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骨尊老位列邪月教尊老之首,放眼整個邪月教中也隻有他敢如此嗬斥玉滄溟。


    麵對幽骨尊老的斥責,玉滄溟不禁苦笑一聲。


    “是啊!我如今這般模樣,有何顏麵去麵對聖教曆代先輩。


    倒不如請尊老廢掉我的教主之位,另選他人來做這個教主如何,又或者尊老你親自來做這個位置。”


    幽骨尊老聞聲,脖頸之上青筋聳動,瞬時暴跳如雷。


    “混賬東西,你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


    幽骨尊老舉起手中骨杖,望著頹廢的玉滄溟滿是失望之色。


    君山見狀,連忙上前攔住幽骨,低聲勸阻道。


    “幽骨尊老息怒,教主許是喝醉了,才會說出這等忤逆之言。


    我們再給他一些時間,我想他會想明白了。”


    幽骨尊老將手中的骨杖重重的在地麵戳了幾下,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腳。


    “我們給他時間,那些正道名門會不會給我們時間。


    你知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我們一共有七個分舵被絞殺。


    死傷了數百教徒,如今舉教上下人心惶惶,他又是現在這般模樣。


    我幽骨修行一百五十多年,一共侍奉了三代教主。


    如今早已經是日薄崦嵫,死不足惜。


    大不了和那些臭道士玉石俱焚,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聖教就此毀於一旦。


    哎………………”


    說罷,幽骨尊老袍袖重重一甩,氣哄哄的扭身朝著地宮外走去。


    君山朝著頹廢的玉滄溟望了一眼,恭敬的拱了拱手。


    “教主,幽骨尊老雖然脾氣暴躁了一些,但他對聖教可謂是忠心無二,還請你不要見怪。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再好好想一想,大家都還在等著你。”.


    說罷,君山微微拱手,朝著地宮外退了出去。


    待幽骨和君山二人離開後,玉滄溟深吸了一口氣,抓起身旁的酒壺朝著地上摔了出去。


    酒壺砸落在地麵之上,頓時碎成了一地的渣子。


    玉滄溟緩緩轉過身,仰望著身前的邪神法相。


    “魔神大人,聖教的曆代先輩們。


    滄溟無能,屢次敗於林十三手下,令曆代先輩蒙羞了…………”


    說著玉滄溟重重的將身子伏跪下來,將頭重重朝著石階上磕了下去,殷紅的鮮血順著額頭流淌而出。


    就在這時,地宮的燈盞一陣搖曳,一道長長的黑影從地宮外徐徐而入。


    踩在地上的碎瓷片上,發出一陣哢嚓哢嚓的聲音,最終停在了玉滄溟的身後。


    玉滄溟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了額頭的鮮血,頹廢的臉頰之上恢複了些許精神。


    “尊老,方才是滄溟魯莽了。


    還請兩位尊老歇息片刻,待滄溟好生收拾一番,在召諸位尊老共同議事。


    我玉滄溟決不允許聖教毀在我的手裏。”


    玉滄溟狠狠的攥了攥拳,隻當來人是教中的幾名尊老。


    畢竟這聖教的地宮,除了教主之外,也隻有邪月教的幾名尊老方才有資格進入其中。


    “滄溟……”


    隨著一道輕喚傳入耳畔,玉滄溟整個人的身體都忍不住為之一怔,當即轉過身來。


    邪神石像之下,站著一道身披黑袍的身影。


    黑袍之下,一隻白皙的手掌朝著玉滄溟的臉頰摸了摸,緩緩將頭上的鬥篷摘了下來。


    借著昏暗的燭光,玉滄溟終於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樣,幹裂的嘴唇隨著微微顫抖起來。


    ………………………………


    白山腳下,齊家鎮,喬老四餃子館。


    太陽才剛剛落山,街道上已經是行人蕭瑟,三名身穿皮棉襖頭戴大氈帽的身影撩開門簾走了進來。


    “老喬,煮三斤酸菜豬肉餃子,在盛三碗熱湯上來。


    要快,吃完我們還趕著去鬆木林呢。”


    在聽到外麵的吆喝後,一名皮膚黝黑係著圍裙的中年男子從廚房探出頭來。


    “呦,勝利啊!快先找地方坐下暖和暖和,我這就給你們煮。”


    喬老四一邊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招呼著三人,一邊熟練的將篦子上的餃子倒進熱鍋裏。


    三人也不客氣,找了個靠著爐子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天兒可真冷,凍得人直哆嗦,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下雪。


    這天氣往林子裏鑽,簡直是活受罪。”


    為首的一名絡腮胡子大漢圍著爐子搓了搓手,眼神中閃過一抹無奈之色。


    “那能咋整,郭鎮長可是發話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咱們趕緊對付一口兒,爭取趁著現在天還沒黑趕緊把人找到,要是等到那妖怪出來活動可就壞球了。”


    這時喬老四用托盤端著三碗餃子湯走了出來,依次遞到了三人麵前。


    “來來,先喝完餃子湯暖暖腸胃,餃子馬上就好。


    勝利,這著急忙慌的到底咋回事,怎麽還整出妖怪了?”


    喬老四將手在套袖上蹭了蹭,一臉好奇的坐在旁邊問道。


    那被喚作勝利的中年男人端起餃子湯抿了一口,這才將事情娓娓道來。


    “能因為啥事,還不是為了郭得水那個傻兒子。


    要不說這郭得水也是命苦,在咱這窮鄉僻壤當了好幾年的鎮長,也撈不到什麽油水,最後就落下個缺心眼的兒子。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聽說的,說是隻要吃了這老林子裏的白毛野豬的心,就能治好他兒子的癡傻之證。


    咱這依山傍水守著老林子,野豬自是少不了,可這白毛野豬可不常見。


    可尋常野豬的毛發都是黑褐色,成年後開始發紅,上了年頭以後那毛發都是枯黃色的。


    相傳隻有那些成了氣候的豬祖宗才長出白毛,這玩意能是隨便讓你抓的嘛,更何況你還要吃他的心。


    這不前幾天郭得水也不知道從哪找了一個小年輕,說是修煉道術的,雇了幾個鎮上的獵手進林子裏去獵白毛野豬了。


    你想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麽道行,結果這一連好幾天愣是沒有一個人回來。


    郭得水不過是個芝麻綠豆官,這要是真整出人命官司他哪裏兜得住。


    可這事兒又不能大張旗鼓的擺到台麵上,郭得水也是沒有辦法,今兒下午把我們哥幾個找了過來。


    因為我們三個過去都當過民兵,讓我們幾個趁夜進鬆木林裏搜尋一下,一晚上一百塊。


    隻要找到人,不論死活,再多給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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