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漓、賽琳娜、蓓赫納茲為了珠寶首飾的事喋喋不休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裏傳來,接著,李漓房間的門被人急促地扣著門環。蓓赫納茲心中一驚,立刻從床上跳起來,迅速穿好衣服,然後走向門口。她心裏猜測著,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們呢?難道是有什麽緊急情況?


    “誰?”蓓赫納茲沉著地說。


    “是我,雨果。”門外傳來了雨果的聲音。


    深夜,雨果的到來,令眾人感到一陣不安,賽琳娜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雨果,怎麽了,什麽事讓你這麽著急?”李漓迅速走到門邊。


    “艾賽德,請你讓賽琳娜出來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現在就要和她說。”雨果急促地說。


    “你們這些臭男人的破嘴,沒有幾句是真話,都走遠點,我不想聽!”賽琳娜還在氣頭上,於是很順其自然地把氣撒給了雨果。


    “艾賽德,那你出來一下吧,我和你說一件事。”雨果焦急地說,他並不知道李漓房間裏之前發生的事,此刻,他也是一團霧水。


    李漓走出了房間,和雨果一起來到旅館大廳。


    “艾賽德,關於賽琳娜的身世,你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吧。”雨果說。


    “是的,雨果,怎麽了?”李漓問。


    “賽琳娜的母親,是香檳公國的公主,當代公爵的姐姐,是我的表姐,也是我的老師。”雨果說,“如今,她一直住在雷姆斯的修道院裏。”


    “你是想讓我勸賽琳娜去看望她母親嗎?”李漓問雨果。


    “是的!”雨果說,“賽琳娜非常厭惡她的父母,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隻是她母親現在已經病倒了,臥床不起,如今已經好幾天吃不了食物了,而且,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了!我希望賽琳娜能趕緊去看望她母親。”


    “我這就去勸她!”李漓說,“你在這裏等我。”


    李漓回到了房間,賽琳娜依然坐在窗前,看著窗外飄落的雪。


    “賽琳娜,你的母親已經處於彌留之際了,你趕緊去看看她吧!”李漓對賽琳娜說。


    “我不去!”賽琳娜簡簡單單地回答。


    “你為什麽不去,那是你母親!”李漓說。


    “艾賽德,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見我的父母!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現在我也不想關心他們!”賽琳娜憤怒地說,“我真的不想去看望我對那可惡的父母。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現在我為什麽要去看望他們呢?”


    “賽琳娜,我知道你對你的父母有很多怨恨,但是你的母親現在已經病得很重了。她可能沒有多少時間了,你真的不想去看望她一次嗎?”李漓溫和地說。


    “艾賽德,你不明白!我討厭我的父母,他們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為什麽我要去看望一個從未在我身邊的母親?”賽琳娜憤怒地說,“她現在病得重,那是她自找的。她從來沒有承認過我,也沒有給過我任何關愛。我為什麽要去看她?”


    “賽琳娜,我理解你的憤怒和失望,但是你不去看望她,你以後可能會後悔。這是一個機會,讓你和你的母親有個了結,也讓你自己釋懷。母親隻有一次生命。她現在正處於彌留之際,也許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麵的機會。你不想給自己留下遺憾吧?”李漓耐心地說。


    “遺憾?我對她沒有任何感情,我不明白為什麽你這麽堅持。”賽琳娜冷漠地說。


    “你想象一下,假如你因為各種不幸的原因,不能照顧你的女兒,當你此時之前,你是否希望她能寬恕你,來看你一眼?”李漓問賽琳娜。


    這句話就像擊中了賽琳娜的要害一樣,賽琳娜的態度立刻軟了下來,不再反駁李漓。


    “賽琳娜,我知道你內心深處有著很多痛苦和不滿。但是,我們不能讓這些負麵情緒控製我們的行動。去看望你的母親,不僅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你自己。你可以試著給自己一個機會去釋放內心的怨恨。”李漓耐心地說,“賽琳娜,我知道這很難,但是你不去看望她,你可能會後悔一輩子。你可以試著與她坦誠相對,告訴她你的感受,也讓她知道她對你造成的傷害。”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私生女,就沒有被接納的權利。”賽琳娜猶豫地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而且,我甚至不知道她長什麽模樣,我都不認識她!”


    “賽琳娜,你是一個獨立堅強的女孩,你的價值不僅僅取決於你的父母。去看望你的母親,不隻是為了她,而是為了你自己。你可以告訴她你的感受,也可以釋放你內心的怨恨。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們不能讓過去的傷害束縛我們的未來。去看望她,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去釋放內心的痛苦。也許,你會發現她有著自己的苦衷。”李漓溫暖地說,“你不需要說太多,隻需要去,隻需要陪伴她一會兒。你可以告訴她你的感受,告訴她你的痛苦。也許,這樣的交流能夠讓你們兩個都得到一些寬慰。”


    “艾賽德,或許你說得對。我不想讓怨恨繼續困擾我,但是我不確定我能否真正原諒她。”賽琳娜思索片刻說。


    “賽琳娜,原諒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你敢於麵對,敢於嚐試,就已經邁出了重要的一步。我相信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甚至,她根部不需要你原諒,也不需要你陪伴,因為她快死了!我勸竭力你去看望她,隻是希望在這個問題上,你能放過你自己!”李漓安慰地說。


    “蓓赫納茲,你也來幫我勸勸她吧。”李漓對臥室裏的蓓赫納茲說。


    “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沒有這種感受,我說不出什麽。”蓓赫納茲推脫,“還有,盡量別和我說起我母親的死,這個話題!”


    “那如果是你的父親呢?”李漓說,“不過,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讓你也來勸勸賽琳娜。”


    “如果是我的父親快死了,那就讓他快點去死吧!我恨他!我永遠不會饒恕他!他是個絕情的禽獸,我的母親是被他遺棄的,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蓓赫納茲憤憤地說。


    “蓓赫納茲,你一邊歇著吧,別來添堵了。”李漓說,“你的事,我們下次再聊,反正聽起來,你的父親還活得好著呢!今晚,你管自己先睡吧。”


    蓓赫納茲不再說話,管自己睡了。


    賽琳娜緩緩起身,拿起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她小心翼翼地將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然後輕輕地整理著衣裝,確保每一處都完美無瑕。賽琳娜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的表情,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她的雙手輕輕地拂過衣服上的皺褶,她的目光專注而堅定。她走到鏡子前,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的形象。在走出門之前,賽琳娜停下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似乎在為自己加油鼓勁。然後,她邁開堅定的步伐,走向了她即將麵對的挑戰。


    “你要去哪裏?”李漓問賽琳娜。


    “我這就去見,你要我去見的,那個陌生人!”賽琳娜說。


    李漓陪著賽琳娜來到旅館大廳,雨果一直在那裏踱來踱去。


    “賽琳娜,你終於願意去一趟了?”雨果激動地問。


    “走吧。”賽琳娜平靜地說。


    “艾賽德,你跟我一起去吧!”賽琳娜說。


    “我也要去嗎?”李漓問。


    “你覺得呢?!”賽琳娜反問李漓。


    “好吧。”李漓也跟了上去。


    深夜的雷姆斯街頭,寒風凜冽,大雪紛飛。雨果駕著馬車,車輪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伴隨著馬蹄的哢哢聲。李漓靜靜地坐在賽琳娜身旁,她的眼神裏透露出擔憂和焦急。馬車穿行在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中,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像是天空中的精靈在跳舞。寒冷的空氣凝結成冰晶,將大地覆蓋得一片潔白。雨果緊緊握住韁繩,駕馭著馬匹艱難地前行,他的臉上帶著堅定的表情。


    賽琳娜靠在李漓身上,她的手緊緊抓住李漓的手,她的心情沉重而憂慮。此刻,賽琳娜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淚水流下。其實,從賽琳娜決定來看她母親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原諒了她母親。車廂裏彌漫著淡淡的香氣,是雨果提前替賽琳娜為賽琳娜的母親準備的花束。雨果知道賽琳娜的母親喜歡花朵的香味,希望這束花能給她帶來一絲安慰和溫暖。賽琳娜輕輕地撫摸著花瓣,心中默默祈禱著母親能夠堅持到自己出現。


    天色漸亮。馬車終於駛入雷姆斯修道院的大門,一片寧靜的氛圍籠罩著整個場景。修道院的建築群莊嚴肅穆,高聳的尖塔在夜空中顯得格外莊重。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覆蓋了地麵和建築物的屋頂,仿佛給整個修道院披上了一層銀裝。馬車停在修道院的廣場上,李漓和賽琳娜下了車,感受著冰冷的空氣和純淨的雪花。他們望著修道院的大門,門上鑲嵌著精美的雕刻,展現著宗教的神聖與莊嚴。門前的石階被雪覆蓋,顯得潔白無瑕。


    李漓和賽琳娜被雨果領到位於山坡上的一個小樓的一樓門廳,在那裏,幾個修道院的修女們穿著灰色的長袍,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低頭默默祈禱。她們的臉上透露出一種虔誠和寧靜的神態,仿佛與世隔絕,專注於與主的交流。


    雨果輕輕地推開房門,帶著賽琳娜和李漓走進了一個昏暗的房間。房間裏彌漫著一股蒼涼的氣息,讓人不禁感到壓抑。賽琳娜的心情異常複雜,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女,自從有了記憶,就從未見過母親的麵容。現在,她終於見到母親了,但卻是在母親彌留之際。她的心情猶如亂麻一般,糾結而無法解開。房間裏的光線昏暗,隻有一盞小燈泛著微弱的光芒。在床上,一個中年修女躺著,她的臉色蒼白,呼吸微弱而不穩。這個中年修女就是賽琳娜的母親。賽琳娜的眼眶濕潤了起來,她輕輕地走近床邊,緊緊地握住母親的手。賽琳娜的母親的手掌已經變得蒼白而脆弱,仿佛一觸即潰。中年婦女的身邊,站著一個貴族打扮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眉頭緊鎖。


    “老師、公爵,我把賽琳娜接回來了。”雨果對著賽琳娜的母親和一旁的中年貴族說。


    “媽媽,我是賽琳娜。”賽琳娜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她的眼淚無法控製地流了下來,同時把雨果事先準備的那束鮮花交到她母親手裏。


    賽琳娜的母親微微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顯得虛弱而迷離。她努力地試圖說話,但聲音卻隻是一陣低沉地呻吟。


    雨果走到床邊,輕輕地拍了拍賽琳娜的肩膀,示意她要堅強一點。李漓則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悲傷。


    賽琳娜抬起頭,用力地擦幹眼淚,她知道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她緊緊地握住母親的手,輕聲地說道:“媽媽,我來看你了。其實,我一直都想見到你。”


    賽琳娜的母親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她用微弱的聲音回答道:“賽琳娜,我的孩子,我很抱歉沒有能夠陪伴你成長。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我真懷念,我帶著你住在格林公館的那些日子。”


    賽琳娜的淚水再次湧上眼眶,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媽媽,如今我隻想和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給了我生命。我也很懷念那些記憶裏若隱若現的事!”


    “孩子。我愛你,也愛你的父親,你的父親也愛我,也愛著你。隻是我們的愛不能被這個世界容忍而已。”賽琳娜的母親,突然變得有力氣了,她開始緩緩地說:“你的父親也有著他的難處,你不要怪他;我向你保證:你的父親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賽琳娜沉默不語。


    “孩子,媽媽請你不要怨恨你爸爸,媽媽快要走了,希望你能答應媽媽。”賽琳娜的母親淚流滿麵的近似哀求的對賽琳娜說,“你的父親,這輩子一直活得很艱難!”


    “媽媽,我這就向主起誓,我保證,以後,我不恨我父親了。”賽琳娜流著淚,握緊了母親的手。


    “孩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三年前,你的父親寫信來告訴我,已經承認了你的合法地位,並向教會繳納了罰金。你現在是他的合法私生女了,他已經立好了公證文書,隻是現在他還未向外公布這件事。”賽琳娜的母親哽咽著說,“這份文書在我枕頭底下,這就是我一直讓雨果找你來見我的原因,如今你終於來了,你把這份文書拿去吧。”


    賽琳娜按母親的指示從母親的枕頭底下拿出了一份用綢緞包裹著的文書,打開後粗略的看了一遍,立刻重新卷起來裝好,放進隨身攜帶的小布袋裏;賽琳娜心情複雜,說不出話。


    “這是你的舅舅。”賽琳娜的母親指著身邊的一個中年貴族說,“艾蒂安,如果賽琳娜哪天遇到困難了,希望你能幫助賽琳娜。”


    “姐姐,我會的。”艾蒂安握住賽琳娜的母親的手說:“也請你不要恨我們的父親了,他也是不得已才把你送來修道院的。”


    賽琳娜的母親向艾蒂安微微點點頭。


    “這位紳士,你叫什麽名字?”賽琳娜的母親把目光轉向李漓。


    “阿姨,您好,我叫李漓,是震旦人,您可以叫我艾賽德。”李漓回答。


    “媽媽,這是我的未婚夫。”賽琳娜勇敢的說。這話讓雨果和艾蒂安都十分震驚,但是他們沒有說話。


    “艾賽德,你也喊我媽媽吧。”賽琳娜的母親殷切地看著李漓。


    “媽媽。”李漓喊道。


    “孩子,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賽琳娜,她是個命運坎坷的孩子。”賽琳娜的母親伸手拉住李漓的手,按在賽琳娜的手上。


    “賽琳娜,埃賽德看上去不錯,他看上去比你父親看起來更老實可靠一些。聽媽媽的話:無論發生什麽事,你們都要相互信任。”賽琳娜的母親露出了笑容,“孩子別哭,媽媽隻是困了……”


    賽琳娜坐在母親的床前,她的眼睛望著那張微微蒼白的臉龐。房間裏的燈光柔和,映照在母親的皮膚上,使她看起來安詳而美麗。賽琳娜的媽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充滿了無言的安慰和深深的欣慰。溫柔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賽琳娜的臉頰,仿佛要將所有的溫暖和母愛都傳遞給她。然後,她的眼睛緩緩閉上,那是一種終極的寧靜。賽琳娜感受到母親的手慢慢鬆開,她知道母親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告別了。悲傷像洪流般湧上賽琳娜的心頭,她輕輕地抱住母親的身體,淚水再次滾落下來,她的眼淚交織成一幅無法言喻的畫麵,畫布上充滿了悲傷和無盡的思念。雨果和李漓站在一旁,無聲地支持著她。他們明白,此刻的賽琳娜需要時間來接受這個失去,而他們隻能用默默的陪伴和祈禱來支持她。就在這時,唱詩班進來了,他們的聲音充滿慰藉,齊聲唱起了挽歌。歌聲如天使之音一般,彌漫在房間裏,為這個悲傷的時刻帶來一絲安慰和溫暖。在這個場景中,生死交織,悲歡並存,留下了深刻而難以磨滅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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