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毛野豬居然一眼認出了南明離火的來曆,倒是讓我越發的有些意外。


    看來他說的話倒也並非虛言,搞不好它還真是從那不羈山跑出來的。


    “好啦!別廢話了,趕緊把脖子伸直,我要開始燎豬毛了。”


    說著我隨手一拋,南明離火忽的一聲朝著白毛野豬飛去。


    眼見南明離火距離白毛野豬越來越近,白毛野豬的眼睛瞪得溜圓,咧著嘴大喊起來。


    “我說,我說…………”


    呼!


    南明離火在距離白毛野豬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了下來,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股燎豬毛的氣味兒,一股熱尿呲的一聲澆到了雪地上。


    “早這樣不就好了……”


    我抬了抬手,南明離火在半空微微一抖,這才朝著我飛了回來。


    “說吧!人在哪裏,敢有一句假話,我就把你變成脆皮烤豬。”


    白毛野豬被吊在戮仙槍上艱難的點了點頭,露出一臉委屈之色。


    “這事兒真不賴我,我比那竇娥還要冤。


    我這些年來我本本分分的修行,我從來沒有作過惡過。”


    我蹙了蹙眉,冷冷的回懟道。


    “那你剛才還說要把我大卸八塊,生吞活剝了?”


    白毛野豬抖了抖耳朵,可憐巴巴的解釋。


    “我那不是尋思嚇唬你的,我可是純粹的素食主義者。


    這些年別說是吃人,我連山裏的兔子也沒吃過一隻,


    也就是偶爾騙鄉民們一點點香火,結果老巢還被那癩皮狗給奪走了,這些天盡喝西北風了。


    昨個那人一見到我就追,還放狐狸咬我。


    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把他們引到癩皮狗那裏去的。


    至於癩皮狗把他們怎麽樣了,我是真不知道啊…………”


    白毛野豬嚇得渾身顫抖,語無倫次的亂說了一通。


    其實這白毛野豬有沒有吃過人,我心裏自然清楚得很。


    若非它身上並無凶戾血腥之氣,我也不會對它下手這般溫柔。


    “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怎麽又出來個癩皮狗?”


    我揉了揉眉心,手指微微一揚,將白毛野豬身上的龍虎伏妖咒解開。


    雖然白毛野豬說的有些含糊不清,但他提到有人放狐狸追它,想來應該是陸濤無疑了。


    這白毛野豬雖然皮糙肉厚頗具蠻力,但論道行還不是三尾白狐的對手。


    白毛野豬噗通一聲滾落在了地上,身子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


    “說仔細點,到底怎麽回事,昨天放狐狸追你的人到底去哪了?”


    白毛野豬轉了轉眼珠,似乎不知該從何說起。


    “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我是五年前來的這個地方。


    因為懶得吸收天地日月精華修煉,懶得出去找靈花異草吃,懶得跟其他山妖搶資源地盤。


    我喜歡睡覺,喜歡躺著就有東西吃。


    後來我發現在這鬆木林裏有座地廟,也不知道以前供奉著哪路山仙兒,隔三差五就有進山的獵戶挖參人去上供。


    我見這地廟裏也沒有其他山妖,索性就把它占了當做棲身之地。


    這些年來靠著山民獵戶的供奉香火,總算過了幾年舒坦日子。


    可誰曾想前幾個月,忽然來了隻癩皮狗硬說這地廟是他的地盤,要把我趕出去。


    我和他打了好幾架,結果都沒打贏,最後被它趕了出來。


    家沒了也就算了,誰曾想昨個兒來了幾個人類,其中一個是修煉道術的。


    一見麵就放狐狸追的我滿山跑,這些天我實在餓壞了,哪裏是那隻三尾狐狸的對手。


    那給我撓的,都快破相了。


    情急之下我想到一條妙計,就把他們往地廟引去了。


    我琢磨著要是能夠利用他們把那隻癩皮狗趕走,我就又可以繼續回去享清福了。


    可他們進了地廟後,就一直沒出來,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我也不敢進去,就隻能在林子裏貓著睡了一覺。


    誰曾想我這一覺剛睡醒,結果就遇到你了。”


    在聽完白毛野豬的解釋後,我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原來這鬆木林裏不單單有一隻豬妖,還有一隻更厲害的犬妖,隻是不知道那隻犬妖的道行如何?


    “死肥豬,你和那隻狗妖交過手,他修為道行如何?”


    白毛野豬遲疑了片刻,這才抖了抖豬頭道。


    “那癩皮狗少說有上千年的道行,而且還會放電,就算是那隻三尾白狐對上它也未必能討到什麽好。”


    這狗妖還會放電?


    我心頭不由得一陣凜然,腦海中掠過桑爺筆記中記載得各種奇妖異獸,可始終也沒個什麽頭緒。


    不過聽起來這隻犬妖怕是有些棘手,也不知道宋濤師兄他們怎麽樣了。


    “前麵帶路,去你說的地廟。”


    白毛野豬抬了抬前蹄,朝著鬆木林深處指了指。


    “就前麵山坳裏那棵被被雷劈焦歪脖子鬆樹下麵,你自己過去就能找到,我就不跟著去了。”


    眼見白毛野豬想要開溜,我麵色一沉,龍虎伏妖咒隨即催動而出。


    “少廢話,你是自己走,還是讓我牽著你走。”


    “不用客氣,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白毛野豬連忙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朝著鬆木林深處急奔而去。


    我身形隨之閃掠而出,緊跟在白毛野豬身後,防止它借機開溜。


    不一會兒,在白毛野豬的引路下,一棵歪脖子的老鬆樹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這棵老鬆樹足足有汽車軲轆粗,表皮斑駁暗黃,樹幹以上看不見任何枝葉。


    不過在樹皮的紋路之下,卻隱隱好像隱藏著一條條如同河流般的脈絡,一直朝著老鬆樹的主幹蔓延而下。


    “雷擊木!”


    望著眼前焦黑幹枯的老鬆,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五行相生相克,惶惶天威,雷霆之中蘊含著十分狂暴的能量。


    尋常樹木遭遇雷霆灌頂,通常都會被狂暴的雷霆所毀。


    要麽攔腰折斷,要麽焚燒為燼。


    隻有少數奪天地造化的老樹,在遭雷擊而生機不滅,反將雷霆之力暗中蘊藏於樹心之中。


    這種蘊含著雷電之力的老樹,則被稱之為雷擊木。


    這種雷擊木極為罕見,即便我在老林溝長大,也隻是在桑爺的筆記中有看到過相關的記載。


    按照這白毛野豬所說,那隻犬妖能夠操控雷電。


    難道說這裏本來就是它的老巢,它之所以能夠操控雷電,怕是和這棵雷擊木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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