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仕茂也不去糾結那羅究竟是姓那還是羅,他看著那羅說道:“齊單心的事情他應該還不知道吧?你與他說說吧。”


    那羅點點頭,而郭攸升則好奇的看著那羅,他在想莫非晚上那羅又發現了齊單心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郭二少爺,事情可能超出了我們之前的預料,齊單心應該在幾年前便已經死了。”那羅說道。


    郭攸升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羅,他心想:“死了?那自己見著的齊單心是誰?莫非是鬼不成?但這世上哪裏來的鬼?”


    見郭攸升下巴都快驚的掉地上了,朱仕茂便忙說道:“羅...那兄弟,你說快些,不然郭二少爺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那羅微微一笑,隨即便將雷觀鳴的事情,以及他大概是如何取代了齊單心通通說了出來。


    原本隻是吃驚的郭攸升,如今已然變成了震驚。


    “這,這是真的?”郭攸升看著朱仕茂問道。


    朱仕茂歎息一聲回道:“雖然這些暫時都是猜測,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那兄弟的猜測與實際情況八九不離十。”


    郭攸升突然想起了還在齊府的韓遠,便有些擔憂的問道:“那燕兄弟獨自一人在齊府是否會有危險?”


    那羅笑著搖搖頭,他知道郭攸升不知道養痋人其實對修道者造成不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所以才會這麽擔心韓遠,於是他說道:“放心吧,燕兄弟在齊府應該是沒事的,他的實力遠遠不是你所見的那般,必然是在你們麵前沒有發揮全部的實力,所以區區一個養痋人是奈何不了他的。”


    郭攸升想起韓遠一招便製服了劉大彪,並且能在喪彪他們多人的圍攻下依然遊刃有餘,這才放下心來。


    朱仕茂則在一旁好奇的不行,因為聽兩人的交談,似乎這燕十三表現出來的實力僅是冰山一角,這不禁讓他越來越想見見這燕十三。


    “既然朱大人已經知曉此事,那是不是直接將齊單心逮捕便可?這樣也就不用燕兄繼續留在齊府了。”郭攸升隨即問道。


    那羅與朱仕茂對視了一眼,隨後兩人紛紛搖了搖頭。


    “剛才在下便說了,事情可能超出我們的預料了;如今並不是將齊單心抓捕便可,而是要防止他狗急跳牆禍害其他人。”那羅說道。


    “此話何解?”郭攸升疑惑道。


    於是那羅便跟郭攸升解釋了一番,郭攸升這才知道原來養痋人還留有這麽多後手。


    “照這麽說,現在根本就不能動這個雷觀鳴了?”郭攸升說道。


    朱仕茂沒有說話,他看著身旁的那羅,看他是否有什麽合適的辦法能解決此事,因為這裏隻有他了解養痋人。


    “並不是沒有辦法,如果能瞬間製服雷觀鳴,就可以讓他不能對他的毒蟲發號施令,同時還要將他身邊的那名戰者給控製住。”那羅說道,這個辦法是目前比較保守並且實施起來最簡捷的方案;他還有很多辦法,但是具有一定的風險,因此隻想到這一個。


    “這不是很簡單嗎?讓朱大人派幾個巡衛一起去齊府,趁他們兩人不注意不就可以一舉拿下了嗎?”郭攸升說道。


    那羅搖搖頭,如果真有這麽簡單,那事情就好解決了。


    “我們不清楚雷觀鳴身上是否攜帶了毒蟲,如果貿然的實施抓捕,一旦沒有第一時間將其控製住,他勢必會操控身上的毒蟲發起反擊,接著便會對其隱藏的毒蟲發出命令;就算最後抓住了他,他萬一想來個魚死網破,那些被他施過痋術的人豈不是遭了殃。”那羅解釋道。


    郭攸升聞言不禁有些頭疼,他揉著太陽穴問道:“那剛才那兄你說的豈不是空談?”


    朱仕茂摸索著下巴看著那羅說道:“那兄弟是想讓那個燕十三出手吧!”


    那羅微笑的點點頭說道:“燕兄弟出手對付他身邊的那名戰者,我能有十分的把握控製住雷觀鳴,並且讓他對那些毒蟲發號不了施令。”


    “雖然沒有見過這燕十三,不過既然你覺得他能辦到此事,那便隻能暫時如此計劃了。”朱仕茂說道。


    “那明日便準備動手嗎?”郭攸升問道,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地步,他自然是希望盡快解決掉,畢竟拖下去誰知道會不會被這雷觀鳴察覺異樣。


    “暫時先等等,一切等我與燕兄弟見麵之後再做決定。”那羅說道。


    “行,那何時行動你記得派人告訴我,我好安排人過來支援跟交接。”朱仕茂對那羅說道。


    “沒問題,不過朱大人最好是在我們動手前再召集人手,我擔心有人會給對方通風報信。”那羅叮囑道。


    朱仕茂點點頭,雖然他相信他的那些下屬,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收了這麽多年郭齊兩家的好處,保不準就有人心向著齊家了;但這也沒辦法,畢竟是他朱仕茂默許了城門司巡衛收受郭齊兩家的好處。


    “既然已經商榷好了,那朱某便先回去了,明日等那兄弟你的消息。”朱仕茂說道。


    兩人點點頭,郭攸升便讓院門口的喪彪送朱仕茂出府。


    朱仕茂走後,郭攸升問道:“那兄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朱大人了?”


    那羅點點頭。


    見此,郭攸升眉頭微蹙。


    那羅不知道郭攸升為何如此,便詢問道:“有何不妥嗎?”


    郭攸升搖搖頭,他看了眼烏雲遮蔽的天空說道:“此事遲早會讓官府知道,不過是時間早晚罷了。”


    “你是擔心官府知道郭大少爺的事情吧?”那羅像是看出郭攸升的擔憂說道。


    郭攸升點了點頭,他看著天空中偶爾出現的伶仃星辰,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本是血脈兄弟,怎會忍心見他成為階下囚,況且答應過父親要保他平安,總不能放置他不管。”


    “雖然朱大人未曾表現出來,但是在下看得出,他對郭大公子串通土匪謀害二公子你一事深感厭惡;等將此事解決完之後,你去與朱大人說說情,看他是否願意不再追究郭大公子的罪責。”那羅提議道。


    “哎!希望到時能看在郭家為藍洲城出了這麽多力的情況下饒過他這次吧!”郭攸升歎息道。


    雖然朱仕茂縱容手底下的人收受郭齊兩家的好處,但他在處理公事上一直都是秉公執法,絲毫不講情麵的;這一點藍洲城的百姓都十分清楚,因此城門司的這些人收點好處沒事,但是誰若是徇私枉法被朱仕茂發現了,那絕對是嚴懲不貸的。


    這一點郭攸升也是十分清楚的,雖然剛才說希望朱仕茂能看在郭家為藍洲城發展出了這麽多力的情況下饒過郭振興,但他知道這不過是對自己的自我安慰罷了,到時候若能從輕處罰郭振興,便已是朱仕茂給足了麵子。


    這種事情那羅自然是幫不到什麽忙,最多到時在旁為郭振興求情幾句;所以見郭攸升這般惆悵,他隻得心中歎息一聲,隨即抱拳與郭攸升告辭離開了。


    而此時的韓遠還正在房間裏苦思冥想該怎麽挖掘線索,如果知道外麵那羅他們已經想好了對策,他早就美滋滋的躺床上睡覺了,也不會在這深更半夜熬自己的腦細胞。


    “哎!與其在這浪費時間,不如找燼夫蟒要幾個術法來學學,總好過一整晚打坐。”韓遠心裏歎息道。


    韓遠已經很久沒有來找燼夫蟒了,從出了京城後,不是在躲避追蹤,便是在與人鬥智鬥勇,難得空閑下來如以前一樣安心修煉。


    “見過大人!大人可是有段時間沒有來了。”


    韓遠剛到赤閻空間裏,燼夫蟒便現身對韓遠恭敬的說道。


    “最近離開了京城,你應該也察覺到了,所以有些忙沒時間進來。”韓遠說道,接著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韓遠離開京城前,又大肆采購了一番,如今這裏麵吃的穿的以及生活用品數不勝數,毫不誇張的說就憑這裏麵的物資,完全夠一家三口生活一年,可見韓遠離開京城前是買了多少的東西。


    “大人今晚是要學習新的術法?”燼夫蟒問道。


    韓遠點點頭:“反正閑來也是無事,在外麵哪裏也去不得,與其浪費時間,不如進來學兩個新的術法;至於何種類的術法,你便看著辦吧!”


    燼夫蟒抬起它那碩大的腦袋,一隻大眼眨巴了兩下,隨即說道:“小人前兩日察覺到大人身邊有陰穢之物的存在,但卻不能現身提醒,索性今日便教大人一招觀陰之術,這道術法並無殺傷性,隻是一道輔助型術法。”


    韓遠聞言,他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大腦袋,尋思自己這幾日除了這個小院哪裏都沒去過啊,怎麽會接觸過陰穢之物呢?於是便問道:“陰穢之物?是指屍骸嗎?”


    韓遠除了那天去井底遇見了那具屍骸,便沒發覺有遇到什麽陰穢的東西了。


    碩大的蛇頭左右搖晃了兩下:“屍骸並不算是陰穢之物,像鬼魂,行屍,或是死去了但卻仍舊可以活動之物,這些統稱為陰穢之物。”


    韓遠聽完後,心裏大概知道燼夫蟒之前察覺到的陰穢之物是什麽了,除了養痋人煉製的毒蟲,他猜不到還能是什麽。


    “我知道是什麽了,你可知道養痋人?”韓遠問道。


    “原來大人是遇到養痋人了,那這就不奇怪了,他們飼養的毒蟲也能算得上是陰穢之物。”燼夫蟒清澈的大眼看著韓遠說道。


    “你對養痋人了解多少?”韓遠又問道。


    “這些人說到底還是普通人,所以小的了解的並不多,隻知道大陵所有的城池不允許養痋人居住,一旦發現有養痋人在城池停留超過一天,便會將這個養痋人給抓起來。”燼夫蟒說道。


    “哦!這是為何?”


    韓遠有些好奇的看著燼夫蟒。


    “似乎是因為這些養痋人有些喜歡亂來,他們每到一地方便想著在一些高官身體裏留下些毒蟲,尤其是當地的一些商賈,方便以後能派上用場。”燼夫蟒回道。


    “那他們在大陵豈不是如同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韓遠道。


    燼夫蟒大眼睛裏充滿了困惑,它不明白老鼠是何意思?畢竟它也沒有見過這個物種,便說道:“小的不明白大人剛才的意思?過街老鼠是什麽?為什麽人人都要打他?”


    韓遠嗬嗬一笑道:“意思就是是個人就嫌棄厭惡,所以見到就要打死它們,以養痋人在大陵的名聲,不就是這樣嗎?”


    燼夫蟒還是聽的半知半解,它搖頭回道:“倒也不是,養痋人在大陵也不是遭所有人厭惡,隻是權貴之人擔心有一天會被養痋人暗算,像那些平民百姓並不是很抵觸養痋人,甚至一些心有邪念之人經常會尋養痋人合作。”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韓遠說道。


    “都是以前聽來的,其實小的都未曾見過養痋人。”燼夫蟒說道。


    “行了,說說觀陰術吧!剛才你說這個是輔助術法,具體是怎麽施展的。”韓遠問道。


    燼夫蟒聞言便將觀陰術的口訣傳給了韓遠,並且與他說道:“觀陰術一旦施展,便不可逆轉,意思就是大人您會一直看到周圍的陰穢之物。”


    韓遠聞言,心想:“那這豈不就是給自己開陰陽眼了?那以後走夜路不就是一直能看見阿飄?”


    “我問你,你見過鬼魂嗎?鬼魂究竟長得什麽樣?是不是那種青麵獠牙,亦或是臉上血肉模糊巨惡心的那種?”韓遠有些發怵的問道。


    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黨和人民的公仆,韓遠是一向不信鬼神之說的,哪怕來到這個世界,韓遠心中依然如此堅定相信著,畢竟也沒有誰跟他說過這片世界存在著鬼魂。


    韓遠隻是對未知的生物有些許的畏怯,也就是大家常說的害怕鬼;相信每個人的童年裏都有那麽一位小夥伴,他總能搞到一些讓你既害怕,但卻又忍不住想看的恐怖片;從此你的腦海裏便居住了一位或是幾位不同形象的阿飄,每當你黑夜獨處之時,他們那白皙的麵龐以及柔軟的軀體便會在你腦海裏慢慢浮現,尤其是你一人走夜路時最為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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