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侯跟隨著文婉儀又回到了慈儀宮,文婉儀在宮女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後,她便讓宮女太監都退下了;


    “陛下最後對你的提醒,你要記在心裏!知道嗎?”文婉儀對長寧侯說道。


    長寧侯站在那裏恭敬的點點頭回道:“記著了,沒有下次了。”


    文婉儀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現在表麵看似恭敬老實,實則心裏定是不甘與不滿,於是她歎氣說道:“若不是先帝遺詔裏指明哀家為太後,你以為你的日子能像如今這般舒坦?人活著啊!要懂得知足,有些東西你抓得再多但是沒命享用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別以為陛下不知道你父子二人的那些破事,隻不過還未到動你的時候;你如果再像從前那樣,等到陛下要除掉你的時候,哀家也攔不住,畢竟我不是陛下的生母!陛下與我們文家是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啊!二郎!你明白嗎?”


    二郎是文婉儀以前還未入宮時對長寧侯的稱呼,這個稱呼她已經忘記有多少年未曾叫過了;


    先帝不像其他君王有後宮佳麗幾千,他一生隻愛過兩個女人,一個便是文婉儀,另一個便是李慕晴的母親黃氏;文婉儀替先帝生了兩個龍子,黃氏在生下李慕晴後因為再也不能生育,便整日鬱鬱寡歡,終是在李慕晴五歲時選擇了懸梁自盡;李慕晴一直在宮裏待到了十三歲,之後便去了天道宗,若不是先帝與兩位兄長戰死在沙場,李慕晴可能不會再返回京城;先帝在臨死前便下了遺詔,他將皇位傳給了李慕晴,而文婉儀為太後,且李慕晴不得廢除太後!這便是長寧侯不甘與不滿的源頭;若是文婉儀的兩個兒子隨便哪個坐上皇位,他的地位將遠遠超過現在,並且文婉儀在宮中的話語權肯定比現在更大!


    長寧侯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他語氣略顯悲涼的說道:“阿姐!二郎知曉了!”


    文婉儀不知是因為兄妹情亦或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兩個兒子,她哽咽的說道:“起來吧!二郎!”


    張聖回到諸星樓後便將李慕晴的指令安排了下去;而韓遠從張聖那裏離開後便一直老實的待在自己的屋裏哪裏都沒有去!因為他擔心長寧侯氣急敗壞的吩咐江寒對他下手,因此便選擇先在諸星樓躲一躲!


    李慕晴在文婉儀與長寧侯離開後思索了一番,片刻後她決定再親自去見見趙老!


    一個小時後,李慕晴又是當初那身裝扮出現在了貴月樓門口,恰巧王胖子正在門口遊蕩,他見著李慕晴第一眼便能感覺出來此人不差錢;於是王胖子諂媚的笑著往李慕晴麵前迎去,然而還未等他靠近,李慕晴身後的兩名侍衛便上前攔住了王胖子;


    王胖子見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心想:“這肯定是朝中哪位重臣的公子哥,並且家境不是一般的殷實!”


    “這位爺!外麵冷,咱們進裏麵看看?”王胖子說道;


    李慕晴瞥了他一眼問道:“新來的?”


    王胖子此時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縫回道:“哎喲!原來爺是常客!不敢瞞爺,小的昨日才來!”


    李慕晴這時正眼看了眼王胖子,隨即問道:“王胖子?”


    王胖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笑著回道:“是是是,小人是叫王胖子,爺您......”說到後麵王胖子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他肯定沒有見過麵前這人,然而對方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李慕晴見王胖子突然嚴肅的看著自己便又說道:“我與你新東家比較熟,你的事還是他告訴我的!”


    王胖子的事自然是張聖稟告給李慕晴的,一個是王胖子是韓遠推薦的,另一個是貴月樓收入靡下後裏麵的人員分配與調動張聖都稟告過。


    王胖子聞言在心裏嘀咕著:“新東家?這裏新東家是諸星樓啊!你與諸星樓熟?難道是同僚?”


    王胖子隨即疑惑的詢問道:“不知爺是哪裏來的?”


    李慕晴知道這裏現在管事的是胡媚,便問道:“胡媚姑娘在裏麵嗎?”


    聽到李慕晴都將胡媚的名字說出來了,那對方肯定就知道這裏歸諸星樓所屬了;而知道歸諸星樓所屬要麽是諸星樓的人,要麽就是地位極高之人,不然怎麽可能知道此等機密事情!王胖子看眼前的公子哥穿著十分奢華,且言行舉止不像常年在外奔波與探秘之人,再結合之前侍衛對他做出的反應,他心裏突然一驚,臉上神色劇變,雙腿不自然的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李慕晴見著王胖子臉色突然變得驚恐擔憂,以及眼睛不敢再與自己對視,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被王胖子猜出來了!她微笑著說道:“韓遠的眼光還不錯!進去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王胖子聞言急忙顫巍巍的領著三人進了樓。


    將李慕晴帶到一間僻靜的雅間後,關上門王胖子便對著李慕晴直接跪了下去並說道:“草民王三金見過陛下!”


    李慕晴見狀走到椅子前緩緩坐下說道:“起來吧!你的觀察力不錯,比韓遠強多了!”


    “謝,謝陛下!”王胖子站起身低著頭不敢直視李慕晴;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大夏的女帝!


    “胡媚在樓裏嗎?”李慕晴問道;


    王胖子作揖回道:“回稟陛下,胡大人回了諸星樓,今日還未曾過來,是否需要草民將胡大人尋來?”


    “既然胡媚不在就算了,朕也不是特意過來找她的!你幫朕去請一下趙老前輩。”李慕晴說道;


    王胖子聞言不免心中驚愕,他沒想到貴月樓裏竟然還有女帝需要說請的人物存在;


    然而就在他驚愕時,這間雅間的房門卻被敲響了,王胖子正想對外說雅間有人讓其離開,卻聽李慕晴說道:“你不用去請了,趙老前輩來了。”


    “啊?”王胖子驚呼了一聲,隨即發現自己失禮了,便急忙跑去開了門。


    開門後趙老閑庭信步的走了進來,然後在李慕晴對麵悠然的坐了下去;王胖子見此心中萬分震驚,但來不及去猜測這老者的身份,他想到李慕晴肯定要與這老者談事,便準備告辭退下。


    “小胖子,過來給老夫揉揉肩。”趙老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王胖子;


    王胖子看著趙老然後指著自己問道:“老先生您是說我嗎?”


    趙老好笑的說道:“這裏還有人能稱的上小胖子的嗎?”


    王胖子不情願的又將門關上然後往趙老身後走去,這種情況下他是極其不願意待在這裏的;他深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況且這還是女帝與人談事,他一個無名小卒就這樣在旁聽著;若是待會兩人談的是私事,王胖子就要懷疑自己是否還能見到明早的太陽了!此時他無比懊悔剛才自己為什麽要在門口晃悠,如果沒有見著李慕晴自己也不會攤上這事。


    想著自己可能的遭遇,王胖子捏著趙老肩膀的手不禁顫顫巍巍的在發抖;


    趙老抱怨道:“小胖子,你給我好好捏,不然我讓樓裏罰你以後去刷馬桶!”


    “是,是,是”王胖子慌張的回道。


    李慕晴從王胖子關上門後的表現大概猜出了王胖子的擔憂,於是她微笑道:“趙老前輩,王胖子可是諸星樓將來的精英,讓他去刷馬桶可就有些大材小用了!”


    王胖子聞言一下便來了精神,李慕晴的話不僅表明了他不會死,相反日後還可能會受到提拔,因此他臉上開始浮現出一絲笑容,給趙老揉捏的勁道也大了一分。


    趙老舒服的閉上眼問道:“說吧!今日找老頭子我又有何事?”


    李慕晴恭敬的說道:“趙老前輩!晚輩今日隻為求證一事,昨夜之事可是您助韓遠所為?”


    “昨夜之事?你是指那什麽世子遭人切掉了命根子的事嗎?”趙老問道。


    李慕晴聞言臉頰微微發燙,她回道:“正是此事!”


    王胖子聽聞不禁愣了會,但隨即馬上又恢複了過來,他心中震驚的想著:“這京中目前就一個世子,那就是文盛路,他命根子被人割了?這不會真是韓大人幹的吧!割命根子的事感覺他還真的做的出來啊!”


    李慕晴一直在等著趙老的回答倒是沒有注意到王胖子的異樣。


    趙老搖了搖頭回道:“我昨夜一直在樓裏未曾離開過,而且如果是我助韓遠行此事,你覺得他會失手嗎?”


    李慕晴起身回道:“晚輩便是來尋求這個答案,既然前輩為我解答了!那晚輩便先行離開了。”


    對於李慕晴要走,趙老自然不會挽留;他閉著眼點點頭然後開始哼起小曲來;李慕晴見狀便出門離去了。


    李慕晴走後,王胖子也是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趙老此時突然問道:“小胖子,你剛才激動什麽呢?”


    王胖子慌張的回道:“沒,沒什麽!就是驚訝竟然有人敢傷世子!”


    “哦?不是因為韓遠?我可聽說韓遠跟那個世子有不小的恩怨!還有你是不是與韓遠關係較好?他可曾在你麵前表露出過奇怪的行為舉止?”趙老又緩緩說道;


    王胖子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他回道:“奇怪的行為?這倒是沒有,但我覺得應該不會是韓大人幹的!因為就算他與世子有恩怨,也不會衝動到去襲擊世子!況且世子遭襲韓大人肯定也會被人懷疑,我想這一點韓大人肯定也清楚。”


    趙老點點頭,淡淡說道:“小胖子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好了,我該回自己的雅間了,姑娘們都等久了!”說著便讓王胖子停了下來,隨後他站起身又閑庭信步的出了門;


    趙老出門後,王胖子抽過來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此時他的後背已經全部濕透了,並不是因為累的,而是因為剛才與趙老的對話驚出來的;他知道昨夜的事情肯定與韓遠有關,並且剛才的老者也猜到了與韓遠有關;但是這老者為何不與李慕晴說,倒是讓他感到疑惑。


    之後王胖子又休息了一會,便也離開了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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