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衿一秒之間,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剛平複下來的心情,因為這串極為礙眼的佛珠瞬間又跌落穀底。


    “酒酒,這就是你給為夫準備的驚喜?”


    沈墨衿衣袍下的大手攥緊,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仔細看的話,可以瞧見他全身在發抖。


    “阿衿你...不是去抓魚和采蘑菇了嗎?”


    池酒酒“咻”地一下,把佛珠藏到身後。


    她美麗白皙的臉龐出現驚恐表情,一副要大難臨頭的模樣。


    “完了,感覺人已經達到了巔峰。”池酒酒暗道。


    她這欲掩彌彰掩的動作,這掩耳盜鈴之舉動。


    徹底把沈墨衿刺激得雙目赤紅。


    “嗬...藏什麽?”沈墨衿喉間發出沙啞的低吼。


    酒酒,你在怕什麽?


    他從休閑屋門處,步步朝池酒酒逼近,健碩挺拔的身姿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池酒酒一步一步往後退,人體cpu差點幹冒煙了。


    “.....哐當!”雅致閑適的屋子裏,池酒酒退到中央時,不小心碰到了精致的矮桌。


    “當!”接著是木倚。


    池酒酒退無可退,隻能癱坐在椅子上。


    她拿著珠子的纖手,往身後藏了藏。


    “這麽在意,怕我搶了嗎?”


    沈墨衿居高臨下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池酒酒,氣壓極低說。


    他自稱“為夫”都省了,直接用“我”。


    現代風格裝點的黑色大衣著於男人身上,本應盡顯氣宇軒昂,此刻卻莫名地襯得男人歇斯底裏之感。


    屋內一角的古琴,和四周牆上的修真典籍,在觀望著兩道人影的巔峰對決。


    “我沒有,阿衿你容我狡辯,呸,你容我解釋三分鍾。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真誤會了。”


    池酒酒要急哭。


    她下次,一定收拾幹淨自己,絕不能沾染陌生男人的香味回到沈墨衿身邊。


    孩子爹醋勁太大了。


    呸,這形容怎麽有點不對勁?


    “把、它、毀、了——!”沈墨衿聲音嘶啞,一字一頓,每一個字節像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待在看清這串佛珠的樣子時。


    沈墨衿就推斷出那人是誰了,畢竟他在池酒酒過往的記憶裏,見到過那個男人。


    他不想看到她手中,留著那人的東西。


    “阿衿,這個…恐怕不行。”池酒酒抬眸望著沈墨衿,輕輕搖了搖頭。


    沈墨衿眼底又紅了幾分,他緊盯著池酒酒要急哭了的美眸。


    而後俯下身子繼續一點點逼近。


    此刻的他,已經忘卻了與池酒酒保持安全距離。


    “……不行嗎?”


    沈墨衿心髒驀然如被小刀劃過一般,疼痛難捱。


    他不敢去深想她為何如此。


    他害怕……


    害怕過往的一切美好是鏡花水月,終留他一人孤寂餘年。


    他真的會瘋。


    沈墨衿雙眸緊緊一閉,半晌,他努力壓抑嗜血的瘋狂,緩緩睜開眼睛。


    他聲音有些顫抖問,“酒酒,你就這麽護著它,他…對你很重要嗎?”


    你有我一人還不夠嗎?


    兩個“ta”字不同,池酒酒並未聽出其中區別。


    說罷。


    沈墨衿伸出因用力攥著而泛白的大手,動作有些粗魯的拉過池酒酒的胳膊。


    他要奪過酒酒手裏的那串黑色佛珠,要將其碾成碎末。


    “阿衿,別啊——你聽我說可以嗎?它還有用,暫時不宜毀。”


    若天命印記出問題了,她這頭不好弄。


    “我就要毀了呢?”


    沈墨衿刀削般的麵龐漸漸在她眼前放大,池酒酒栗色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心裏不受控製地湧出一股生理性抗拒。


    胃部開始有反應了。


    下一秒,她胳膊被拽住。


    那隻藏著珠子的纖手,被拉到沈墨衿眼前。


    “咻”的一下,珠子被他拿走了!!!


    池酒酒:“……”


    自從有了天珠和海螺屋後,她習慣性把兩者當成了大型儲物空間。


    各種物品,皆往裏麵放。


    該死!


    造孽啊,她以後這習慣得改改。


    就這樣,毀滅吧——


    池酒酒閉上了眼睛,忍住身體翻湧的不適感。


    沈墨衿大手捏緊了黑色佛珠,然後奢侈地釋放神力將其碾碎。


    然而……


    “……”一分鍾過去,佛珠毫無反應,它好像對神力免疫。


    “……”


    兩分鍾,……,五分鍾,十分鍾過去。


    珠子完好無損!!!


    “本尊就不信了。”沈墨衿猩紅的眸子寒芒閃過,話音頗有幾分咬牙咬切齒的意味。


    池酒酒見沈墨衿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毀滅佛珠上,並且珠子沒壞,還能將就著用。


    她心裏微鬆了口氣。


    “阿衿,快將佛珠放起來吧!你何必跟一個物件置氣呢?”池酒酒嗓音中,流露出一絲真切與焦急之意。


    沈墨衿置若罔聞。


    他陰沉著臉閃身去煉丹室,打算換個方式進行毀珠操作。


    “當!”一聲。


    寬闊的煉丹室裏,一串黑色佛珠,被男人無情地丟入室內青色的丹爐裏。


    沈墨衿動作利落地生火,很快,青色丹爐發出紅焰焰的光,爐內溫度在幾息之間高達上千攝氏度。


    池酒酒止住生理性不適後,她緊隨沈墨衿瞬來到煉丹室裏。


    她站在門前。


    見到沈墨衿把燒得火紅的佛珠撈出,丟在地麵上,然後拿著黑色大錘“pang”“pang”的暴力捶打。


    似把珠子當成殺父仇人一般,狠狠發泄著。


    池酒酒一時被他的窒息操作,給幹沉默了。


    一分鍾過去。


    燒得火紅的佛珠降溫後,顏色恢複正常。


    此外,珠子被暴力捶打後,一點損壞痕跡都沒有。


    它靜靜地躺在陣法加持的光潔地麵上,似乎在嘲笑沈墨衿的不自量力。


    池酒酒出聲阻止,“阿衿,你聽我慢慢說,這珠子咱們就別管了。”


    “....哐當..!!”沈墨衿丟下大錘,不再管地上躺屍的那串黑珠,壓迫感十足地朝著門口處的池酒酒逼去。


    “好,你說。”


    沈墨衿滿目猩紅對上池酒酒,“這是最後一次,你最好別再騙我,否則我——”別怪我將你綁起來。


    然後,用鑒心境讀取你的心聲。


    他腰間的幻鷹秒變成一條細繩,大手攥著繩子朝女人靠近。


    “阿衿,若是我全都告訴你,你能接受嗎?”


    池酒酒深呼一口濁氣,因為天命印記及心魔之事,她與無妄日後還會見麵。


    若孩子爹每次都這樣氣壞自己,她何須費盡心思隱瞞,隻為讓他過得開心一些。


    倒不如,讓他提前清楚一切,慢慢接受這個無法改變的事情。


    毀滅吧。


    她心累了。


    “你說,我......都能接受....”沈墨衿直視她的眼睛,前兩個字中氣十足,後四個字語氣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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