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遠站在台上看著遠處的兩人,雖然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麽,但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兩人的想法似乎沒有統一。


    城主這時回頭看了眼擂台上,發現韓遠也正在看著自己,便又朝著韓遠微微頷首,隨後也跟著離開了。


    城主跟司首走後,巡衛們也隻得離開了擂台,任由韓遠處置薑哲豐;不過他們離開沒多久,城衙衛的人便趕來了,他們一到便開口嚷著讓韓遠立馬放了薑哲豐,否則就要讓韓遠今日死在擂台上。


    “嗬嗬!鄭剛帶著十多個人都未曾留下我,反倒搭上了自己的命,你們這些人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嗎?以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隻認為你們是迫於無奈,但誰今日還要救薑哲豐,我隻能讓你跟著薑哲豐一塊上路了。”韓遠看著城衙衛的人說道。


    “鄭大人死了?”


    “他們去了那麽多人都沒能解決掉他?”


    “對啊!包括鄭大人在內,可是一共去了將近二十人呢!都被他殺了?”


    台下城衙衛的人嘰嘰喳喳的小聲討論著,台上的薑哲豐則是看著他們,不斷的往前蠕動著,口中還不停的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韓遠猜測應該是薑哲豐在命令他們殺死自己,不過這時可沒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麽。


    但城衙衛裏,真正能替薑哲豐賣命的,就是鄭剛那一群人,不過現在已經死絕了,剩下的衙衛們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罷了,不可能在此時冒著生命危險營救薑哲豐。


    “趕緊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難道沒有薑哲豐,你們就不知道做事了嗎?”韓遠嗬斥道。


    “啊!但薑大人.....”


    “是,我們這就離開。”


    還有人想多說幾句的,被身旁的人連忙打斷,並推著離開了此處。


    見到城衙衛也走了,百姓們這才相信薑哲豐今日必死無疑,於是剛才一直不敢開口的一些人,此時也積極了起來,紛紛指責薑哲豐以往的罪行。


    不過片刻,薑哲豐身上便又多了幾個窟窿眼,疼的他在地上不停的扭動。


    薑哲豐在集市被審判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全城,因此集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他的事情也因此被扒出來的越來越多,其中有一些事情讓韓遠恨不得立刻手刃了他。


    審判一直持續到了中午,烈陽高掛,但依然阻擋不了想看薑哲豐被斬首的百姓們,他們有一些盯著烈日,有一些則因為人太多而站到了屋簷下,但他們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過台上的薑哲豐。


    薑哲豐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了,但並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勢,而是因為疼痛折磨的他精神已經頹廢了;韓遠下手很有分寸,每一劍都是避開了要害,而且發現薑哲豐有不對勁的地方,還會立馬替他治療,可以說是對其照顧的無微不至。


    “午時已到,薑哲豐,你該上路了!”韓遠低頭對薑哲豐說道。


    而薑哲豐早已虛弱無力,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扭動著身子來掙紮反抗,並且在城主與司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況且被折磨了一上午,他此時更希望早點結束這種痛苦。


    台下的楊誌走上台來,他把薑哲豐拖到擂台邊緣,脖子伸出了擂台,這樣以免待會砍頭時能更幹淨利落。


    做好一切後,楊誌抽出自己的佩刀然後恭敬的遞給了韓遠;


    韓遠接過佩刀,然後彎腰將薑哲豐翻了過來,順便把他口中的破布拿掉;


    “薑哲豐,死之前,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的嗎?”韓遠問道。


    曬了一上午,並且滴水未進,薑哲豐此時的嘴唇早已發白幹裂;似乎是陽光太刺眼,他眯著眼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你幫我轉告關勝跟賈斯,我死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不用問,韓遠便猜到了薑哲豐說的這兩人是誰,肯定是之前離開的城主跟司首;於是他點點頭,答應薑哲豐會原話轉告給兩人。


    隨後薑哲豐閉上了眼,安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鮮血濺撒了一片,有些圍觀百姓因為靠的太前,鞋麵上也沾上了不少的血滴,而這些人看到鞋麵上的血漬,似乎感到極為的晦氣,也顧不得地麵現在是有麽多的燙腳,他們就那樣脫掉鞋,然後將其砸向已經停止滾動的薑哲豐的頭顱。


    現場安靜了許久,接著便爆發出無比響亮的喝彩聲,所有人都在高聲歡呼,他們都在高喊著“薑哲豐死了!薑哲豐死了!”


    “把這狗官的屍首掛到城頭上去,不將其暴曬一百天,怎麽對得起那些被他害死的人。”


    “對,沒錯,把他掛到城頭上去!”


    .......


    不少人讚成把薑哲豐的屍首掛到城頭上去,似乎隻有這樣做,才能徹底消除他們心中壓抑已久的憤怒。


    眼見有人準備要衝上來搶奪薑哲豐的屍首,韓遠立即讓楊誌把台下薑哲豐的頭顱給撿了上來,並大聲對台下的百姓們說道:“諸位,請先聽我說!我知道你們被薑哲豐壓迫已久,壓抑心中許久的情緒我也十分能理解,不過他已經死了,況且死之前也受到了他該有的懲罰,再對其曝屍,是不是有些不妥當?再說,翎安城的經濟來源主要是商貿,這城頭上掛具屍體放那裏,豈不是會嚇跑想入城的商隊?薑哲豐已經是死人了,難道他死了,還要讓你們遭受到損失嗎?”


    之前躁動著想上前搶屍首的人,聽完韓遠的話,似乎覺得有些道理,薑哲豐活著的時候已經讓他們苦不堪言了,這如今死了,再因其導致翎安城的經濟下滑,最後苦的還是他們自己。


    “那大人準備如何處理這狗官的屍首?”這時台下有一百姓問道。


    韓遠想了想,隨即便說道:“我來時發現前麵路口處有一塊空地,那便將其埋於此處,並囑咐工匠在其墳上打造一具銅雕像......”


    “什麽?為這狗官打造銅雕像?大人,您莫不是還要我們供奉他吧?”剛才詢問的百姓打斷了韓遠的話說道。


    其他人也因此議論紛紛起來。


    韓遠抬手示意他們安靜一下,接著繼續說道:“請先聽我說完,雕像的形態要做成下跪認罪的樣子,因為擔心你們看見雕像心中會有怒火,保不準便會上前拳打腳踢,所以才會選擇做成銅雕像,讓他永生永世都跪在那裏為自己贖罪,你們說這樣可好?”


    剛才問韓遠的那人聽完後,立即鼓掌大聲喊道:“好!這種狗官就該落到此下場!”


    隨著他的掌聲響起,台下所有的百姓都紛紛鼓起掌來,表示十分讚同韓遠的提議。


    韓遠讓楊誌先將薑哲豐的屍首收了起來,他還是擔心有百姓會拿薑哲豐的屍首泄憤,所以還是等到工匠打造好銅像後再把屍體交給他們更為放心。


    至於銅像與挖坑這種事情並不需要韓遠多說,早就有商戶自告奮勇的包攬了下來,這也讓韓遠省了些事,畢竟打造銅像的費用還是不低的;


    韓遠讓圍觀的百姓們散了後,他們三人也離開了集市。


    路上,楊誌詢問道:“大人,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去城主府吧!想必城主此時也正在等著我去找他;不過去之前,先找個地方把薑哲豐的屍首安置好。”韓遠說道。


    “那就還是先放到李雲老宅裏去吧!”楊誌說道。


    韓遠點點頭,但就在這時,一枚石子從他正前方射了過來,且速度極快。


    “大人小心!”蘇烈虎急忙提醒道。


    韓遠並未在意,在石子即將砸到他麵門時,他兩指夾住了石子。


    韓遠看著手中被紙條包裹的石子,嘴角微微上揚,隨即便打開了紙條,上麵隻有一句話“亥時三刻,集市擂台”。


    “大人,這是?”


    蘇烈虎與楊誌也看到了紙條上寫的內容,因此問道。


    韓遠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了粉末並未回答兩人。


    再看另一邊,司首賈斯正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走著,似乎是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麽。


    “咚咚”


    敲門聲忽然響起,賈斯立馬停了下來,對著門口急忙說道:“進來!”


    見到進來的人後,還沒等對方關上門,賈斯便急不可耐的詢問道:“事情辦的怎麽樣?”


    進來的是一名穿著便衣的巡衛,他關上門後,走到賈斯身邊躬身回道:“對方已經答應了,不過因為要對付的是靈師,他們要多加一千兩。”


    “一千兩就一千兩,隻要他們能成功,事後再多給他們五百兩。”賈斯說道;


    賈斯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他想著反正都是等死,那不如賭一把,賭薑哲豐死了,京城那邊並不會收到密信;如果是這樣,那隻要除掉了這個獨孤九劍,他依然可以穩坐翎安城司首之位;所以他與關勝分別後,便立即回到了城門司,安排自己的心腹賀超前往了牛頭山。


    牛頭山距離翎安城不足百裏,上麵有一座寨子,名叫清風寨,集結了一群自稱劫富濟貧的好漢,實則卻是幹盡了壞事的惡名之徒;


    因為牛頭山對翎安城來說不算遠,但也不近,因此並未派兵去剿滅,這也使得清風寨的規模越來越大,人數達到了五十人之多;而清風寨的頭目是一名六品煉金術士,這也是賈斯為什麽會找他們合作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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