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獲封慎常在,又在延禧宮鬧了一場,如投石入水,激起後宮人心浮動。


    高曦月心氣不平,向茉心抱怨道:“來了個玫答應,又來一個慎常在,都是可惡的!”


    茉心勸慰道:“主兒,依奴婢看,這未必就是壞事。老夫人也說過,慎常在的阿瑪在老大人手下當差,也是老大人想延攬的人,慎常在為著索綽倫一門上下,也得來討好您啊。何況她獲封常在,嫻妃還攔著不讓她遷宮,在延禧宮已經鬧了一場,今後指不定還能給嫻妃添點堵呢。”


    高曦月這才麵色稍霽。


    壽康宮中,太後聽嘉貴人說了這事,冷笑一聲:“這嫻妃可真是,本來慎常在是她手底下出去的人,旁人看來就是她的勢力,現在賣個好,日後慎常在自然為她所用,現在鬧成這樣,大好的機會白白葬送了。”


    金玉妍也道:“哎喲,可不是嘛,這儀貴人之前也是皇後娘娘的侍女,她倆就沒鬧得這樣難堪。現在嫻妃娘娘也不知道跟誰賭氣,皇後娘娘從內務府新撥了宮女進延禧宮,又被她回絕了。 ”


    太後閉目道:“皇後心思難測,但麵上的確是個仁義的,當年在潛邸儀貴人得了皇上抬舉,皇後也是給足了體麵的。嫻妃嘛,裝都不肯裝,也難怪連自己的陪嫁侍女都攏不住。儀貴人出身不如皇後,當年皇後待她也不薄,但這慎常在,她阿瑪現在官位比嫻妃的阿瑪還高,嫻妃又非要找不痛快,別看現在隻是個常在,隻怕她日後要成了嫻妃的勁敵啊。”


    金玉妍聽懂了太後的暗示,笑了笑,看來這是個能拉攏到自己這邊的人。


    儀貴人倒是來長春宮勤了,還多送了禮,三人合計著,儀貴人這是擔心皇後當她會跟阿箬一樣給前東家找難堪,所以過來表忠,於是容音留她喝茶時委婉地表示,慎常的情況跟咱們不一樣,你不要過分擔心,也不要因此待慎常在兩樣,平時怎麽和其他姐妹相處,就怎麽和她相處。


    白蕊姬和阿箬的經曆,也使得一眾宮女躍躍欲試起來。這其中,就有澤芝。


    人在處境不好時會降低要求,一旦處境好轉,又會滋生出別的欲望,澤芝以為自己要獲罪時,


    覺得能出宮最好,結果非但沒有被逐出宮,還成了皇上身邊的宮女。


    如今曾經同在延禧宮伺候的阿箬都成了皇上妃嬪,她也起了心思。


    她暗暗評估一番,進忠進保職務還低,李玉嘛,從前看他對惢心有點意思,恐怕一心都在嫻妃那邊。


    隻有王欽好下手了。


    她提著掏空家底買來的翡翠鼻煙壺去找王欽,想讓王欽想辦法讓她多在皇帝身邊伺候。


    王欽隻是淡淡掃了眼禮盒,道:“這是什麽大路貨,也敢拿來送禮?”又上下打量她一番,


    嗤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樣的,別說皇上,就是本公公也看不上,還想學別


    人往上爬?趁早歇了這心吧。”


    澤芝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住處的。隻記得自己氣得砸了禮盒,大哭一場。


    王欽,你給我等著!


    眾人心思各異,隻有長春宮不動如山。


    日子轉眼來到如懿生辰這天。


    (以下劇情引用自原劇第九集,將給如懿試衣服的阿箬改為菱枝)


    延禧宮裏,如懿站在鏡子前,惢心正拿著一件大紅衣服在她身前比著。如懿看了看道:“太豔了。”


    海蘭在一旁道:“姐姐,還是穿紫的吧,紫色跟金飾還有白玉,都很搭的。”


    如懿左右晃動著身體,笑道:“好,你愛藍色,我愛紫色,一紫一藍,最為相配。”


    這時三寶進來通報:“主兒,李公公來了。”


    李玉滿麵春風,進來請安後,遞上一個錦盒:“奴才奉皇上之命,給嫻妃娘娘送賀禮來了。”


    如懿一愣,試探著問:“皇上不來了?”


    李玉道:“人未來,禮先到。”


    菱枝接過禮盒給如懿,如懿打開,是一支小小的並蒂玫瑰泥金釵。


    海蘭道:“並蒂金釵?一般都是用並蒂蓮,怎麽這看上去,倒像是一朵玫瑰啊。”


    李玉道:“皇上總有深意。那奴才告退了。”說著退了出去。


    海蘭道:“姐姐,我這裏沒什麽稀罕的送你,上次那個香包我覺得晦氣了,我又親手做了個,這 裏麵一針一線都代表我對你的心意,一共繡了兩個,你一個我一個。祝姐姐生辰大喜。”


    如懿接過香包,讚道:“繡得真是精巧。”又說:“其實,人在團圓就最好。”


    三寶送李玉出來,路上恭維道:“以後我們延禧宮就要靠李公公照應了。”


    這時小太監小福子來報:“三寶公公,配料都配齊了。”


    李玉趁三寶和小福子說話,偷偷給從小廚房出來的惢心使了個眼色。


    出了延禧宮,李玉掏出一枚絨花,遞給惢心:“你戴上,討個好彩頭,榮華高升。”


    惢心笑道:“多謝你惦記著我。”


    李玉道:“謝什麽呀,你,我和江與彬,我們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都是老鄉,互相照應也是應該的嘛。”


    (引用完畢)


    這時兩人背後冷不丁傳來一句:“喲,聊天呢?”


    兩人一驚,回頭一看,是阿箬和新燕。


    她如今打扮,與從前當宮女時大不相同,一身淺綠色緞繡博古花卉紋袷袍,外罩著月白折枝繡球花紋褂子,頭上插著鏤空雕花水晶釵,又綴著一朵月白絹花。


    惢心與李玉連忙行禮:“奴婢(奴才)見過慎常在。”


    阿箬懶懶道:“李公公來延禧宮,也不來拜見我,怎麽,李公公忘了禦前太監應有的禮節,還是得過嫻妃娘娘恩惠,為嫻妃娘娘抱不平呢?”她故意作出驚訝表情:“哎呀呀,太監和妃嬪私相結交,罪名不小啊。”


    李玉嚇得一激靈,趕忙道:“奴才一時失禮,慎常在恕罪!”


    惢心也急道:“慎常在,李公公不是有意的,您饒過他這回吧。”


    阿箬道:“行了,看在惢心求情的份上,長個教訓就是了。新燕,你去取東西吧,我自己回去就是。”


    說罷轉身回去。


    新燕向兩人行了禮離去,李玉恨恨地低聲道:“她這人,從前壓著你,如今還沒得寵呢,不過一時得意就跟嫻妃娘娘打擂台,也是薄情寡義的。”


    惢心趕忙勸道:“李公公慎言!”


    這時菱枝走出來,惢心讓李玉先走,過去問:“你不是在裏頭伺候主兒嗎,怎麽出來了?”


    菱枝回:“主兒說海答應的艾草快用完了,讓我去取一些。”


    惢心便道:“還是我去吧。現在少了個大宮女,我今天又要忙著準備宴席,跟前伺候的人本就不夠,主兒那裏還是不要離了人的好。”


    菱枝感激不盡地回去了。


    惢心往太醫院去,路過一處吉祥缸,湊上去,就著水麵的倒影將絨花插到發髻上。


    她一轉身,遠遠地看到新燕也向著太醫院方向而去,走快幾步追上,問道:“你們主兒讓你拿什麽去?怎麽往太醫院去了?”


    新燕道:“慎主兒說要取些柚子葉,還有什麽疏肝解鬱的草藥,也不知道做什麽。”


    (以下台詞引用自原劇第九集)


    太醫院中,江與彬正在挨訓。


    “你敢根據自己的性子擅改藥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江與彬分辯道:“我隻是覺得,加一位白術進去,藥性可以更溫和些。”


    趙太醫吹胡子瞪眼:“胡鬧!狂妄!一個給宮人看病的小太醫,竟敢獨自妄斷,你給我聽好嘍,再如此,你就不要在太醫院再待下去!”


    (引用完畢)


    江與彬受了責罵,悶悶不樂地在院中踱步。


    包太醫方才一直在一旁分揀藥材,也聽到趙太醫責罵江與彬之言。


    他跟了出來,把江與彬拉到一邊,遞給他一個荷包。


    “上次花房那個宮女給你的答謝,托我轉交。”


    江與彬一怔,接過了荷包。


    包太醫似在安慰他,又似在抒發感悟:“其實治病,隻有醫術精與不精之別,不在病者身份高低。無論是主子還是宮人,都是一條性命啊。”


    他話鋒一轉,又勸道:“隻是江太醫的確應當謹慎一些,之前太醫院才出過用藥時沒有問清病者體質的武太醫,導致玫答應麵容受損,您這回隻看醫案就改了藥方,若是這藥性恰好不合病者體質,或是不適於病征,豈不壞事?”


    江與彬聽了此言,神色肅然,深深一拜:“包太醫一言,令在下醍醐灌頂,在下謝包太醫提點。”


    又將荷包雙手奉上:“隻是那次,在下乃是受人所托,偶然前往看顧一番,包太醫和雙喜公公才是真正救命之人,在下實在不敢居功,這錢還是請您還給葉心姑娘吧。”


    包太醫擺擺手,從袖口裏掏出一塊碎銀:“我也有份。說起來,真是受之有愧啊。我沒能完全治愈她的雙腿,讓她落了一輩子的病根,無論是在宮裏的晉升還是出宮,隻怕前路難行。”


    江與彬道:“葉心姑娘當時拖延治療,又兼底子虧虛過甚,醫家能為終究有限,包太醫何須如此自責。”


    包太醫歎道:“不瞞你說,像我這樣經驗不足的年輕太醫,以前最多是給嬤嬤看個頭疼腦熱的,那次是第一次那麽直接地麵臨病人有可能救不回來的凶險情況,我有時也在想,如果那位姑娘真蒙不幸,縱然是她受刑罰過重,以致回天乏術,但我能因此過自己心裏那關嗎?


    經過那次,我才算明白,醫家必精研醫理,慎之又慎,而後可借術濟世,否則,鮮有不殺人者,是以藥餌為刀刃也。”


    江與彬也心有戚戚。


    兩人這邊聊著,惢心和新燕也到了太醫院。


    包太醫看江與彬看見惢心,有些扭扭捏捏,又想起上次在花房遇到兩人,頓時了然,帶著新燕去取藥了,隻留惢心與江與彬單獨相處。


    惢心取了藥,見江太醫神色,知道他又被訓斥,安慰鼓勵幾句,又拿出一個香包:“這是我縫的,素是素了些,但是戴在身上也不顯眼,你平日看醫書的時候,放點薄荷在裏頭,醒醒神也是好的。”


    江與彬手忙腳亂接過,將香囊捂在胸口,麵紅耳赤:“多謝,我一定會貼身戴著的!”


    惢心早已羞怯地轉過身去。


    江與彬看見她頭上絨花,覺得這絨花簪在惢心頭上,甚美,不知怎麽的,竟說了出來:“你戴這朵絨花,真好看。”


    惢心笑了笑,向他道別。


    傍晚時分,皇帝擺駕延禧宮。


    他扶起行禮的如懿,笑道:“壽星婆還親自出來迎接啊。”


    如懿道:“皇帝來給臣妾做壽,臣妾豈有不迎之理。”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內殿,不知小世界之外,他們一舉一動,被鬼差們盡收眼底。


    會議室中,元一一邊調取直播畫麵,一邊道:“世界裂縫已經修補完畢,主任還不回去,是準備在此考察調研嗎?”


    主任道:“還真是。反者道之動,大道的變化雖然微弱但時時刻刻存在,我們兩個五帝時期的老古董,若一味躺在過去的功勞簿上固步自封,怎麽跟年輕一代競爭啊!像穆天子,幾千年前在利部也是利一,現在呢?利一早就換成章北海了!


    大道隨著時代在發展,學習和進步不能止息。


    難得能碰到這個崩壞程度這麽高的小世界,當然要當反麵典型好好研究反推大道變化啦。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麵神喝多了。”


    微醺的麵神抗議道:“我沒喝醉!我隻是把裂縫填滿啤酒後一時沒忍住喝了幾口!”


    主任道:“我知道你海量,但是你酒氣沒散,這麽回去會被抓到上班喝酒哦!”


    麵神立刻說:“好吧,既然要開一個生日party,我也想看看他們的飯是怎麽做的,畢竟我是管後勤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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