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


    這是繼夜晚、星空、月光、白天、太陽、日光等等詞匯之後,第二個想要了解的,也就是他的稱呼。


    而當他指向我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吐出了一串音調。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的名字。


    多尼塔薩!


    此後,他開始教我說很多東西。


    不過,他離我一直很遠,似乎是意識到了,隻要接近我,我就會讓他失去氣息。


    而他在了解到了我之前的行為之後,他又一次教會了我一個詞。


    死亡!


    失去氣息……失去的不隻是氣息,還有觀看這個世界的資格。


    我不理解!


    他便用非常快速的語調解釋著這些。


    直到他將目標對準了月光,我才真正的理解了,死亡的含義。


    再也看不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原來這就是死亡!


    他很聰明,不斷的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讓我真正的認識這個世界。


    我逐漸的清楚,我是從一顆蛋中出生的,我是在一個裝滿了營養液的培養罐中長大了的,我是一頭被限製了自由的巨龍。


    而他和我是同樣的遭遇,那些形體不同的生物,有的是同為龍族的飛龍,有的是同為龍族的地龍,也有龍獸。


    他告訴,並讓我理解了有關龍族和龍獸的概念。


    他讓我明白了自由對於巨龍而言,意味著什麽。


    他告訴我,限製了我行動的,是另外一頭已經長大了的巨龍,這裏是一座建立在沙漠之中的實驗室。


    實驗室中的一切,對於外麵的世界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而外麵才應該是巨龍生活的地方。


    他還告訴我,他使用的是元素之力,而我使用的是月光中的特殊力量。


    他每天都需要吃,突然出現在那片空間之中的血肉,他告訴我,那是食物,是他想要活過幼龍時期的關鍵,也是成長的關鍵。


    但我似乎並不需要食物,當我虛弱的時候,隻需要站在月光下就可以了。


    慢慢的,我開始不在意他的靠近,他也開始教授我更多的東西,魔法、飛行、巨龍的戰鬥方式、魔法陣、煉金、藥劑……


    我一直奇怪,他為什麽知道那麽多,我不曾知道的東西,他告訴我,這是血脈傳承。


    我問他,我為什麽沒有的時候,他總是會沉默下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


    突然有一天,他需要的食物沒有出現。


    他很慌張!


    即便我已經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但我依舊不理解他為什麽會這樣。


    我問他,他也不說。


    這種情況持續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那一天,他突然笑了。


    他跑到我的麵前告訴我,我們得救了!


    那頭囚禁我們的龍,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我隻知道,相比起三個月前,他的氣息弱了很多。


    他開始帶著我,試圖破壞掉,將我們包圍起來的透明壁障。


    時間在流逝!


    他的氣息還在持續衰弱,漸漸的,他說話的聲音開始變小,他開始長時間的不再動彈。


    我很清楚,氣息消失的時候,會發生什麽。


    我開始更加賣力的攻擊那道透明的壁障。


    終於有一天,我將那層壁障打開了。


    他告訴我,可能是沒有了龍的維護,保護那道壁障的魔法陣,漸漸的沒有了元素之力的支撐。


    我不想了解這些,我隻記得,他之前說過,隻要離開了這座名為實驗室的地方,他就能夠活下去。


    但直到最後,我都沒能找到離開的出口。


    實驗室的金屬牆壁,是我無法破壞的存在,我找到了自己曾經待過的,那種裝滿了營養液的培養罐。


    但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些沒有了氣息的屍體。


    我把那些屍體拿給了他,但他隻是挑著龍獸的屍體吃了一些,恢複了一點力氣,飛龍、地龍、巨龍的屍體,他都是直接毀掉了的。


    說什麽,要給他們龍魂以自由。


    有了一些力氣的他,開始在實驗室中翻找。


    我們找到了很多東西,但能夠幫到他的,卻是什麽都沒有。


    最後,他抱著一本金屬書,去了一處名為實驗室的地方,他將那裏的門緊緊的關上,他告訴我,當裏麵沒有了動靜之後再進去。


    當我按照他的說法進去之後,我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我隻是撿到了,帶有他的氣息的這個東西!


    ……


    維特看著多尼塔薩爪子裏,如同藍寶石一般的龍晶,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清歡死了嗎?


    毫無疑問,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但是,他並沒有完全死幹淨!


    他的龍魂此時就在那枚龍晶之中,他利用龍體煉金,將自己的一切都封在了那枚龍晶之中。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種龍體煉金叫做龍魂抽離。


    對於一頭幼龍能夠將自己變成了一顆活著的龍晶,維特是一點都不意外的。


    那座實驗室中,應該有著那頭龍留下的實驗台。


    上麵會有這種煉金魔法陣,再正常不過了。


    深知沒有食物,就會活活餓死的清歡,最終隻能夠選擇保留自己的龍魂。


    “唉!”


    維特歎了口氣,隨後看向了多尼塔薩。


    “你在那裏麵待了多久?”


    “我想想,遇見你的時候,我剛從那座實驗室中出來一百多年,我是在好好的睡了一覺,實力變強了之後,才從實驗室中出來的。”


    八百多歲從實驗室中出來的。


    這就是說,她在那座實驗室中,獨自生活了七百多年,周圍除了一些龍體煉金的資料之外,什麽都沒有。


    而多尼塔薩說這些的時候,語氣起伏並不是很大,就好像說的不是她自己一般。


    但她那靈動的雙眼,卻是告訴維特,對方並不木訥,她隻是沒有辦法產生太多的負麵情緒,而負麵情緒中,自然包括孤獨。


    略微停頓了一下,維特隨後又問道:“所以,你學習煉金術就是為了……他?”


    說著,維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龍晶上。


    多尼塔薩點了點頭。


    “將他變成這樣的,是煉金,那我如果學習煉金的話,說不定還能夠將他變回來,應該能夠變回來吧?”


    多尼塔薩的語氣中,帶著一抹滿是期待的詢問。


    沒等維特說什麽,安塔莎便斬釘截鐵一般的說道:“當然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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