就夠了,不需要為了某一次口業的過失而不停地懺悔;老是懺悔會變成自怨自艾,會把自己弄得沒有信心。懺悔就是承認。如果相同的口過已懺悔過了,卻又一再發生。那還需要一再懺悔。懺悔過後,又是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一個人。並非犯了過失之後,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而是要像不倒翁一樣。倒了之後要懺悔,懺悔之後站起來,如果又倒了,就再懺悔。”


    賽張飛知道為何佘鈴鐺讓這麽個和尚出來了,和尚的一張嘴委實太過厲害,語速不急不緩,卻是字字清晰,讓你插不上半句嘴,最厲害的是,和尚一開口,無論別人怎麽對他說什麽,他都恍若未決,一臉真誠的看著你,然後說他的……


    無相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賽張飛,眼見他額頭冒汗,更加真誠道:“知道自己犯了口業的過失,盡量提醒自己,話到口邊想一想,講話之前慢半拍,不是不說話,而是要惜言慎語。搬弄是非、傳播流言、論人臧否、背後批評,都是犯口過造惡業,每一個人都應該避免。造口業的可怕後果,佛經上釋尊曾講過這樣一件真實因果。從前有一名叫君提的七歲男孩被僧人帶到寺院修行,當他證到羅漢果位時,用天眼看自己的前世。在五百世以前也曾出家修行,在寺院內自以為自己嗓音清亮很會唱念,心生傲慢,輕視一位老比丘,說她唱念的聲音好像狗叫。其實那位老比丘已經修成羅漢果位,君提因不識真相,惡語傷人,就因這一句惡語,轉世為狗,並一直延續五百世為狗,一句惡語就得到了這麽嚴重的果報。五百世後罪業已滿,才得到舍利佛尊者的救度,轉世為人,才有今天得成阿羅漢果。此真實因果,提醒眾生要心無分別,尊重眾生,不說是非,不見人過,以免因一句惡語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無相說到這裏,賽張飛更懵,講佛法就講佛法,怎地就扯到狗身上去了?這算不算是罵人,正琢磨不透呢,在他身後看熱鬧的一千多個白蓮教徒中,有個曾經在少林寺學過武的人認出了無相,驚訝之餘,急忙朝著賽張飛喊道:“和尚是少林寺出來的,嘴上功夫最是了得,凡是在少林寺學過武的,就沒有不知道他的,有句話是說這和尚的,叫做黃河的水,無相的嘴,快快,快開口,要不然他能煩死你……”


    更有人大聲朝賽張飛喊:“和尚這是罵你呢,說你罵人罵的厲害,下輩子得做狗……”


    賽張飛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和尚繼續說下去了,心中有些惱怒,罵戰弄出個和尚來聒噪,跟個蒼蠅似的沒完沒了,沉了下心,深吸了口氣,舌壓下顎,突然大喝一聲:“呔,禿驢,不在廟裏念你的經,出來多嘴多舌,還罵人是狗,就不怕你自己得了口業嗎?看你如此模樣,也不是個好禿驢……”


    賽張飛的話也就說到這了,無相一聲響亮的佛號,將他即將要噴出的滿口髒話堵住,更是清清朗朗的道:“非也,非也,貧僧並未說施主是狗,隻是個例子,何況說的也是別人,是你沒聽清楚,若是施主對這個例子不滿意,貧僧就在給你舉個別的例子。”


    “佛經上又有一口業如山的果報實例。有一釋尊弟子證到羅漢果位後,可用自己的五眼六神通中的宿命通看自己的過去宿世。他看到自己在很早以前曾轉世為人,別人在修造佛塔的時候,他心生嫉妒,勸別人不要修造那麽大的佛塔,建的小一點又省時省錢,也一樣有功德。結果就此一句風涼話導致自己來世得了下地獄的果報。自己死後墜落地獄,遭受煩惱烈火的燃燒,天天呼救,痛苦難忍。後來自己知道這是因自己口業造出來的,忽然心生懺悔,懺悔自己過去的口業,得此一念悔過的善根,地獄的慘報才告結束。從地獄出來之後,轉世為一個形態醜陋粗俗之人,經常受到人們的譏笑,從此生生世世都遭受如此的殘酷果報,直至數萬年。後來連這個醜陋的人身也失掉了,轉世為一隻受人厭惡的烏鴉。”


    “因為造口業之因,無論飛到哪裏,都被人視為不祥之物,受人唾罵,被人驅趕。自己這時雖是一隻烏鴉,但因自己以前在地獄中有一念懺悔的善報,還可以記得自己是因過去的口業才得到如此悲慘的果報。這時我在大樹上看到眾僧們在寺中修佛,我在大樹上也隨眾聽經,並且發心懺悔,求佛憐憫。以後我經常隨在釋尊身後哀鳴,請求釋尊慈悲,準許我懺悔罪業,使我早日脫離惡道之苦。我致誠的懺悔,得到釋尊的慈悲加持,不久就脫離了惡道。再次得到人身,而且能有緣跟隨釋尊學佛修道,後得到羅漢果。看到自己這些過去的口業果報,真實可怕,如果不是得到釋尊的慈悲加持,何時才能脫離惡道痛苦呢?”


    “這個真實的故事提醒我們,禍從口出,口業造下無邊的罪業,提醒人們不可輕言。但因有一念悔過的善根,真誠懺悔還可改變命運。又因發心學佛,最後脫離六道,證得阿羅漢果位。還有口業容易被流傳,這樣每個流傳者都會增長惡業,最先造口業的惡業增長最快最大,果報更可怕,所以不能說他人是非過錯,不傳他人非,方是修道人。”


    和尚念念叨叨的說到這,賽張飛已是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了,天地寂靜隻有無相清朗的聲音來回回蕩,佘鈴鐺樂不可支,捅了一下身邊的林麒,道:“和尚真是個妙人,罵人都不帶吐髒字的,開始是狗,現在又是烏鴉,你看那賽張飛,黑乎乎的一個漢子,卻是嘴花花,可不就是一隻大黑烏鴉,這和尚真是個有才華的,你是怎麽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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