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未到深秋九嶺域此時仍然是一片茫茫蒼翠,而遙遠的廣寒域在入秋後經曆了一場大雪卻已經是銀裝素裹白雪皚皚了。


    空中疾飛的一條紅練在這白色的世界中尤為晃眼,紅練載著兩個女子,前頭的是一個身穿白狐裘披風的中年婦人,這婦人生的極美,厚重的白狐裘披風也掩飾不住她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隻是她眼角已經生了些許魚尾紋,鼻翼兩側的法令紋也有點深,不過她還遠未到朱顏辭鏡的時候,至少比起身後梳著雙丫髻同樣穿著白皮裘衣,滿臉洋溢著稚氣的俏麗小娘更多了許多的風致。


    “師尊,你說咱們能追上師叔嗎?”小姑娘的聲音清脆悅耳如銀鈴一般。


    美婦目中帶著濃濃的憂色,秀美的娥眉也微微蹙起。她先是看了一眼提在手中的一盞透著柔和光暈的八角宮燈,然後搖搖頭道:“不知道,但願她能逃掉吧。”


    小娘欲言又止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叔真的做出了那種人神共憤的事嗎?”


    “你還年輕,有些事看不明白。”


    小娘聞言頓時撅起了嘴,小聲嘟囔道:“不告訴我就算了,每次都拿這個理由搪塞我。”


    “你這……”不等美婦說完,她提在手中的八角宮燈原本柔和的淡黃光暈瞬間大熾。


    頓時美婦滿臉晦氣地罵道:“這個死妮子!真是烏鴉嘴,十幾路人馬追捕她,竟還真讓我們追上了!”


    中年美婦一手提燈,一手對著手中的八角琉璃燈打出一個法訣,燈中飛出一縷火焰在空中一個盤旋然後朝著一個方向如流星般飛去了。美婦急忙催動身下紅練,載著二人追著那縷火焰就去了。


    少女似乎有些不諳世事,她怯生生地問道:“師尊,那要是追上師叔我們要怎麽辦?”


    “到時候你就跟在為師身後,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師叔是不會傷害你的。”


    中年美婦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後這個傻徒弟,趕緊又叮囑了一遍:“記住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哦,我知道了。”


    中年美婦帶著少女追隨焰光來到了一座矮山之前,那焰光一閃沒入矮山不見了。


    中年美婦在空中對著矮山高聲道:“師妹出來吧!事已至此還不束手就擒嗎?”


    聲音有著法術的加持,直接透入山中,可是山中並無動靜。


    中年美婦一抬手,掌中便浮現出一柄晶瑩的小錘,小錘似乎通體都由冰塊雕琢,錘頭好似香瓜大小,下邊連著有一尺長的柄。


    中年美婦道:“師妹你要是不出來那姐姐我隻好逼你出來了!”


    說著美婦拎著小錘衝著下方的小山一掄,小錘便向著下方的矮山直擊而去,隻聽“啪”地一聲響,小錘化作一柄巨大冰錘硬生生砸在山腰上,頓時雪花四濺亂石崩散,矮山竟被她打塌了半截。美婦一招手冰錘重新化作原來大小被她抓在手中。


    等到飛散的雪沫簌簌落下,美婦發現崩塌的矮山的亂石中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洞,洞中還有熱氣冒出在洞口形成一團水霧。


    美婦心中訝然道:“咦?這竟是一座死寂多年的火山,難道師妹便躲在這洞中?。”


    正當美婦被眼前深洞吸引之時,她下方的雪地中忽然鑽出一人,那人一抬手,便有一柄寒光閃閃的飛刀直奔美婦而來。


    中年美婦雖然沒有料到會被偷襲,但是畢竟是帶著戒備而來,穿著皮靴的玉足一點,身下便瞬間凝出了一麵臉盆大小的冰盾,正好擋住飛刀。


    “嗤”的一聲,飛刀刺入厚厚的冰盾中便寸步難行了,美婦接續施法那冰盾上的冰晶順著飛刀蔓延而上要將其凍結在其中。


    可是刺入冰盾的飛刀刀頭噴出一線寒光,直接洞穿了冰盾,然後寒光一劃,就傳來清脆的裂帛之聲,“嘎吱”美婦腳下的紅練當即被一刀兩斷,美婦急忙施展飛遁之法穩住了身形。


    “哎呀!”被紅練載著的少女頓時從上邊一頭栽了下去,然後就被早已飛身而上的一個身影接住,緊接著少女就被一副寒冰枷鎖牢牢製住。


    少女隻覺得寒冰化成的手銬腳鐐以及鎖住脖頸的項圈中傳來刺骨寒意,自己體內的法力刹那間就被凍結,就連自己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腦海之中的念頭都不怎麽靈光了。


    少女哭喪著求饒道:“師叔冷,您輕點。”


    “啊嚏,啊嚏。”說著還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中年美婦定睛一看自己的徒兒正好被一個白衣女子挾持住,那女子鬢發散亂麵色蒼白,薄唇之上沒有一點血色,嘴角還帶著一抹沒抹幹淨的淡淡血跡,身上的白衣也是滿是斑駁汙跡,可饒是如此狼狽之相,配上那女子絕美的容貌真是楚楚可憐。


    “師妹,有話好說,千萬可別傷了瑛子。”


    對麵的白衣女子點頭道:“好,隻要師姐不要阻攔我離去,我自會放了瑛子。”


    中年美婦急忙答應道:“好好好,你快去吧,小心點,別遇到其他同門了。”


    白衣女子喝道:“師姐先把你手裏的血魂燈滅了!”


    中年美婦當即用指尖一點,她手中提著的八角琉璃燈頓時暗淡了下來。


    “你待在此地別動,等我脫離追捕自會放了瑛子。”白衣女子見狀,俏臉之上緊張的神色稍稍緩解了幾分。


    正當白衣女子轉身帶著名叫瑛子的少女先緩緩與中年美婦拉開距離正要飛遁離去之時,美婦忽然出聲道:“等等!”


    “難道師姐變卦了?”白衣女子心頭一驚,已經稍稍放下戒備的她頓時又警惕了起來,扭頭看著中年美婦,不知她為什麽叫住自己。


    中年美婦取出一個小瓶道:“這是瑛子每日都要服用的丹藥,你帶上記得讓她服用。”


    說著中年美婦把小瓶拋向了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並未施法接住小瓶,小瓶就這麽掉了下去,沒入了地上厚厚的積雪中。


    “師妹你的方向錯了,向南逃一定是會被追上的,隻有先向北逃入流光域甩掉追兵再做打算。”


    白衣女子思忖片刻後道:“師姐說的或許是對的,隻不過往南被追上或許還能有一條生路,可是往北真就是生死有命了。”


    “那就要看師妹是如何想的了。”


    白衣女子一伸手從雪地裏攝起那個小瓶,然後帶著少女往北去了。


    “兩個時辰後我自會放了瑛子。”遠遠傳來白衣女子的聲音。


    看著遠去的身影中年美婦眼中閃過淚光,她眨眨眼抑製住要奪眶而出的淚珠,攝起地上的兩節紅練有些恨恨道:“死妮子!也不念著姐姐我的好,一下就弄壞了我綾子。”


    中年美婦擔心自家徒弟於是隻等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駕馭一支飛舟往白衣女子離去的方向飛去,往前飛了不到百餘裏便看到一隻冰晶化成的丈許大的鳳鳥往自己這邊飛來。中年美婦見狀鬆了口氣,急忙迎了上去。


    那冰晶鳳凰上正站著一個頭梳雙髻的少女,少女一見中年美婦急忙揮手叫道:“師尊!我在這!”


    中年美婦一見麵就板起臉訓斥少女道:“說了多少次了,沒到金丹期不要隨意動用聖魂之力怎麽就是不聽!”


    少女趕忙散去了身下的冰晶鳳鳥,跳到了美婦那邊的飛舟上,頓時冰鳳一下崩碎成冰屑紛紛揚揚落了下去。


    見少女把頭縮到厚厚的裘衣中隻露出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美婦用指尖點了點少女的腦門。


    “你呀!哼!”


    少女見師父臉上沒那麽陰沉了,趕緊跟著美婦鑽進了飛舟的船艙。少女剛一坐下就問道:“師尊,你是不是故意放走了師叔?”


    中年美婦糾正道:“是你師叔劫持了你,我才迫不得已放她走的。”


    “你就是故意讓師叔捉住我的,你還送了師叔一瓶丹藥。”


    中年美婦惡狠狠道:“不想死就把剛剛的話給我爛在肚子裏。”


    “嘻嘻!”少女笑道:“師尊您能不能別老盯著我讓我修煉。”


    見自己的徒弟居然一點都不怕自己中年美婦頓時破防了:“不行!想得美!”


    少女噘著嘴嘟囔道:“不行就不行唄,您吼什麽啊。”


    中年美婦看著麵前的丫頭心道:這丫頭平時糊裏糊塗的,其實鬼精鬼精的。


    “師尊放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少女豎起三根手指起誓道。


    中年美婦運了運氣才平息了了想要一巴掌拍死這個死丫頭的衝動,麵上換了一副和藹之色道:“回頭問起你發生了什麽事你照實說就行。”


    少女好奇道:“不用我幫您打掩護嗎?反正我說的是真還是假的長老們都看不出來。”


    “哎!”中年美婦長歎一聲道:“讓師妹走脫,我這受罰是免不了的。不過隻有實話才能真正蒙混過關。你太嫩了,即使長老們不能通過探查你的神魂來判斷你說的是真是假,也能通過察言觀色看出你說的是真是假。”


    “那師尊你豈不是要……”


    “領什麽罰就看宗門裁定我是被迫放走還是故意放走了。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還不好定我是故意放走師妹的,況且還是很有一些同情師妹的長老。”


    少女憂心忡忡道:“那師叔要怎麽辦啊?她一個人進入了流光域,那裏真是太危險了。”


    中年美婦輕輕拍了一下少女的腦袋道:“有心思關心她這個沒良心的就不知道多關心關心我老人家!”


    “噢。”


    “這次真是虧大了,連我最喜歡的的綾子都被她割斷了,回了宗門還得重新煉製一條,還有那瓶丹藥……”


    “師尊,那是宗門專門給我的丹藥。”


    “錯了,那是宗門給我,讓我再給你定期服用的丹藥,是給我的,清楚了嗎?哦,對了,師妹給你服用丹藥了嗎?”


    “吃了一顆。”


    “剩下的呢?”


    “被師叔帶走了。”


    “哦,她還不傻,那我就放心了。”


    “那我怎麽辦?”


    “上報損失讓宗門再給你煉製唄。”說著中年美婦歎了一聲道:“哎,你師叔有了這廣寒玄魄丹在流光域活下來的把握也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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