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僑就這麽被執法隊帶走了,連同甘棠最後的一絲掙紮也一起去了。


    難怪甘棠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事,原來她把最關鍵的事給忘了。原著裏,這段劇情是韓洵向甘家打擊報複的那顆火星子,把之前所有的嫌隙連著新仇一並點燃了,炸得甘家支離破碎,甘父下台,甘羅入獄,甘棠自己也從神壇跌落,成了人人喊打的喪家犬,最後被賣到了一個偏遠的土係小行星,自此甘家全體正式下線。不過,這場由韓洵親自設下的慘案也為後期他與另一位帝國上將間的爭鬥埋下了伏筆。


    這倒不是說甘棠有別的愛慕者為她報仇,甘棠很清楚,喜歡她的人很多,隻是沒有一個是真走到能為了她做出出格事來的人,大家彼此間不過是保有如朝露般易逝的好感,素來錦上添花,卻不能雪中送炭。


    那位與韓洵在後期鬥得死去活來的上將名叫費蘭度··阿爾克曼,此時還應該稱其為費蘭度少將,他是bmw宇宙中古老大貴族阿爾克曼的旁係後裔,祖輩隨軍到m3開荒建設,曆三代而旺於此地,是m3星球上公認第一的名門,而原著後期費蘭度在與韓洵的較量失利後,也是庇護於他大貴族的淵源,最後隻是敗走離開了m3,回到了b1001的老家。


    甘棠和費蘭度沒有太多交情,他的妻子姚瑤倒是甘棠的閨蜜。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一個做了歌姬,一個做了設計師,感情甚篤。


    後來甘家出了事,姚瑤沒少在從中幫忙斡旋,隻可惜姚瑤雖是少將夫人,但能動用到的政治資源卻遠沒有想象的多,出事時費蘭度正在b1001述職,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姚瑤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甘家落敗,自己的好友被賣到其他小行星,自此一病不起。


    費蘭度算是全係列裏出場頻次較高的配角之一,向來是以愛老婆聞名,三句話離不開老婆也是他的人物設定之一。出了個差回來,老婆快被人欺負死了,這位老婆奴如何能忍,所以後期費蘭度與韓洵的較量不是為了甘棠,卻也是因甘棠而起的。


    “糖糖,你讓我幫的忙,我都交代好了。”姚瑤雙手合十,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甘棠,似乎在邀功般,“狗男人還挺墨跡的,送個東西也不敞亮,下麵的人回來說,他那艘飛艇還在排隊等贈與手續的公證。我托人做了點手腳,現在那艘飛艇已經完全屬於齊僑了,而這走私的事發生在齊僑所有期間,輕易洗不幹淨了。”


    姚瑤驕傲地抬著頭,得意地好似一隻開了屏的孔雀,談笑間便輕易地決定了一個人的清白。在甘棠看原著地時候,覺得女配和她的閨蜜簡直壞透了,可如今,她竟隻有對姚瑤的感謝。


    在甘棠眼裏,姚瑤已經不是書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而是為了好朋友的一句話,牽扯進了本不屬於她的漩渦中的親閨蜜。


    “謝謝。”人世間最深刻的感情,往往隻落在最簡單的詞語裏,她的這位閨蜜不僅在後期拉著丈夫為她報仇,在該係列的其他作品裏也幾次有提到,阿爾克曼夫人托人來問是否有那位故人的消息,時間跨度長達二十年之久,作者以姚瑤和費蘭度女兒為主角的新作裏,仍是借了女主角之口提到了,在出嫁那天,母親同自己說,親眼看著女兒穿上婚紗嫁給心愛之人後,人生便隻剩下一件憾事,隻是身子已經不大中用,想來是沒機會再見一見好友。


    “這有什麽,我倆誰跟誰,同我客氣這些。”姚瑤擺擺手做出不在意的模樣,不過轉而又翻了個白眼,說道:“甘羅那小子也真是,晶源礦螢石這東西是他敢碰的嗎?平日裏混賬也就罷了,這事上他也敢起貪心,當真是不要命了。”


    走私晶源礦螢石這事是甘棠的弟弟甘羅所為。


    甘羅打小無心政治,恣意妄為,甘父恐強迫了他,以他的性子也是要惹禍的,故而放棄了培養他繼承自己衣缽的想法,原是希望甘羅就此當個富貴閑人,恩蔭祖上積餘平凡的過這一生。


    不料甘羅對政治毫無興趣,卻對經商頗為熱衷,還沒成年那會兒就懂得找代理人幫著自己弄生意,長到十八歲後更是放開了手腳。


    原著裏所謂了犯了半本法典,多是與他的生意有關。


    人說在外一條龍,家中一隻蟲,便說得是甘羅這樣的人。或許在外人眼裏,這人簡直是在世的周扒皮,螞蟻路過都要留下六條腿的黑心大奸商,但在家裏,他是懂事後便沒有甩過臉子,是在父母膝下承歡的好兒子,是在姐姐身邊鞍前馬後的好弟弟。


    正因如此,在甘棠得知甘羅走私了晶源礦螢石後,除去震驚和憤怒外,最先想到的還是要怎麽做才能保住他。


    在bmw宇宙中,晶源礦螢石是最主要的動力來源,飛船機甲都是需要其提煉出的能量源供能,是星際戰爭中與食物同等重要的資源,所以每一個晶源礦都是被帝國能源署嚴格把控的,一年裏的產量和定價也是經過精密計算的,私人不得擁有晶源礦的礦權,從開采權、勘探權乃至運輸權都是需要經過多輪競標層層篩選出來的。


    明麵上規定的嚴格,但奈何晶源礦在星際世界中的搶手程度,不單單使其本身就存在一定的暴利,更是無可比擬的絕對硬通貨,故而民間也有不少鋌而走險的人偷偷尋礦,暗中私藏,以牟取巨大利潤。


    在巨大的利潤前,普通人都敢冒著身死的風險放手一搏,甘羅這種聞到一點兒味,就興奮的餓狼,自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利用他生而被賦予的地位,甘羅手裏能動用到的人脈資源遠不是普通人能企及。


    原著中提到甘羅將遙遠的魁北星周圍編號no.8到no.33的小型衛星全部私有化,這些小衛星的地下藏著豐富的晶源礦,其儲量加起來竟達到目前帝國明確的勘探總量的五分之一,如果不是甘羅在走私的過程裏多留了幾道緩衝壁壘,使得韓洵隻抓到了他的走私罪,私藏這些儲量的晶源礦足以讓甘羅死上十回,而非僅僅是蹲十年大牢。


    和晶源礦相關的事都是關乎性命的大事,甘羅一向是謹慎的,在其他行星上的走私行徑都不曾被抓過尾巴,獨獨是在這個他長大的地方,大意失了荊州。細說起來也不全是甘羅粗心,甘父對韓洵的的青睞快越過他這個兒子,自己的親姐姐又將與韓洵喜結連理,他便真將韓洵當作了自己人,借用了韓洵名下的飛艇運送螢石。


    與飛船不同,飛艇的運行速度緩慢,容量小,有路中途無法懸停的特性,常被用於日常旅遊觀光,如發現異樣,追回也很容易,所以帝國少校級別以上的軍官名下記錄在冊的飛艇在出入管理司都有進出關口的搜查豁免權。甘羅就是利用了這點,借了韓洵的光,把晶源礦螢石運進了m3星球。


    你說甘羅聰明吧,他懂得不用甘父的飛艇運送,隔離了風險,準姐夫出了事要真被牽連,甘家也未必不能從裏頭摘出來。但說他不聰明吧,他居然拿韓洵當作頂缸的一道安全緩衝,而且小尾巴一抓一個準,前腳甘羅才借了飛艇,後腳能源署就收到舉報,這正是出自韓洵之手。


    “是啊,那小子是真貪心。”甘棠咬著後槽牙憤憤道:“找誰不好,偏偏找韓洵,他正愁沒機會整我。”


    姚瑤皺起眉頭:“狗男人也是無情,為了外頭的鶯鶯燕燕拿刀對著自己人,實在可惡。”


    甘棠聳聳肩:“或許在韓洵心裏,我們才是外人。知道嗎,那個小明星說韓洵要給他名分了。”


    “什麽?”姚瑤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甘棠,仿佛甘棠在說自己聽不懂的事,“他要給名分?怎麽給?”


    “字麵上的意思啊。”甘棠比了比手,雲淡風輕道:“他要和我解除婚約,然後宣布與齊僑在交往。”


    “這。”姚瑤語噎,她一時間不知是要讚韓洵是個情種,還是應該罵韓洵是個渣男,她很清楚現在甘家的處境,所以也明白韓洵一旦解除了婚約,甘家這門嫁娶的買賣就是虧得底掉。思來想去,最後隻能幹巴巴的說了句:“伯父大意了。”


    甘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姚瑤話裏的意思並不是在說甘父看錯了人,而是指甘父過早的把手頭的籌碼和盤托出,現在才落了下風。甘棠卻不認為,韓洵能忍,如果甘父捏著不放,他或許不敢提出解除婚約,但他們就算結了婚,韓洵依舊能享受到甘父手頭的資源,羽翼豐滿不過是遲早得時,到那個時候,也不過是把解除婚約換成離婚協議罷了。


    “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吧。”姚瑤突然似有所感,雙手握著甘棠的手,眼睛裏凶光乍現,“韓洵贈與公證的時間我已經讓人提前了,這飛艇如今是百分百在齊僑名下出的走私案,他們既然把戀情鬧得沸沸揚揚,我們索性就讓這把火往狗男人身上燒去。”


    甘棠教姚瑤說得一愣一愣的,就差沒給她鼓掌了。沒想到惡毒女配的親閨蜜也是惡毒女配,她這廂還想著要怎麽找補,閨蜜姐已經在考慮反殺的事了。好歹閨蜜姐也是某位女主角的媽媽,這般助紂為虐是不是有點崩人設了?


    “這樣不好吧?”甘棠試圖堅守她最後一絲搖搖欲墜的良知,“其實這件事說到底是我們做的不對,齊僑他。”


    話未說完,姚瑤柳眉一豎,凶巴巴地瞪著甘棠:“他什麽?你是正兒八經的未婚妻,他是破壞人婚姻的小三,你這會兒還覺得他無辜了?”


    “你給我清醒點。這件事裏,沒有一個人是清白的。”姚瑤握著甘棠的肩膀,奮力地搖晃著:“你家縱容甘羅犯錯,韓洵忘恩負義,齊僑破壞他人婚姻讓你蒙羞,你和我又暗箱操作嫁禍給他們。我們每一個人都不無辜。我們每個人都為了自己的偏私犯了錯,都有罪。所以現在我們不是判別誰對誰錯的時候,而是在這場正義崩塌的混亂裏保護自己和我們所愛的人。”


    姚瑤的一番話擲地有聲,教甘棠振聾發聵,姚瑤是那樣理性客觀又冷酷的將事實的真相全然剖析在她眼前,跳出了故事裏,以旁觀者的身份冷眼視之,或許可以給好人壞人下定義,可是身在其中的她們,似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遵從內心覺得是正確的事。


    即便是此刻,她已經記起她這一家子炮灰的下場,帶著這樣的記憶回到八年前她醒來的時候,她或許還是會再次縱容甘羅,還是會在主角們侵犯到她的時候,發出反擊,大概唯一不會的,就是順從甘父答應與韓洵的婚約。


    甘棠想,在麵對重要的人,無論能時光回溯多少次,大抵都是要重蹈覆轍的,而麵對無關緊要的人,才會有選擇的多樣性。


    “那我要怎麽辦?”甘棠訥訥道:“現在的韓洵並不是這麽容易就能被扳倒的。”


    原著裏的甘棠是心安理得的將禍水東引,她雖然掙紮了但還是順從了既定的安排,所以她也明白,韓洵最後沒有在這場災禍中受到損害。


    齊僑的視角裏並沒有過多關於韓洵是如何脫險的描述,隻有大段的文字描寫他在監獄裏如何受了欺負,如何擔心受怕,直到韓洵像天神一樣,親自到監獄裏接他出來,從結果上看,韓洵不僅沒有被牽連,反而是扳倒了甘家後被授予了勳章。韓洵去接齊僑的那天,衣服上的那顆六芒星,就是在那個時候讓這場角鬥的勝利得到了升華。


    姚瑤問:“伯父到底交了多少底?”


    “八九不離十了。”


    姚瑤歎了口氣:“那就麻煩了,最近才有幾次大的人事變動,隻怕狗男人如今是比伯父更有話語權的。”


    隨後姚瑤又說道:“我們與他畢竟有實力上的懸殊,如今我們被逼到牆角,但狗男人也有些投鼠忌器,輕易不敢動我們。我給費蘭度發個消息,讓他留在這兒的人幫忙斡旋一番,好在這一次甘羅那個臭小子的貨量不大,這事的進度可以拖一拖,隻要這罪一日不定下來,於他有好處,但於我們也是極有利的。”


    甘棠訕訕道:“最後還要把你家那口子拖下水,真是不好意思。”


    姚瑤一仰頭,將長發一甩,趾高氣昂道:“韓洵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他有他的人脈,我也有自己的靠山,他要你死,我就先讓他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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