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北疆的人都喜歡吃手抓肉,而且手抓球基本都是羊肉。可真沒幾個人知道,其實牛骨頭才是啃起來最過癮的東西。


    別學西方人,把牛肉鼓搗的跟繡花那樣吃。其實肉類的吃法就兩種,一個是烤,一個是煮。


    草原上放養的牛,宰了之後剔除多餘的肉,骨頭剁成大塊。隻需放鹽煮熟。然後兩隻手抱住一塊啃。記住,必須挑那種兩隻手才能抱住的。


    牛肉沒有肥肉,即便看著肥的地方,也都是筋頭巴腦的。這樣的啃起來才過癮,有嚼頭。


    葉萬成一連啃了三塊,才揉著肚子意猶未盡的喝起了茶,實在吃不動了。


    魏全有用手指著他嘲笑道:“一直說你小白臉,你就不承認。現在吃肉都吃不動了,你說你還把幹啥?”


    葉萬成不服氣道:“你少來,當初我幹啥比你差了?就是槍法你比我強,可你也打不過楊玉林啊?”


    “你少跟我提以前,我說現在呢,我已經啃了五塊了,你三塊就被撂倒了,還吹啥?”


    老伴聽不下去了,拿筷子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除了能吃還有啥比葉醫生強的?人家會看病,還是指導員。你除了放羊還能幹啥?混到現在工作都沒了。”


    老伴的話裏麵充滿了委屈,人都是群居動物。可她跟著這個老頭子獨自在這個荒涼的地方待了將近二十年。


    聽到這話葉萬成到是想了起來,今天過來也是說這件事的。


    “老魏,我把你調基建連去吧?你也知道現在連裏非常好,而且缺人,你不願意進工廠,去農業組也行啊,專門種地。基建連現在也有兩千畝土地了。”


    魏全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算了吧老夥計。我已經在這裏待了二十年了。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認識我。再說了,我走了還真不放心那些娃娃兵。他們三年一換,地形還沒徹底熟悉就複員了。”


    “人家有領導,建製。他們才是邊防主力,我們隻是配合。再說現在兩國關係越來越好,你就別操那麽多心了。回連隊享享福,再說你這關節炎也不適合這樣每天跋涉了。”


    葉萬成說的語重心長,在他的戰友當中。關係最好的幾個人都離開了。楊玉林,趙登宣,加上這個魏全有。他是真舍不得他們。


    魏全有拍拍葉萬成肩膀:“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哪天我真走不動了,肯定會去找你的。現在孩子們也都回了口裏了。就讓我在這裏手下去吧,人總得有一點堅持。”


    葉萬成沒有再勸,其實很多事他何嚐不是如此?如今自己的老婆兒子早混成富翁了,如果他肯走,回家就是妥妥的地主生活?可他為什麽不走呢?


    吃完飯,給他針灸了一次。老魏又要去放羊。葉萬成就告辭回去了,路上又去了阿米爾帳篷裏麵。看了看沒事,隻要這兩天雪能化完,就不會有問題。他就放心的走了。


    回到連裏,天鬥已經黑下來了。看到連部門口停著吉普車。就叫人把馬送回馬圈,自己進了連部。


    果然的吳天明坐在裏麵,看見他回來也笑著站了起來,上前跟他握手:“好你個老葉,架子太大了。見你一麵等好幾個小時。”


    葉萬成也笑了起來:“誰讓你不提前打電話?不然我咋可能不等你?”


    馬全義看見葉萬成回來,就告辭回家吃飯了。他看見吳天明犯怵,誰讓當初收拾過人家?即便吳天明沒跟他計較,但是他自己心虛啊!


    看了看表,葉萬成叫吳天明去吃飯。吳天明剛要走,突然想起來什麽拿起電話。沒一會兒,電話就撥通了。


    “老首長,您放心吧,這邊的莊稼什麽事都沒有,因為有了地膜。雪都蓋在地膜上麵了。那些小苗就像是蓋著被子取暖呢!我真沒糊弄你,要不我叫葉醫生跟你說。就是葉雨澤的爸爸。”


    說道這裏,吳天明把話筒遞給葉萬成。葉萬成問了一句:“誰呀?”


    “王老,咱們的老司令員!”吳天明趕緊小聲告訴他。怕他怠慢,因為這個葉醫生有時候真的不太在意這些。


    “葉醫生你好,我先謝謝你。你給兵團生了個好兒子啊!”王老的聲音洪亮。


    葉萬成沒有見過王老,他進疆晚,他來兵團時候王老已經調回京城了,但是聲音他熟悉啊。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電影和錄像了。


    他立馬不由自主的一個立正:“老首長好!”


    那邊王老聽出了他的緊張,哈哈的笑了出來:“好了,不要緊張,剛才吳天明說的是真的嗎?我怕那小子報喜不報憂,誆我。”


    剛才吳天明的話葉萬成自然聽見了。裏麵解釋:“老首長,老吳沒騙你,我也是剛從外麵回來。咱們的莊稼,還有牧民的牛羊我都去看了。沒有受影響。而且這場雪化了就等於春雨了,農作物會很沾光的。”


    “那個地膜真的那麽管用嗎?一層塑料布鋪到地上就能抗寒?”王老語氣中還是有些疑惑。


    “老首長,京城有反季蔬菜吧?那不就是在塑料大鵬裏麵種出來的嗎?肯定管用啊?”


    葉萬成舉的這個例子非常鮮明,一下子就把王老的疑慮打消了。


    “好,好好!等見了葉雨澤。你就說王爺爺替兵團謝謝他。”王老說的有些動情。


    “他是兵團娃娃,不為兵團做事要他幹嘛?”葉萬成這話說的理所當然。王老得到切實的答案就掛了電話。


    葉萬成平生第一次跟老首長通話,激動的自然不能自已,拉著吳天明去喝酒。


    警衛員他們已經被安排到了宿舍,其實現在葉萬成也沒地方住了,一直住在衛生室。自己的房子讓給謝爾蓋父女兩住了。


    想了想,他們還是決定回家。畢竟吳天明作為大領導,見一下總工也是頭必要的。鄰國製度跟中國一樣,領導這樣禮賢下士對於謝爾蓋父女也是一種鼓勵。


    食堂自然給準備了飯菜,來到家裏時候,謝爾蓋父女也正準備吃飯。安娜今天在幼兒園玩累了,到了家躺下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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