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樹的影,疤臉侯三的名聲可都是年輕時不要命攢下的。


    當然,能夠成為一方霸主,單憑好勇鬥狠是長久不了的。那些活下來的要不是頭腦靈活,要不就是背後有人。


    這位疤臉侯三聽說就是屬於後者。


    麵對大部分返鄉的村民,不卑不亢,還能靠一個眼神鎮住所有人,侯三絕不是浪得虛名。


    而且還能夠審時度勢,既在李家莊豎起了大旗,又能全身而退,可見他的聰明。


    這杆“大旗”就是一個擂台,如果李家翻砂廠屈服了,以後這裏就是他的後花園。


    將來靠著餘威,說不得輕易便可拿下周邊兩個種植大棚的村子。


    別以為種植大棚,村民多有錢,種菜的收入隻比種地強一點,菜販子早已形成了一個圈子。


    農民就是他們圈在大棚裏的廉價勞動力。


    化肥、農藥、種子,隻能從他們那裏拿,不然就不收你的菜,別人也不敢去收你的菜。


    當然,這些都是李元聽說,當不得真。


    他現在需要麵對的最大問題便是疤臉,看著十幾人大搖大擺地走向停在巷子口的麵包車,李元眼角慢慢眯起。


    正在想著對策,那夥人居然停了下來。


    李元集中精力於雙眼,看到站在外圍的幾個看熱鬧的小媳婦、大閨女,其中一人便是秦巧兒。


    此時的疤臉正站在秦巧兒身前,說著什麽話,周邊的那些小弟跟著哈哈大笑。


    此時站在不遠處秦巧兒的婆婆呂氏哪受得了這個,借著李家人多,氣勢洶洶地就衝了上前。


    指著狗頭梁二就破口大罵,本來笑眯眯想勸架的侯三,被罵的上癮呂氏順口罵了一句。


    侯三身邊的那個黃毛,今日本就憋屈,看到了表現的機會,上去就是一腳,把呂氏幹出去好幾米。


    然後盛氣淩人地指著呂氏就開始輸出國粹。


    呂氏一下子就捂著肚子,弓著腰,半天緩不上一口氣。


    李元馬上就想到了什麽。


    “tmd,欺我李家莊無人!”,李元從地上拎起一把鐵鍬,氣憤地就要上前。


    “回來!”,李父一把抓住李元的胳膊,李岩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鐵鍬。


    他被攔住了,但是站在四周看熱鬧的李家人情緒可是被點燃。


    一些小夥子看到站在秦巧兒身邊的自家媳婦被調戲,第一個衝了出去。


    本就是小年,一家子聚在一起,喝酒是必然的事。


    剛才沒人帶頭,大家又懾於對方的威名,一個個幹看著,其實心中已經集聚了大量的怒火。


    但是李岩家都沒有反應,他們更沒有理由當這個出頭鳥。


    現在則不同,李家莊的小媳婦、大閨女、老人被外來人欺負,這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頓時氣血衝頭。


    有著李元剛才不要命的勁頭帶動,其他人一個個嗷嗷地衝了過去。


    身邊有木棍就拿木棍,有磚頭就撿磚頭,最不濟也得撿一塊土旮旯。


    嗷嗷的喊叫聲,把十幾個社會人嚇了一跳。


    打慣了架的他們,一句話都沒說,拚命衝向麵包車。


    坐在車裏看車的司機嚇得把煙頭丟掉,跳下車,就拉開了後車門。


    十幾人動作麻利地從車座下抽出砍刀、木棍,背靠麵包車,麵對衝上來的村民。


    疤臉侯三手裏還拎著一把自製的噴子,一臉淡定地站在眾人身前。


    其實以侯三的智慧,不會在這個時候幹出調戲李家莊小媳婦、大閨女的事情。


    懷就壞在狗頭軍師梁二的身上,他和秦巧兒本就是一個村子的,一直垂涎她的姿容。


    後來知道秦巧兒當了寡婦,曾經找媒婆問過秦巧兒,被斷然拒絕。


    再後來他親自來過幾次,被當麵拒絕,還被秦巧兒的婆婆羞辱過一次。


    偏巧,李家莊又團結對外,他根本就不敢在這裏鬧事。


    好在他多少還有些良知,都是一個村子裏的人,也就沒有繼續死纏爛打。


    本已遺忘,今天突然看到,就想著借助疤臉的勢力,抱得女人歸。


    疤臉一聽這麽水靈、身材惹火的女子竟然是個寡婦,精蟲、酒勁同時上湧,就露出了本性,出言調戲。


    接著就發生了一連串後麵的事情。


    現在的他有了殺了黃毛的心,但是大敵當前,他還得站在眾兄弟的身前。


    大腦飛速轉動,想著如何化解。


    李元見大事可成,怎能放過。


    “吧,呂大娘傷的不輕,我過去看看”。


    李父猶豫片刻,放開了他,剛轉身,就發現李默不見了蹤影。


    他暗歎一聲,拎著一根鐵條帶頭走了出去,李岩剛把鐵鍬立在窗台下,忙又拎起,跟在李父身後,衝出院門。


    不管多麽血勇,見到了噴子和砍刀,村民們一個個停下了腳步。


    看到村民的反應,剛才還緊張的一眾社會人才放下吊在嗓子眼的那顆心。


    隻要這些村民不是一窩蜂衝上來開幹,以他們經常麵對這種場麵的經驗,很容易就能壓服這些泥腿子。


    比如守著村口挨個收拾;村民去了鎮裏挨個收拾;半夜了讓人燒你家草垛子等等,手段多的是。


    他看情緒醞釀的差不多,正要開口,就覺得手腕一痛,噴子一下子掉在地上。


    畢竟的自製的,質量太差,掉在地上後,竟然走火,噴出去的鐵砂打傷幾個村民。


    自家人受傷,而且對方噴子都掉了。大家哪還管這些。


    首先是磚頭、石頭和吐噶啦,呼嘯地飛出社會人的人群。


    頓時一陣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2個悍勇的社會人,躲避著“飛彈”,舉著砍刀衝出人群,衝向舉著木棍鐵鍬的村民。


    李元知道村民雖然打架不孬,但是也不是這些打老架社會人的對手,手指連彈,幾顆黃豆瞬時消失。


    他的動作非常隱秘,手放在腹部,擋住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可是有一個人,把他的所有行為看了一個通透,那就是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身上的秦巧兒。


    即使是蹲下身子扶著婆婆,她的眼裏也隻有奔跑過來的李元。


    一陣悶哼,兩個亡命徒腳踝一痛,齊齊前撲倒地,可見黃豆上的力度之大。


    為了安全,李元手指不停,那些還拿著武器的社會人一個個手部中招,丟掉了武器。


    接下來就是單方麵的毆打。


    過去經常兩個村打群架的村民下手非常有分寸,都是衝著大肉去的。


    讓他疼的好幾天爬不起來,但是又不會傷著骨頭。


    當然也有意外,那就是借著打架報複的,斷胳膊斷腿本就平常。


    也就是幾分鍾,十幾個社會人,包括司機都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哀嚎。


    隻有梁二與眾不同,抱著褲襠在地上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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