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華一臉的鬱悶,躲到一旁喝悶酒去了。


    “師姑,前些天我無意中救下一位小兄弟,如今在我的醫館做夥計。


    他身患不治之症,我查遍了各種醫書,和桑爺給我留下的筆記。


    也沒有找到對應的病症,這才冒昧打擾師姑清修,還望師姑見諒。”


    我將符風扶了起來,簡單說了一下他的病情。


    沈素的目光朝著符風上下打量了一眼,麵露沉凝之色。


    “十三,你用米水擦拭一下他後頸正下方三寸左右的位置,看看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標記?”


    我心裏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沈素的話做了。


    再用米水擦拭過後,符風的後頸之上赫然出現了三道鮮紅色的血印。


    一旁的殷天華見狀,也是咕噔一聲猛灌了一口酒,調侃的笑道:“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是個三道杠,隱藏的挺深啊!”


    這三道血印是怎麽回事,怎麽我給他行針的時候從來沒有發現。


    “師姑,符風得的到底是什麽病?”


    沈素目光中精芒閃掠,嘴唇微微咂動。


    “不是病,是陰魂咒。”


    陰魂咒?


    我不禁眉頭緊皺,在桑爺的筆記中對陰魂咒有過一些簡單的記載。


    陰魂咒,又稱作三生三世陰煞咒。


    是一種十分惡毒的咒術,隻有千年以上道行的大妖才能施展。


    一朝陰魂咒,三生孤苦終。


    身中陰魂咒之人,三生三世都將眾叛親離,孤苦而終。


    正如符風這一世,若不是遇到我,他最終將會在病痛折磨下孤苦而終。


    陰魂咒有違天道,施咒者同樣會受到反噬。


    千年道行盡毀,永夜不入輪回。


    這三條紅色的血印,即代表著符風的三生三世。


    如今兩道血印已經變成黑紅色,說明符風已經經曆過兩世劫難,這已經是第三世。


    剩下一道鮮紅色的血印,顏色也正在不斷轉深。


    等這道血印轉變成黑紅色,符風的生機也將就此消散。


    沈素緩緩起身,走到窗台前朝著遠方眺望而去。


    “一切皆是命中注定!


    前生因果今世解,緣起緣滅何時休。


    原本他應該還有一個月左右的壽元。


    可因為你們幫他行針疏氣活血,反而令其壽元加速消耗。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會是他的大限之期。”


    原本我隻是想幫符風減輕痛苦,想不到反而害了他。


    當符風聽到他恐怕活不過今晚時,反而露出一臉的解脫之色。


    “這樣也好,總算是能安心的離開了。


    十三大哥,殷爺,你們都是好人。


    在最後的幾天時間裏,能夠認識你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什麽傻話,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個便宜又聽話的夥計,怎麽可能讓你這麽輕易死掉。


    你放心,師姑一定有解咒的辦法?”


    我拍了拍符風的肩膀,朝著沈素望去。


    沈素沉凝良久,這才發出一聲輕歎。


    “其實想要解咒並不複雜,隻需了解他的前塵過往。


    化解仇怨,施咒者的怨念消散,這陰魂咒自解。


    可問題是對方不惜自己千年道行,也要施展三生三世陰煞咒。


    足見兩人仇怨之深,怕是很難輕易化解。


    而且如今已經入夜,他的名字怕是已經在幽冥冊中加注紅批。


    若無法化解仇怨,時辰一到,鬼差便會來拿人。”


    我蹙了蹙眉,雙眸中滿是堅定之色。


    “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才行。”


    “你和他還真是很像。”


    沈素美眸微微眨動,露出一臉淡笑。


    “都是屬倔驢的,還齁能惹事兒。”殷天華聞聲,忍不住輕哼一聲。


    “說得好像你惹事少一樣。”沈素朝著殷天華瞪了一眼。


    “師姑,你就說我們到底該怎麽做吧!”


    既然符風如今已經做了我的夥計,我這個做老板的自然不能不管他。


    “取他兩滴心頭血,抹在眉心之上。


    讓你師叔用麻衣神符送你們入夢,進入他塵封的記憶之中。


    隻要化解掉施咒者的執念,陰魂咒自會解除。


    不過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


    三更一到,鬼差就會來收魂。”


    我微微頷首,朝著符風望去。


    “放心,不會有事的。以後有我罩著你。”


    不多時屋子內點了一圈長生燭,我和符風麵對麵盤膝而坐。


    我將符風的心頭血抹在額頭,殷天華一臉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都準備好了麽?”


    殷天華手捏法決,一道虛幻的金色符籙浮而出。


    “等一下。”我忽然抬了抬手。


    “又怎麽了?”


    殷天華將手印散開,一臉的不耐之色。


    “別喝那大綠棒子了,門口的袋子裏我提回來兩瓶老茅酒。”


    殷天華微微一愣,一臉的受寵若驚。


    “別誤會啊!你符籙術還沒有傳給我,我隻是單純怕你酒精中毒喝死了。”


    殷天華白了我一眼,手捏法決,金色的符籙再次浮現而出。


    “意守玄關,穩固心神。”


    呼的一聲,金色符籙化作兩道流光沒入了我和符風身體。


    我和符風兩人,猶如老僧入定一般安靜了下來。.


    眼見我和符風已經入定。


    殷天華也不顧什麽形象,一陣小跑從袋子裏拿出一瓶老茅酒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別看十三這孩子嘴上逞強,可心裏還是很敬重你這個師叔的。”


    沈素笑著調侃。


    “誰稀罕啊!我這都是看在曆代麻衣祖師的份上,才選擇將符籙術傳授給他的,總不能讓咱麻衣門斷了傳承。”


    殷天華一臉不屑的咂了咂嘴。


    “你就嘴硬吧!真要不稀罕,回頭我讓十三把酒都寄回老林溝,師哥肯定不會嫌棄。”


    “過分了啊!送人的東西哪有往回收的道理,還有少在我麵前提起那個人。”


    沈素搖了搖頭,露出一臉無奈之色。


    “你們兩個啊!就是誰也不肯低頭,實際上心裏都惦念著對方。


    前幾天他到我這裏療傷,還向我打聽你的消息呢。”


    “他受傷了?”殷天華不由得麵色微沉。


    “恩,畢竟年紀大了。前不久被幾個白羅門的雜魚偷襲了,好在沒什麽大礙。


    看你這表情,還說不擔心?”


    殷天華的神情略顯凝固,連忙轉過了身子。


    “我那是擔心他要是死在百羅門的雜魚手裏,那可真是太丟咱們麻衣門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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