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下方地下水網縱橫,正中心卻有一塊廢棄的舊區域,從建成至今快有300多年的曆史。


    它見證了首都島是如何建成到發展再到繁榮。


    當最開始的設計逐漸無法滿足現代工業社會的需求,首都地下便出現了更多符合時代需求的地下管網。


    久而久之這塊區域便被棄用了,一度成為了流浪漢的棲身之所。隨著首都經濟越發繁榮,流浪漢從這片土地上消失後,這塊地方便徹底荒廢了。


    一個月前有施工隊將這塊區域圍了起來,立了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的牌子。


    忙碌的首都民眾雖心生好奇,但也無暇分出閑心去一探究竟。今年以來各地暴雨洪災連連,首都雖是依舊天朗氣清,但在生活用品上卻到底受了影響,物價飛漲,民眾隻得開辟副業貼補家用。


    不過這裏麵難免還是有好事者。歐影翳到的時候,霍釗正拿著鞭子抽打偷溜進來的闖入者。


    闖入者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雙手被捆著,腳不點地的吊了起來,也不知道被抽打了多久,渾身上下血淋淋的,血水順著他垂下的腳尖滴落到地上,積出一大灘血漬。


    而離青年不遠的地上有一個一米見方的密閉籠子,隻有籠子門上留有一個進氣的小洞,隨著鞭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從小洞裏傳出一陣陣的尖叫,很明顯裏麵有兩個人。


    科林見此情景嚇得躲到了歐影翳的身後,嘉娜則是聞到血腥味後搖著尾巴異常興奮。


    歐影翳拍了拍嘉娜的脖子,讓她安靜下來,開口問了霍釗:“這又是唱得哪出啊?”


    “老大,你來啦。”霍釗見到歐影翳就如同嘉娜聞到血,興奮度一下就上來了,眼睛猛的鋥亮,全然沒有方才的陰鬱狠辣,他把鞭子交給手下,又不厚道的把髒手往手下幹淨的衣服上擦,快速捯飭好了便快步到歐影翳跟前。


    歐影翳抬了抬下巴,示意霍釗給他解釋一下。


    霍釗朝歐影翳咧嘴笑,說道:“好奇心害死的貓,都立了牌子,還要進來湊熱鬧。”


    “地上那個也是?”歐影翳問道:“我怎麽聽到有小孩的聲音?”


    霍釗一愣,忙反應過來,心中暗叫不好,他應該早早把小鬼處理掉的。


    “是有一個小鬼。”霍釗吞吞吐吐道:“我看著年紀也不算小了。”


    歐影翳睨了他一眼,霍釗立刻噤聲。歐影翳指了指籠子,說道:“拿出來給我看看。”


    霍釗衝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上前開了籠門,才將手伸進去,眉頭便狠狠一皺,大力往外拖拽。


    手下像提小貓一樣握住一個十來歲小孩的後脖頸,他提人的手正被一個女性狠狠咬著腕處,見了血。


    那名手下麵無表情的用另一隻手把小孩甩出籠外,反手就往女人臉上一拳,女人發出一聲慘叫,鬆了口。


    手下甩了甩手,正要再給女人頭上再來一拳時,歐影翳開口阻止了他。


    “夠了。”歐影翳走過去,用腳揚了揚女人的臉,嘖了一聲道:“多好看一張臉,被你糟蹋成這樣。”


    他轉頭看向小孩,問道:“小鬼,多大了?”


    小孩顫聲回道:“十、十一、一歲了。”


    “現在小鬼營養怪好的嘛。”歐影翳挑著眉調侃一聲,“你運氣好,叔叔不喜歡為難小朋友。”


    歐影翳的手下都知道,他有個不對小孩動手的原則。


    起初歐影翳並不覺得小孩就非得與眾不同,人性本是一張白紙,好壞都沒有邊界,在接受世俗的教化前,對世界毫無概念的小孩是同時擁有天使與惡魔的存在,他們可以是很好的天使,但他也見過很惡的小鬼。


    隻是歐以屾對他三令五申的強調,無論他做什麽,都不能涉及到孩子,否則...具體威脅內容是些什麽他早就忘了,但他倒是沒打算因為這種小事觸歐以屾黴頭。


    他剛開始是敷衍的遵照歐以屾的命令,直到他見到一群八九歲左右的童男童女被抓來當雛妓時,那些稚嫩臉上又是懵懂又是害怕。


    他第一次那麽同意歐以屾的觀點,動物尚且知道保護幼崽,他雖然是個畜牲,但還不想連禽獸都不如。


    歐影翳對霍釗說道:“帶下去,關起來,讓球球給他把腦袋洗一洗,這裏結束後就放他回去。”


    霍釗應下,立刻讓人把軟成一團的小孩拎下去,單獨關起來。


    處理完小的,還有個大的,歐影翳瞟了眼被吊起來的人,大概是不行了。


    他蹲下身來,問那女人:“你和那邊吊著的是什麽關係?”


    “是,是戀人。”女人虛弱的回道。


    歐影翳想了想,說道:“我不欺負小孩,也不太欺負女人。今天我開張,不想見血,所以給你條生路。”


    “我給你一筆錢,你乖乖地把今天在這裏的事都忘了。”說著歐影翳抬手,霍釗會意地拎來了一個箱子,裏麵裝著一百萬的現金,歐影翳隨手拿了一遝錢,在女人臉上拍了拍,“你要是答應了,拿了錢出了這裏,天高任逍遙。要是不答應,今天你和你戀人就在這裏做對亡命鴛鴦,這錢我就當送你們上路的紙錢,跟著你們一起全燒了。”


    女人瑟縮著抖了抖,痛苦地看向吊著的戀人,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歐影翳把那遝錢扔到她身邊,站起身來,“你不用這麽快做決定,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考慮,沒準你想做個烈女。”


    “不。”女人打斷了他的話,下定了決心似的,閉上了眼,說道:“我會把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忘記的。”


    歐影翳笑了起來,是了,當個有錢有命的人可比當烈女好多了,這種人性的小遊戲,他玩多少次都不會膩。


    解決了開工前的小插曲,歐影翳也進入了正題,他問霍釗:“說起球球,她到了嗎?”


    霍釗剛要回話,就聽見一個少年感十足的聲音響了起來。


    “翳哥。”一個背著雙肩包穿著運動裝的矮個子少年,蹦跳著跑到歐影翳跟前,她一邊拉開背包,一邊對歐影翳說道:“翳哥,你快看看我做的新品,都等你好久了,可急死我了。”


    隻見少年拿出幾板粉紅色藥片,在歐影翳眼前晃了晃,說道:“ax0113-16,第16類異版,成癮性較高但大大降低了對精神的傷害,以目前實驗出來的結果推演,連續服用八九年才會開始出現副作用,保守估計要十五年才會有明顯變化。”


    歐影翳問道:“成本呢?”


    少年笑嘻嘻地比了一個八的手勢,說道:“這個配方隻有原版的八分之一。”


    “幹得不錯,毛球球。”歐影翳用手捏住少年的兩側臉頰,搖了搖她的腦袋,問:“想要什麽獎勵,同翳哥說。”


    毛球球雙手合十,求道:“哥先給我個一千塊吧,我過來一趟口袋裏都沒錢了。”


    “你錢都用哪裏去了?”歐影翳拿出錢包,把裏頭的現金全給了毛球球,問:“ax0113初版研發出來的時候不是先給你打了500萬嗎?”


    毛球球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笑嗬嗬道:“我那個男朋友嘛,他在巨乙星承包了個度假村,所以最近手頭就緊了。”隨即她左右宣傳道:“你們有空了都上我那裏玩啊。”


    歐影翳一言難盡地看了看毛球球,最後隻說道:“趕緊換身行頭,待會兒跟我一起過去做路演,記得到時候放機靈些。”


    毛球球點了點頭,拍拍胸脯保證道:“翳哥你放心,我肯定讓你滿意。”


    歐影翳一行人沿著下水道往裏走,這片區域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換了麵貌,中心向外將幾條分支打通,並向下再拓了將近百米,容城地下的正中心此刻儼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場館。


    無數個膠囊艙像磚頭一樣疊在一起,形成了三麵牆,將展示台圍在了裏麵。此刻拍賣會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了,膠囊艙上頭的屏幕開始零星的亮起報價。


    歐影翳隻帶了毛球球和霍釗,三人乘著懸浮台上到最上頭的一個膠囊艙前,在艙門前掃了生物信息,裏麵的人驗證過才開了艙門。


    歐影翳一進門就誇張地打起招呼來,“哎呦,可真是好久不見了。你們每次一來,我準有大生意做。”


    艙內坐著一女兩男,分別是馬懷森的女兒馬潛,區以修的弟弟區弘展,還有衛生及社會福利大臣薑則。


    馬潛冷笑一聲,說道:“翳老板嘴上是熱情,實際卻把我們冷落在這裏,好生怠慢。”


    馬潛等人私下並不相熟,今日若不是歐影翳竄局,這三人萬是坐不到一處的,故而歐影翳來前,這三人之間並不熱絡,氣氛也尷尬。


    歐影翳把毛球球往眾人麵前一推,說道:“好東西不怕晚。”


    毛球球將藥片拿出來,放到桌上。


    歐影翳落坐到三人對麵的沙發上,說道:“這玩意兒能給我們賺大錢。”


    薑則掰開一板藥,取了一片看了看,又從桌子下的抽屜裏取出了主辦方提供用來助興的藥物,遲疑道:“這不是一個東西嗎?”


    薑則指的自然是粉色藥片和最新的這款致幻劑師出同源。


    “當然不是,要是一個東西,我哪敢讓你們來。”歐影翳拿過粉色藥片,笑道:“這玩意兒可不是毒,它是藥,頭疼腦熱的來一片,哪哪都不疼了。”


    說話間,霍釗不知什麽時候出去又回來了,手上還提著方才被鞭打的那個年輕人,那人身上剛被潑了冷水做了簡單的清理,此刻身上還算幹淨,隻是狀態很不好,整個人疼得發抖。


    歐影翳拿了一片藥喂進那年輕人嘴裏,不多時,那人神情舒展,身體也不抖了,整個人呈現出了欲仙欲死的狀態來。


    歐影翳笑道:“看,這效果多好啊。價錢也便宜,980塊一盒,很有賺頭的。”


    區弘展自然不會信歐影翳的鬼話,他明白這粉色小藥片本質還是致幻劑,不過是用了某些技術讓它稍微看起來合法了些。隻是這藥的單價倒是吸引了他,這可比致幻劑便宜太多了。


    “這東西確實便宜。”區弘展前段時間剛辭了能源署的工作,最近賦閑在家也是無事,對這門買賣倒是有了興趣,“想來翳老板已經有主意了,說說吧。”


    歐影翳環視三人,見三人麵上皆有些興趣,便對毛球球道:“去,同老板們說說你這新藥。”


    毛球球清了清嗓子,說道:“這藥是純天然植物提取,和化學製品不同,對人體溫和無害。頭疼腦熱來一片渾身舒坦,心情低落來一片煩惱全忘,疲軟無力來一片金戈不倒。總之是帶給人快樂愉悅的萬金油,萬能藥。”


    薑則聽明白了歐影翳打的主意,從一開始他就在強調這是藥,想來這也是他把自己找來的原因。


    “這東西要是藥的話,那可就不便宜了。”薑則故意敲打他,“止痛也好,壯陽也好,這都不算便宜,即便是抗抑鬱類,也算得上是貴價了。再說,要它主推抗抑鬱,那可瞧不出是大生意。”


    不等歐影翳說話,毛球球先一步說道:“這種溫和無害老少鹹宜的東西其實還是比較適合歸為保健品的,您知道的,保健品劑量低,而且總是比藥品有更多的溢價。”


    歐影翳接過話,說道:“這價錢都好商量,隻要薑哥您那邊給行了方便,藥監放了行,我拉著我東家,區、馬、埃克曼三家一起合力在全帝國的醫院渠道鋪開,走醫保名錄,一個月來一盒,民眾不會覺得貴的。”


    薑則卻提醒道:“保健品可不算在名錄裏哦。”


    “隻要兩年。”歐影翳比了比,說道:“兩年過後劃進保健類,走零售渠道。”


    歐影翳衝三人笑了笑,說道:“醫保賬戶可是個大金庫啊。”


    此刻,歐影翳的算盤已經打的很清楚了,他把這幾方牽到一起,無非是想讓薑則幫他過審批,又以大貴族的勢力在全帝國醫院裏推行這種藥品,走醫保的賬,即使期滿被調進保健類食品,癮也成了,民間也總是有辦法通過藥房醫保報銷或自費購買,打的就是一個先掏空醫保再占據消費的算盤。


    誠如歐影翳所言,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金庫,但麵對這巨大的不義之財時,三人還是猶豫了。


    世上大多事情隻有有和沒有,做與不做,一旦踏過了紅線,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他們都清楚,這不是藥,更不是保健品,而是披著謊言精心打造出來的毒,它確實暴利,可他們內心到底也還有良知的底線。


    歐影翳冷眼看著猶豫的三人,他很清楚他們已經被豐厚的利潤打動了,也為龐大的醫保賬戶而動搖,隻是他們還有著在他看起來是道貌岸然的東西在。


    看來,得給他們上一記猛藥。


    “現在還有什麽賺錢的好生意了嗎?”歐影翳涼聲道:“自從歐以屾那個壞事的小子提交了新住房提案,帝國各處土地拍賣設了上限,房子也給了限價,開發商得靠資質靠配套服務搶中標,利潤壓了多少?原本一套房本來能擷取二三十年的未來資產,現在隻有五到十年。民眾是有錢消費了,但這大眾的生意可沒那麽好做,想把這些錢集中賺到某一個品類裏,可不是簡單的事。”


    一直沒說話的馬潛突然問道:“這東西真的對身體無害嗎?”


    歐影翳知道她動搖了,現在帝國的地區規劃及住房大臣是馬家的門生,隨著創新高的土拍價格,巨額資金在這個部門裏流轉,雖說最終進入國庫,但經手時被盤剝了多少,恐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開發商成了帝國盤剝的白手套,而帝國最終卻又成了他們的白手套。


    歐以屾新提案的通過,無疑是對馬家有深重的影響,如今白手套已經起不了作用了,原本依附於馬家的信徒們,開始出現了動搖。


    “當然,隻要控製好劑量。”歐影翳肯定道。


    馬潛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說了句:“翳老板的這門生意確實不錯。”


    區弘展和薑則也附和了一句。


    如此,這今天最大的一件事便算是意向談攏了。


    歐影翳舒展著身體,卻克製著不顯露出散漫來,這僅僅是最初的勝利,之後如何推進,如何分配利潤,如何讓他那個哥哥少管閑事,才是最重頭的部分。


    歐影翳送走了三人後,精神很是鬆弛,腦袋裏的思緒像無數條並行的線路,同時在他腦袋裏雜亂無章的穿梭著。


    忽的他停住了腳步,問身後的霍釗:“那個叫什麽名字來著?唱歌的那個?”


    “彭斯嗎?”霍釗問道。


    “對,彭斯。”歐影翳問:“人呢?”


    霍釗麵露難色的回道:“目前還不清楚她的行蹤,隻知道明天會到首都電視台錄節目。”


    歐影翳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本來是想帶著這份禮物去威廉·埃克曼的膠囊艙,現在整這一出,計劃全給打亂了。


    歐影翳惡狠狠罵道:“明天你要是再沒把人弄來,我就把你扔蛇窟裏喂蛇。”


    霍釗臉色一白,連聲應道:“明天我親自把人弄來,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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