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造雅子知道陳樹被捕,但並不代表劉長川也知道,諜報機關自有一套規則,誰都不是大嘴巴,四處宣揚消息。


    劉長川在自己辦公室,看著樓下南造雅子親自開車出門,心裏難以平靜。


    一定是發生了大事,否則南造雅子不會剛在憲兵司令部開完會,就急匆匆出門。


    “雅子小姐走了,我也可以提前下班,美惠子,你幫我簽到,我得提前去玩具店,給我外甥女小鈴鐺買玩具。”劉長川穿上外套,對美惠子叮囑一聲,就準備騎摩托離開特高課。


    “知道了組長,反正咱們調查小組最近一直無所事事,早下班也挺好。”美惠子整理了一下妝容,也準備走人。


    至於簽到,不是還有小五郎嗎?那家夥是個呆瓜,每次都按時下班,屬實有點白癡。


    ……


    安全屋


    劉長川緊急聯絡了老張,他需要老張盡快聯絡上海站,詢問那邊是否出事,是不是有重要人被抓。


    並且聯係總部匯報,讓總部從其他渠道打聽76號到底發生了何事?


    “組長,這事古怪,最近因為懷疑上海站內鬼,我們小組的電台幾乎每天晚上都要跟陳站長聯係一次,隻不過昨晚那邊沒開機。”


    “會不會出事了?”


    “你今晚再聯係一次,如果,我說如果今晚還聯係不上陳站長,就按照我以前吩咐的計劃行事,明天就是第三天,也是我跟陳站長約好的時間。”劉長川緊握雙拳,冷聲對老張吩咐。


    他不能再等了,聯係不上陳樹,那就說明肯定出事。


    按照他跟陳樹的約定,明天下午必須行動,錯過這次機會,他真心不敢保證陳樹會不會把他供出去。


    “組長,要不要向總部要支援。”老張有些忐忑,這他麽可是玩命啊,人太少,他擔心張九和林家雙應付不來。


    “人多必然誤事,老張,你要相信“黑白無常”,他們的能力有目共睹,我們要相信他們。”


    “可是……?”


    “沒有可是,你告訴“黑白無常”,能救則救,救不了就送咱們陳站長一程,我相信他在天堂會理解我們的苦衷。”劉長川嘴角泛起冷笑,救不出陳樹,那死的也行,嗯……死的更好。


    “組長,陳樹可是上海站的站長,咱們這麽做越權了。”老張驚駭欲絕。


    他沒想到劉長川這麽狠,竟然要幹掉陳大老板。


    “越權?笑話,!“鐵絲網”小組不顧性命,冒死救人,期間子彈亂飛,陳站長被打了一槍很正常吧?我相信就算是戴老板也不會說咱們的不是。”劉長川撇了下嘴,上前輕輕點了下老張的胸口。


    “組長,我懂了。”老張見劉長川決心已定,也不好說什麽。


    陳樹確實是個隱患,他知道劉長川的底細,萬一招供,整個“鐵絲網”小組都得玩玩,死你一個,讓整個小組安生,劃算。


    ……


    山城軍統總部


    戴老板接到“鐵絲網”小組電文,嚇得趕緊讓人聯係陳樹。


    可結果跟他想象的一樣,聯係不上,堂堂軍統上海站站長竟然失蹤了。


    “毛成,你現在馬上給滬上各組發報,告訴他們,切斷一切聯係,更換住所,等待總部下一步指示。”戴老板吩咐完,就在地上走來走去。


    毛成不敢怠慢,趕緊出去讓密電室發報,而後又讓人聯係“鐵絲網”小組,他得確定“鐵絲網”下一步動作,是不是要冒風險救人。


    “老板,“鐵絲網”小組能不能把陳站長救出來?”毛成忙完,又返回戴老板辦公室。


    “救陳樹……你不會真以為“鐵絲網”是要救陳樹吧?”戴老板嗤笑一聲。


    “他難道真敢下殺手?那可是他直屬上級,堂堂軍統上海站站長。”毛成咽了口唾沫,驚訝回道。


    “哼...救人時槍林彈雨,你敢保證陳樹不會被流彈擊中?”戴老板坐回椅子上冷哼一聲。


    “老板,“鐵絲網”過分了。


    “過分...?人家冒險去救人,你說說有何錯?”戴老板舒緩情緒,笑著問道。


    他對“鐵絲網”已經十分了解,這家夥絕不是個善茬,指望他真的全心全意去救陳樹,可別扯了。


    “鐵絲網”為了自身安全,絕對會痛下殺手。


    但願成功吧,要不然陳樹真的叛變,影響會非常大,他也會失去軍統在上海最重要的諜報人才……“鐵絲網”。


    “這...?”毛成被戴老板問的有點詞窮,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楊家康什麽時候能到山城?”戴老板轉移話題,問起“裁縫”。


    “後天才能到。”


    “但願我們的“裁縫”先生是個明事理的人,要不然他和他的家人肯定會受些苦難。”戴老板眼神發狠。


    他對“裁縫”寄以厚望,但要是不聽話,那就不是“寄以厚望”那麽簡單了。


    ……


    76號特工總部審訊室


    “陳老弟,今天已經第二天,就算你不說,戴春風也會認為你已經叛變,隻要陳老弟反正,救國軍大隊長一職如何?”李群親自給陳樹倒了杯茶,開始出籌碼。


    陳樹望著李群,心裏大罵不止,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76號的人抓捕,這事怎麽這麽奇怪,難道是楊家康這個狗東西留的後手?


    還真有這可能。


    “李大主任,我就算真的投降特工總部,又能得到什麽?漢奸的名聲可不好聽。”陳樹喝了口茶,搖頭拒絕。


    “陳老弟不要這麽說,金陵汪先生說得明白,他包括我們從來就沒有投降過日本人,實力不濟,隻能曲線救國。”李群覺得陳樹好像有點動搖,繼續勸解。


    “好想吃一頓家鄉菜,特別是栗子扒白菜,真不知道上海有沒有人會做。”陳樹裝作悲傷之色,望著棚頂喃喃自語。


    有戲。李群心裏一喜。


    連忙轉身看向門外,那意思是你們趕緊去問問,滬上有沒有人會做。


    十分鍾後,萬平悄悄進門在李群耳中輕聲說道:“整個滬上隻有淮西路南街有一家河北菜館,要不要我去把廚師叫來。”


    李群搖了下頭,麵對陳樹笑著說道:“陳老弟,要不明天讓我的手下帶你去吃一頓家鄉菜如何,我相信一定會讓你回味無窮,也會改變你對我們特工總部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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