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母一回到府中,便迫不及待地立馬使人把甄應嘉給匆匆喚了過來,說道:“今天我帶著姑娘們去城外賞雪,你猜猜咱們碰到了誰?賈家的?”甄母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神秘。


    甄應嘉眼睛頓時一亮,急切地忙問道:“賈家的?難道是賈瑀?”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和好奇。


    甄母微微頷首,說道:“對,正是這個賈家的小少爺,年紀輕輕,卻生得一表人才,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甄母的臉上滿是讚賞之色,仿佛賈瑀的形象還在眼前。


    甄母又緊接著問道:“先前你說去請賈瑀,派的是哪個下人去的?”甄母的目光緊緊盯著甄應嘉,等待著他的回答。


    甄應嘉稍作回想,緩緩說道:“二管家,馮有才。母親,您怎麽突然提起他了?”甄應嘉的臉上帶著一絲疑惑。


    甄母哼了一聲,滿臉不悅,眉頭緊皺地說道:“平日裏我就反反複複地告訴你們,讓你們把下人嚴加管教。定是那馮有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輕重,竟惹惱了賈家少爺。今天還有個婆子,也是當著我的麵就肆意衝撞了人家賈家少爺,把人家賈瑀給得罪了,讓老婆子我在外麵真是丟盡了臉麵,好生沒麵子!”甄母越說越氣,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甄應嘉趕忙低頭,一臉恭敬地說道:“是,母親,都是孩兒管教下人不力,這全是孩兒的過錯。”甄應嘉的態度極為誠懇,不敢有絲毫的反駁。


    甄母又說道:“我今日已經和賈家少爺說妥了,邀請他來咱們府中做客。這次可千萬不要派那些不懂規矩、無禮無狀的下人去迎接。我尋思著在你們兄弟幾人當中,選一個去迎接賈家少爺,你覺得誰去合適?”甄母的語氣嚴肅而認真。


    甄應嘉心中本是不願自降身份去請一個小輩的,但是細想前日自己和鄭景幾人說好要探探賈瑀的底,便應道:“那讓嘉瑞去吧,嘉瑞為人謙和,又喜好學文。這賈瑀聽說當年高中探花,想必他們倆人能說到一塊兒去。”甄應嘉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勉強,但又似乎覺得這個選擇還算合理。


    甄母微微點頭,滿意地說道:“嗯,嘉瑞倒是不錯,嘉瑞除了性子稍微木訥呆了些,可比你們兄弟三人都強多了。”甄母的眼神中透露出對甄應瑞的認可。


    甄應嘉隻得陪笑應是。


    原來,這甄應嘉有兄弟四人分別是應嘉、應瑞、應祥、應輝。


    甄應嘉承爵之後,如今官居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他在外麵代表著甄家的顏麵,在金陵的官場之上,那可是有著絕對權威、說一不二的人物。


    甄應瑞呢,隻一心埋頭讀書,性格迂腐且方正,極不善於與人交際,整個人成天沉浸在書本的世界裏。


    甄應祥負責打理甄家的家族內部事務,以及甄家的生意。他精明能幹,將家中的大小事宜都處理得妥妥當當。


    而甄應輝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花花公子。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隻知道尋歡作樂。


    卻說甄應嘉從甄母的房中出來後,即刻找來了甄應祥,開口說道:“老三,你去準備準備,明日讓你二哥去榮國府請賈瑀來咱們家做客。”甄應嘉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甄應祥聽聞,麵露疑惑道:“請那小子?上次咱們派馮有才去請,他都沒來,這次讓二哥去請,二哥能請得來嗎?”甄應祥的臉上寫滿了懷疑。


    甄應嘉回應道:“今日老太太在城外偶然遇見了賈瑀,賈瑀已然答應會來拜訪。賈瑀上次未赴約,定然是馮有才那個蠢笨的奴才說話不知分寸,衝撞了賈瑀。你也要跟家中的下人提前打好招呼,別隻當賈瑀是個晚輩。人家如今可是欽差,正三品的戶部侍郎,還有侯爵在身。說句不好聽的,咱們甄家上下,沒有一人的爵位能高過人家。不知是哪個糊塗蟲竟敢小瞧人家!”甄應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和警告。


    甄應祥趕忙應道:“大哥所言極是,我稍後就去吩咐下去。想那前日周通之事,咱們誰還敢心存小覷賈瑀之意,人家的爵位不知是踩著多少人的性命得來的。”甄應祥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心中充滿了敬畏。


    想到此處,甄祥心中不禁一陣發涼,接著說道:“大哥說得對,明日我一定會吩咐下人好好招待。一會兒我去跟二哥說,大哥您就不用去了。”


    卻說甄應嘉來到甄應瑞的小院,喊道:“應瑞,在屋裏嗎?”甄應嘉的聲音在小院中回蕩。


    甄應瑞聽到大哥的聲音,應道:“哦,大哥,我在看書。”甄應瑞的聲音從屋內傳出,帶著幾分書生氣。


    甄應嘉看著這位略顯木訥的二弟,心中暗歎其什麽都好,就是為人太過木訥,而後說道:“二弟,明日大哥有件事要托付於你去辦。”甄應嘉的臉上帶著一絲期待。


    甄應瑞忙道:“大哥,讓三弟四弟去吧,我......”甄應瑞的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甄應嘉打斷道:“這是母親特意安排的。”甄應嘉的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甄應嘉說道:“明日你去賈家榮國府去請賈瑀來府中做客。這人可是探花郎出身。”甄應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鄭重。


    甄應瑞一聽,眼睛頓時一亮,驚喜道:“哦?莫不是那個高中探花的賈瑀?那我願意去請。”甄應瑞的臉上滿是興奮。


    甄應嘉無奈地搖搖頭說道:“好吧,明日莫要忘了。”甄應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擔憂。


    第二日,甄應瑞早早便來到賈府迎接賈瑀。賈瑀看到甄應瑞時,心中不禁暗想:甄家怎麽派了這樣一個妙人前來。


    甄應瑞見到賈瑀後,顯得格外高興,仿佛遇到了同道中人一般。一路上,他與賈瑀就詩詞文章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來,而賈瑀應對自如,自是能夠輕鬆應付。兩人一路交談,甚是歡快。


    到達甄府後,隻見甄府中門大開,甄應嘉正站在門口迎接賈瑀。賈瑀心中思忖:甄家今日給自己的禮數可謂極其周全,甚至都有些過高了。


    賈瑀趕忙說道:“甄世叔前來迎接,小侄愧不敢當。”賈瑀的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


    甄應嘉微笑著說道:“我兩家雖是世交,但如今賢侄貴為欽差,又是侯爺,譽滿天下,無論從哪一方麵來講,我都應當親自前來迎接。”甄應嘉的語氣中充滿了恭維。


    賈瑀笑著回道:“世叔言重了。”賈瑀的態度依然保持著謙遜。


    二人相伴進入府中,隻見亭台樓閣,不虧幾次接駕過,這府中景色不亞於皇宮內院。


    二人分賓主而坐,甄應嘉說道:“恭喜賢侄到了金陵,我未盡地主之誼,這裏先給賢侄告罪。”甄應嘉的臉上帶著歉意。


    賈瑀說道:“世叔言重了。小侄由於公務繁忙,未來拜訪,也是小侄慮事不周啊。”賈瑀的語氣中充滿了客氣。


    甄應嘉笑道:“賢侄如今身負欽差重任,身負皇命,自是用心為朝廷效命,我們兩家世交無須在乎這些小節。”甄應嘉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討好。


    兩人寒暄許久,甄應嘉終是有些忍不住試探地說道:“如今賢侄剿滅周通,下一步打算做什麽?”甄應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急切和好奇。


    賈瑀心中暗想,這老狐狸終於忍不住了,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賈瑀說道:“此前,小侄在揚州和蘇州處置鹽商相關事務的時候,就曾經闡述過下一步鹽政改革的方向。其一,是重新擬定鹽引。如今我朝人口日益增多,百年前的鹽引製度早已無法適用,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確定全新的鹽引規則。其次,第二步小侄之前已經開始行動了,那便是圍剿並嚴查私鹽販賣。剿滅周通僅僅是一個開端,後續仍需持續加大嚴查的力度。這一點日後還得仰仗甄世叔多多協助。再者,第三點就是要適當減輕鹽商們的負擔。”賈瑀的話語條理清晰,充滿了自信。


    甄應嘉說道:“可是如今外麵傳言,賢侄要查處金陵貪腐,不知?”甄應嘉的目光緊緊盯著賈瑀,試圖從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賈瑀知道如今首要的任務是推行新的鹽政,而對於這肮髒的金陵百官們,現在還不是拿下他們的時候,說今天自己要借著這甄應嘉的口,給那些官員們安安心。


    賈瑀笑道:“四叔說笑了,聖旨上給小侄的任務寫得清清楚楚,小侄是來整理鹽務,隻要沒有人在鹽務上阻攔小侄,小侄就不會,小侄也樂得清閑,也不去管其他的事。”賈瑀的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


    甄應嘉舒緩一口氣,又不死心地問道:“那賢侄,這在這鹽務上......”甄應嘉的語氣中依然帶著一絲擔憂。


    賈瑀打斷他道:“這江南乃花花世界,繁華似錦,能掙錢的門路眾多,何必單單盯著這鹽業呢?工商百業,鹽業雖說利潤豐厚些,但並非唯一之選,對吧,世叔?”賈瑀的目光直視甄應嘉,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甄應嘉點點頭,應道:“對,是的。”甄應嘉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


    這時,賈瑀又笑著說道:“再說,哪一家鹽商不是富得流油、富可敵國?我聽說這江南的一個中等鹽商人家,都有家資百萬,非要從國庫和小民嘴裏掏錢。不說別的人家,就說世叔您家吧,前幾日我聽聞應輝世叔,在花坊豪擲 2 萬兩買一夜之歡。”賈瑀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


    甄應嘉聽到這話以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說道:“有這事?好,我懂了,賢侄,甄家定會在鹽務上全力配合你。”甄應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尷尬和無奈。


    賈瑀微笑著說道:“我們兩家本是世交,說這樣的話,也顯得生分了。”賈瑀的笑容中帶著幾分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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