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瑀事必躬親,精心妥善地處理戰後事宜。送別諸援軍之時,他言辭懇切至極,眼中滿是誠摯與感激的光芒。


    他抱拳施禮,鄭重說道:“諸位將軍此番援救,賈某銘記於心。此去山高水長,路途漫漫,還望各位多多珍重!”


    那語氣中的真誠猶如春風拂麵,讓在場之人無不心生感動,為之動容。


    而後,賈瑀全身心地投入到登州的防禦安排之中。他眉頭緊鎖,目光專注而堅定,親自指揮增設崗哨。


    每一處細節他都仔細叮囑,那嚴肅認真的模樣,不容有絲毫的差錯與疏忽。


    加固城牆之時,他更是親力親為,汗水濕透了衣衫,他卻渾然不覺。對於海防巡邏,他更是嚴陣以待,頻繁派出船隻巡查海域。


    他屹立在海邊,神色堅毅無比,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峰,誓要確保倭寇不敢再次來犯。


    市舶司的查私巡警也在他的重新部署下嚴陣以待,人人精神抖擻,隻為保障貿易的公正與安全。


    諸事安排妥當之後,賈瑀啟程回京。朝堂之上,賈瑀神色莊重肅穆,步伐沉穩有力,每一步都透著堅定與擔當。


    他恭敬地向永正皇帝行大禮,而後開始述職,詳述登州之戰的種種艱難險阻與驚心動魄的經過。


    每說到緊張關鍵之處,他不禁握緊拳頭,聲音微微顫抖,仿佛又回到了那激烈殘酷的戰場。


    永正皇帝高坐龍椅,目光專注而深沉,神情隨著賈瑀的敘述時而緊張得眉頭緊皺,時而欣慰得麵露微笑。


    當聽聞大勝倭寇,皇帝龍顏大悅,高聲讚賞道:“此次諸位將士以熱血扞衛了國家的尊嚴,以勇氣守護了百姓的安寧。其忠勇之舉,當受表彰,各有升賞。”


    朝堂之下,群臣肅穆而立,皆屏息聆聽聖諭,大氣都不敢出,整個朝堂一片莊嚴肅穆。


    永正皇帝接著說道:“衛靖遠、趙振邦兩位將軍,身先士卒,衝鋒陷陣,不幸捐軀。其英勇無畏之精神,令人敬仰。特追封衛靖遠為忠義侯,追封趙振邦為勇武伯,以彰其功,蔭庇子孫。” 皇帝說到此處,微微仰頭,似是在強忍心中的悲痛,眼眶中隱約有淚光閃動。


    皇帝目光緩緩掃過群臣,又道:“其餘將士,皆依其戰功大小,論功行賞。望諸位愛卿能以他們為楷模,精忠報國,為我朝之昌盛、百姓之福祉,不懈努力。”


    群臣齊聲高呼:“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呼聲震耳欲聾,在朝堂中久久回蕩。


    接著皇帝又看著賈瑀,目光中滿是讚賞與欣慰,說道:“賈愛卿,你此番功績卓著,不僅大敗倭寇,保我海疆安寧,且建立市舶司,促進商貿繁榮,實乃國之棟梁!”


    這時,淩國昌率先發難。他向前一步,拱手時臉上帶著急切與不滿,說道:“陛下,賈瑀此次在登州抗倭雖有勝績,但殺俘之事,實乃大錯。戰爭固然殘酷,但我朝素以仁德治國,殺俘有違仁道,恐讓天下人詬病,以為我朝暴虐。”


    賈瑀聽聞,立刻昂首挺胸,雙目圓睜,怒火在眼中燃燒,大聲反駁道:“淩大人此言差矣!陛下,那些假倭絕非普通俘虜,他們身為華夏子民,卻投靠倭寇,為非作歹,其罪惡行徑令人發指。


    他們在沿海一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百姓深陷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這些漢奸,從國家民族的角度來看,他們是徹頭徹尾背叛了祖宗、背叛了國家的敗類!


    他們為了一己私利,無情拋棄了華夏民族的尊嚴和榮譽,將同胞置於悲慘境地。他們的行為嚴重損害了國家的利益,肆意破壞了民族的團結,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


    若不予以嚴懲,何以平民憤,何以正國法?”賈瑀義憤填膺,額頭上青筋暴起,聲音如洪鍾般響亮。


    淩國昌冷哼一聲,麵露不屑,撇著嘴,陰陽怪氣地說道:“即便他們有罪,也應依律審判,而不是未經審判便一概誅殺。如此草菅人命,與倭寇何異?”


    賈瑀怒目圓睜,狠狠瞪向淩國昌,大聲嗬斥:“淩大人,您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哪有時間一一審判?這些假倭與倭寇沆瀣一氣,作惡多端,若不及時處置,一旦逃脫,必將再次為禍。”


    這時禮部蔡卓達站出來,神色憂慮,眉頭緊蹙,說道:“賈大人,殺俘之舉終究過於極端。我朝以禮義立國,當以教化為主,殺戮隻會引發更多仇恨。”


    賈瑀回擊時,目光堅定如鐵,提高聲調,斬釘截鐵地說道:“蔡尚書,您隻知空談禮義教化,卻不知這些漢奸的凶殘本性。他們在倭寇的驅使下,早已喪心病狂,根本無法教化。


    國家民族危難之際,他們不僅不挺身而出,反而助紂為虐,這樣的人,談何教化?若留他們性命,無異於養虎為患。”


    此時,一向沉穩的閣老王天培緩緩說道:“陛下,臣以為此事需從長計議。殺俘雖能解一時之恨,但可能引發更多的隱患。


    對外,可能讓周邊國家對我朝產生恐懼和誤解;對內,也可能讓民眾對朝廷的仁德產生質疑。”


    王閣老說話時,眉頭微皺,一臉凝重,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賈瑀急切地說道:“王大人,您所慮雖有道理,但當務之急是要讓這些叛國者得到應有的懲罰,以儆效尤。


    若因顧慮過多而放過他們,日後如何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人?這些漢奸,他們忘記了自己的根,忘記了民族的大義,為侵略者充當走狗,對自己的同胞舉起屠刀。


    他們的存在,是對國家尊嚴的踐踏,是對民族精神的褻瀆!” 賈瑀說到激動處,雙手揮舞,慷慨激昂。


    一位年輕的禦史站出來,神色緊張,額頭上布滿汗珠,說道:“賈大人,戰爭的目的是為了和平,而非製造更多的殺戮。您的殺俘行為可能會激化矛盾,導致更多的戰亂。”


    賈瑀大聲說道:“這位禦史大人,您未曾親臨戰場,不知倭寇和假倭的殘忍。他們殺害無辜百姓,掠奪財物,無惡不作。對這樣的人仁慈,就是對百姓的殘忍!


    這些漢奸,背離了國家和民族的懷抱,成為敵人的幫凶,他們的所作所為,哪還有一絲對國家和民族的忠誠?”


    朝堂上的爭論愈發激烈,大臣們分成兩派,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淩國昌再次發言,臉色漲得通紅,聲音尖銳刺耳,喊道:“陛下,賈瑀此舉無疑是破壞了我朝的聲譽,讓他國認為我們是好戰嗜殺之邦。”


    賈瑀毫不退縮,義憤填膺,挺胸昂首,義正言辭地說道:“淩大人,若因懼怕聲譽受損而對叛國者寬容,那才是真正的損害國家尊嚴!


    隻有讓敵人知道我們的堅決和果斷,才能讓他們不敢輕易侵犯。


    對於這些漢奸,我們若姑息縱容,如何對得起那些為保衛國家而犧牲的英烈?如何向深受其害的百姓交代?”


    支持賈瑀的右軍都督府左都督趙又騰將軍說道:“陛下,戰場之上,生死瞬間。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士兵的殘忍。賈大人殺俘是為了穩定戰局,確保不再有變數。” 趙將軍說話時,神情堅定,目光炯炯,一身正氣。


    反對的大臣紛紛指責賈瑀衝動魯莽,不顧大局,一個個麵紅耳赤,氣急敗壞;支持的則強調形勢緊迫,不得不為,神情堅定,毫不退讓。


    賈瑀麵對眾人的指責,情緒激動,慷慨激昂道:“陛下,臣一心為國,隻為保境安民。若因殺俘而獲罪,臣無怨無悔,但求陛下明察!這些漢奸,是民族的恥辱,是國家的毒瘤,不除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正國風!” 賈瑀單膝跪地,雙手抱拳,目光中滿是忠誠與堅定。


    永正皇帝一直沉默不語,此時終於開口:“眾愛卿所言皆有其理。賈瑀抗倭有功,但殺俘之事確實有待商榷。此事關係重大,不可輕易決斷。” 皇帝微微皺眉,陷入沉思,麵容顯得凝重而嚴肅。


    朝堂上頓時安靜下來,都屏氣斂息,等待著皇帝的最終裁決。


    皇帝思考片刻後說道:“賈瑀,你的忠心朕明白,但殺俘之舉確有不妥。然念在你抗倭艱辛,功大於過,此次不予追究。但日後行事,當更加謹慎,權衡利弊,以保我朝長治久安。”


    賈瑀跪地謝恩:“謝陛下聖裁,臣定當銘記教誨。”


    這場激烈的朝堂辯論方才落下帷幕。


    朝會後,永正皇帝留下了賈瑀。皇帝麵帶微笑,語氣溫和地說道:“朕是欣賞你的,那些倭寇死有餘辜,不過在朝堂之上,朕也得照顧眾人悠悠之口。”


    頓一頓,永正又說道:“當然朕也不能虧待朕的愛卿。你侯府旁邊原是義忠親王舊邸,已經封存多年。如今聽說你家中人口眾多,把這次宅院賞給你。一應修繕費用由內帑劃出。” 皇帝邊說邊輕輕拍了拍賈瑀的肩膀。


    賈瑀連忙推辭道:“陛下,臣不敢接受,那樣臣的家院就逾製了。” 賈瑀誠惶誠恐,連忙跪地,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永正皇帝笑道:“逾製與否是皇家說了算,那個就算你的別院吧。愛卿如此大功,朕隻是付出個宅子,說起來朕占便宜了。”


    見皇帝這樣說,賈瑀不再推辭,跪地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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