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我願意無償為韓老醫治時,方院長滿臉感激之色。


    “如今這個世道,向十三師傅這樣高風亮節的人可不多嘍,我先代表韓老感謝您。”


    “先別急著謝,我先了解一下情況。


    具體能不能治,我可不敢打包票。”


    說著,我徑直朝屋子裏走去。


    方院長和霍雲霆剛準備跟著一起進去,卻被我攔在了門口。


    “外麵等著,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進來。”


    屋裏的小戰士剛好收拾著垃圾碎碗從屋子裏出來。


    看到方院長後剛要敬禮問好,卻被方院長捂住了嘴巴。


    方院長擺了擺手,將陪護的小戰士先支走了。


    我這才朝著屋子裏走了進去,順便將房門關了起來。


    “說了幾多遍,莫要來煩我,讓我自己安安靜靜的死好不好嘛!”


    這韓老頭的腦子雖然長了瘤,但耳朵卻依舊很好使。


    坐在輪椅上,一臉孤單的朝著窗外望去。


    “老爺子,我不是來勸您吃飯的,我是來陪您聊天的。”


    韓老頭聞聲,緩緩轉過頭來,朝著我上下打量了兩眼。


    “你不是當兵的?”


    我搖了搖頭。


    “那我跟你怕是沒得什麽好聊。”


    我朝著身後的鐵皮箱子一拍,蒼啷一聲將黑樸刀拔了出來。


    韓老頭蹙了蹙眉,朝著我手中的黑樸刀望來。


    “幹嘛,刺殺?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都沒有槍的嘛。


    你怕是找錯人嘍,我不過是個退休的老家夥,而且已經沒有幾天活頭了。”


    韓老頭露出一臉苦笑,言語間似乎是在自嘲。


    我提著黑樸刀走到韓老頭身前,將刀遞到了他的手中。


    “老爺子,您不妨看看這把刀如何?”


    韓老頭接過黑板刀仔細觀察把玩了一番,露出些許回憶之色。


    “分量很足,款式貌似有些年頭了。


    這是打小日子時,我們隊伍中打造的黑樸刀。


    雖然做工比較粗糙,但殺傷力還是相當可以的。


    嗯…………你這把刀應該還見過血。


    小娃子,這刀你從哪裏整來的?”


    我朝著韓老頭露出一臉淡笑。


    “這把刀是我一個長輩給我的,當年他打小日子的時候用來斬人,如今我用它來斬鬼。


    哪怕如今已經有些不太趁手,可我依舊不願舍棄,畢竟是個念想。”


    周老頭瞬時來了興趣,忍不住朗笑一聲。


    “哦?你家裏有長輩打過小日子,他現在在哪家療養院,搞不好我們以前還是戰友哦。”


    “他生前一個人在大孤山守了四十多年墳,如今大概在天上療養吧!”


    韓老頭雙眸微縮,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你說的這個人我聽說過,如果按照入伍的時間來算,我還應該喊他一聲老班長。


    他不為五鬥米折腰,重承諾,守信義,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等我下去以後,一定要去見見這位老班長。”


    眼見韓老頭已經放開了戒備,我這才步入正題。


    “老爺子,聽說當初您在北島打過一場十分慘烈的戰役,能不能給我講講。”


    韓老頭捋了捋胡子,朗笑一聲。


    “當然可以,現在的年輕人,願意聽我們這些老家夥囉嗦的可是不多嘍。


    我記得很清楚當初我帶著一個連,斜插到敵人的後方,狠狠地捅了敵人的腚眼。


    不過敵人的反應也很迅速,很快調集重兵把我們圍在了一個叫做荊棘嶺的地方。


    當時由於我們是深入敵後,後麵的大部隊距離還很遠。


    我們隻有堅守住陣地三天,援軍才能趕到。


    那小鬼聯軍是白天炸,晚上轟,隊伍傷亡很大啊!


    就這樣我們硬是憑借頑強的戰鬥意誌,打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當時擺在我們麵前的有兩個難題,由於我們是突襲穿插作戰,身上所攜帶的給養彈藥有限。


    彈藥倒還可以想想辦法,大不了把敵人放近了打。


    最要命的是給養問題。


    那地方天寒地凍,戰士們沒有棉衣,隻能夠靠身體硬抗。


    食物和水就更不要說了,打到最後凍土豆都沒得吃,隻能在戰壕附近挖一些樹根樹皮充饑。”


    我眯了眯眼,忽然朝著韓老頭問道:“那您當時有沒有遇到什麽特別的事情,或是吃過什麽特別的東西?”


    韓老頭蹙了蹙眉,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


    “特別的事倒是沒有,特別的東西……倒是有一件。


    當時天寒地凍,大家身上能吃的東西都吃完了。


    我把身上最後一個凍土豆也分給了傷員,到了後半夜又餓又冷,實在扛不住就滿戰壕的找樹根充饑。


    後來在一個石頭縫裏發現了一株綠油油的草,長得跟大葉韭菜似的。


    當時實在餓的不行,我也沒多想,就把它拔了吃了。”


    我這才長出了口氣,心裏已經大概明白韓老頭這怪病的原因了。


    “老爺子,您仔細想想。


    是不是自打吃了那株草以後,就在沒有感覺過饑餓,吃什麽東西都味如嚼蠟?”


    韓老頭蹙了蹙眉,臉色瞬變。


    “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難不成我這怪病都是那株草給鬧的?”


    我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如果我沒有猜錯,您吃的那一株大韭菜可不是一般的草,而是傳說中的祝餘草。”


    山海經記載,在神州大陸上有一種奇草,名為祝餘。


    其狀如韭而青華,食之不饑,且無味。


    在吃了祝餘草後,從此便再也不會感到解餓。


    而且在嚐過祝餘草的味道後,吃其他東西都會味同嚼蠟,沒有任何滋味。


    韓老頭蹙了蹙眉,朝著我望來。


    “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這次來就是專程為您老治療這怪病的。”


    韓老頭一陣顫抖,滿臉激動的朝著我望來。


    “你的意思是,能夠幫助我重新嚐到滋味。”


    “盡力而為。”


    我並沒有把話說死,畢竟這祝餘草是韓老頭幾十年前吃的,早已經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想要完全治愈的話可能性不大,不過短暫壓製一下應該不難。


    反正韓老頭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能夠讓他短暫的恢複味覺,對於他而言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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