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出宮祈福,留金玉妍、蘇綠筠留在宮中理事。


    容音留書交待之前各項事務,信末寫這回她出宮,特意讓瓔珞留下,在永和宮照顧玫常在,若是瓔珞那邊有什麽消息要慎重對待雲雲。兩人眼看並無什麽要緊事務,便聊了起來。


    金玉妍笑道:“說來自玫常在有孕後,皇後娘娘真是用心,不僅多派了許多人照顧,這不,這次出宮還給咱們留了書信,說讓瓔珞留下來照顧玫常在。怎麽您懷三阿哥的時候,沒見這般對待呢。”


    蘇綠筠道:“我生永璋時還在潛邸,自然不比在宮中,再說玫常在診出有孕第二日就出了那種事情,受了驚嚇衝撞,比尋常孕婦更嬌弱些,皇後娘娘多照顧也是應當的。”


    金玉妍道:“說來的確如此,聽聞玫常在這一胎不大穩當,這些時日害喜厲害,這一胎若是皇子,便是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子,咱們不如去探望一番,略表關懷。”


    兩人到了白蕊姬處,兩人見人手眾多,皇後心腹大宮女瓔珞也在白蕊姬身邊照顧。


    蘇綠筠不禁感歎皇後仁德,待下用心。


    瓔珞道百蕊姬之前受了驚嚇,這段時日常有頭疼的毛病,因此皇上、皇後娘娘俱是也十分上心。


    蘇綠筠安慰白蕊姬:“沒出什麽事情,就是萬事大吉了。”


    白蕊姬抱怨道:“嬪妾自有孕以來,害喜害得厲害,吃不下東西,還常常頭痛心慌。”


    蘇綠筠道:“懷著孩子,總歸是不舒服的。我看啊,你這一胎,可能是個阿哥呢!”


    金玉妍眼珠一轉,忽然挑眉一笑,道:“哎呦,說來純嬪娘娘生養過三阿哥,倒是說說,孕中吃什麽對孩兒好啊?”


    蘇綠筠回憶一番,才說孕期多吃貝類魚蝦,孩子才能健壯聰慧。


    瓔珞心道金玉妍你再裝不經意提問試試呢?刻意算計的神色都從臉上溢出來了當我瞎啊!


    白蕊姬一聽,卻是十分興頭,即刻吩咐舒雲讓禦膳房送魚蝦到小廚房,說午膳就吃魚蝦。


    待送走嘉嬪、純嬪,魚蝦也已送來小廚房,很快,舒雲就帶著其他宮人呈上砂鍋蝦煲、紅燒魚頭等菜。見白蕊姬直犯惡心,瓔珞小心勸道:“各人體質不同,適合純嬪的不一定適合您。玫常在,您如今害喜厲害,那魚蝦貝類腥味重,若是吃了吐得更厲害,不是更難受麽?”


    白蕊姬卻說:“我是在皇上那兒掛上號的太後眼線,縱然一時盛寵,皇上心中總有根刺,這寵愛也不穩固;非得生個聰明可愛的貴子,得皇上喜歡,地位才能真正穩固,日後才有指望。這魚蝦就是吃了難受,為了孩兒也得吃下去。”


    瓔珞不喜女子為生子辛勞拚命,見玫常在為了虛無縹緲的經驗就要逼著自己忍著惡心吃魚蝦,心下並不讚同,但是她也心知勸白蕊姬不要太折騰自己沒用。


    瓔珞於是說:“您想想啊,純嬪懷三阿哥的時候吃魚蝦,您也吃魚蝦,將來別人有了身子也這麽吃,那個個阿哥公主都一般聰明健壯,那不還是顯不出您的孩兒嗎?依我看呐,您和皇上生的,不用補也定然是聰明孩子,且這一胎都是大貴之子了,皇上焉能不重?”


    白蕊姬噗嗤一聲笑了:“錦上添花,總是好些。”說著就讓舒雲布菜。


    瓔珞心中另有一層隱憂:嘉嬪今日來,借著純嬪之口讓白蕊姬吃魚蝦,必然有什麽算計。可如今元一那邊傳來消息,由於災厄影響,威西阿、直播等神力幾乎全部損壞,雖然元一全力修補,現在還有好幾處看不了。現在可謂是敵暗我明,很多消息,無法提前獲知,從而針對性破局。


    隻能利用自己現有的人脈資源多加打聽了。


    夕陽西下,長春宮那邊傳來消息,皇後已回宮,白蕊姬讓瓔珞回去伺候,不必在自己這兒照顧了。


    瓔珞行至永和宮院中,魚蝦已經送來,在一個大水桶中撲騰著。


    一隻玄貓蹲在水桶邊,似乎在盤算著伺機而動,隻待蓋子打開,就從中撈一條魚出來。


    小苗子指揮著太監將水桶抬進小廚房,一把拎著玄貓的後頸皮將它提溜起來:“烏雲你別想偷魚了,等伺候主子用膳,若是還有剩的,我再給你還不行麽?”


    烏雲琥珀色的大眼睛瞪著小苗子,四腳不服氣地亂蹬。


    小苗子正想再教育教育,突然見瓔珞走出,急忙放了烏雲賠笑道:“瓔珞姐姐慢走啊!”


    瓔珞道:“你和慎貴人的貓很熟嘛!”


    小苗子道:“嗨,奴才以前是養牲處當差的,不是奴才自誇,就這小貓咪,奴才手到擒來!慎貴人宮裏沒幾個會伺候貓的,今天慎貴人又出宮了,新燕就托奴才幫著照看一番。”


    瓔珞心道這永和宮裏主子們吵嘴磨牙,宮人們倒是相處融洽,不過也對,當差而已,何必沒事給自己樹敵?


    瓔珞到長春宮說了今日見聞和心中擔憂,三人商議一番,第二日,便將禦膳房養魚蝦的、來往送魚蝦的人員記檔全部找來,又加派禦醫專門負責為玫常在安胎。容音發下懿旨,所有進玫常在口中的吃食,必須先由象牙著、銀針試過,且要取樣送到長春宮和禦藥局檢查。


    齊汝檢查了永和宮送來的菜肴,菜肴沒有查出問題。


    瓔珞又問魚蝦本身是否可能有問題。


    齊汝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道:“皇後娘娘不必擔心有人對魚蝦做手,毒藥對人與魚蝦是同效,甚至魚蝦體型小,若遇毒更易死亡才是。永和宮那些魚蝦,至少,目前來看,是沒有問題的,皇後娘娘不必憂心。”


    瓔珞:“齊太醫你誤會了,娘娘隻不過是問問天天這麽照三頓吃魚蝦貝類對孕婦胎兒會不會不好。誰會那麽膽大妄為敢給妃嬪皇嗣下毒?腦袋不想要了麽?”


    齊汝心道真這麽覺得就不會防得這麽緊了,現在這麽說不就是為了避嫌,麵上仍道:“玫常在與純嬪都是南方人,按理應當不至於不慣,不過魚蝦多寒涼,玫常在自己是寒涼的體質,微臣會根據玫常在的情況斟酌,請玫常在不過量食用,多食清淡、溫補之物。”


    齊汝走後,三人檢視一番人員記檔,果然有發現。


    “這個喂魚的小祿子,是延禧宮太監小福子的哥哥。”明玉道。


    瓔珞道:“說來延禧宮那些人,現在應該忙著打點關係早日調到別處吧。”


    明玉道:“可不是嘛!跟著延禧宮那兩位,又沒錢,又沒前途,三不五時還有禍事,怎麽可能有人想留下?”


    瓔珞便說:“既如此,我想辦法打聽打聽,看能不能知道這些人都搭上了誰。”


    這時趙一泰來報,恒媞長公主來了。


    三人隻得暫時放下此事,準備招待恒媞。


    初夏時節,天氣已經熱起來,恒媞雖是乘轎子而來,臉上也有些紅撲撲的。


    容音讓人端了茶水,奉上切成小塊的水果,又讓小廚房做一碗蒸雪梨解暑。


    恒媞麵露難色。


    身邊宮女乖覺,道:“長公主在壽康宮進了燕窩雪梨爽,現在怕是有些吃不下。”


    容音道:“那恒媞妹妹請喝茶吧。”


    恒媞喝了茶,又天南海北地敘話一回,從諴親王到壽康宮的太妃太嬪,從詩詞歌賦到胭脂水粉。


    容音感到不對,也隻好陪著聊天。聊著聊著,倒是越來越說得上話,待長公主走時,兩人已是更加熱絡。


    瓔珞托了秦立,又自己找各宮宮人聊天,打聽了幾日,瓔珞大致明白狀況。


    如懿身邊幾個小宮女、小太監拿出不多的體己錢打點秦立,哪怕是去園子裏當差,隻要能離了延禧宮,就是好的。


    菱枝、芸枝、水芝等大宮女,則是求到阿箬這裏,希望阿箬看在往日姐妹情分,幫著調入永和宮,或是薦到其他妃嬪處。


    隻有惢心、三寶、小福子仍不動如山。


    “惢心與三寶待嫻貴人忠心,且沒聽說有什麽家人,不走是有可能的。小福子則不然,他與小祿子是親兄弟,家中送兩個適齡男丁入宮,必是家計窘迫至極,現在罰俸一年還能沉得住氣,多半是已經暗中搭上了什麽人。


    嘉嬪這麽想引著純嬪暗示玫常在吃魚蝦,如果小福子搭上的是她,她又通過小福子掌控禦膳房喂魚蝦的兄弟,看來很可能在這個環節下手。”


    瓔珞得出結論。


    “瓔珞你的意思是,在那些魚蝦貝類上動手腳?”容音問。


    “可是怎麽做得到呢?如果要下毒在玫常在菜肴中,那一定會被我們查出來,可下在活魚活蝦上,那活魚活蝦被下毒後也會死啊!小廚房怎麽敢用死了的魚蝦做菜呢?”明玉疑惑道。


    難道有一種毒,魚蝦吃了沒事,但對孕婦有效?瓔珞暗忖。


    “要不先把小祿子換了?”明玉提議。


    瓔珞反駁道:“不可!現在一切都隻是猜想,並無實證,且如果真有人動這種心思,咱們這樣就是打草驚蛇。問一問太醫吧,還有,我讓秦立多安排一個人悄悄盯著小祿子喂魚蝦,至少能有預防之效。”


    容音道:“也好。”


    這時趙一泰又報,長公主又來了。


    這幾天長公主經常會來長春宮坐一坐,她身邊宮女說是之前也有幾日,公主不願打擾他人,自己在禦花園悶頭散步,被皇帝撞見,皇帝說天氣漸熱,不讓她在外多走動,因此還是來長春宮。


    恒媞來時都帶些禮物,可每次來時都說在壽康宮吃過,從來不吃什麽東西,隻是喝幾杯茶。


    瓔珞將人迎了進來,恒媞也自覺連著幾日來打擾有些失禮,很是不好意思,低聲喚了聲:“皇嫂。”


    容音仍是如常接待,又問想吃什麽。


    身邊宮女道:“長公主在壽康宮進了甜羹。”


    容音於是試探道:“皇額娘可真是心疼恒媞妹妹,每日安排這些湯水。”


    恒媞低頭不語,好半天才說:“其實這都是嫻貴人做的。嫻貴人在安華殿誦經,這幾天額娘說將到七月,就讓嫻貴人用朱砂抄經後送到壽康宮供奉,說要送足十五日,嫻貴人來了,就順便讓宮女送來這些,說什麽天氣暑熱,要多吃才好,一直堅持讓我用呢。”


    瓔珞在一旁想太後之前被結結實實地惡心了那麽久,一直避之唯恐不及,這幾天居然還讓嫻貴人去壽康宮?


    有問題,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容音道:“之前恒媞妹妹就說想見見嫻貴人,這可真是巧了。”


    恒媞滿麵通紅道:“皇嫂,莫要取笑恒媞了。”


    看來不隻是湯水的問題,還有別的不愉快。


    幾人心照不宣,容音道:“恒媞妹妹無事,盡管來,就是想來小住也可,璟瑟很喜歡和恒媞妹妹玩呢。”


    恒媞搖搖頭:“這幾日玫常在有孕,皇嫂盡心看顧,明日二阿哥就要進上書房,皇嫂想必忙碌,恒媞怎能來打擾?恒媞已經與太妃們約好,這幾日都去看戲。”


    二阿哥永璉已滿年歲,其實春日裏就該進上書房了。隻是之前永璜遭逢邪異之事,皇上嘴上不說,心中疑心是應了橫成橫破的天相,或是撞了邪祟,私下裏找皇後說暫緩讓永璉進上書房讀書一事,讓永璜先保持原狀,免得也出什麽事情。


    直到去了岫雲寺祈福,又聽欽天監說天相已變,皇帝方覺安定,這才決定讓永璉進上書房。


    容音知道恒媞體諒,臨別時讓瓔珞取了一個錦盒,裏麵是五個荷包。


    瓔珞道:“這裏頭是金瓜子,是皇後娘娘的一點心意,長公主明天看到喜歡的戲,拿去賞了也行,留著日常賞宮人也行。”


    恒媞擺手推辭,容音堅持道:“恒媞妹妹也送來許多禮物,怎地這樣見外起來。”


    恒媞這才收下。


    第二日容音親自送了永璉去讀書,在上書房遇見永璜。


    永璜這幾日看著氣色好了不少,人也壯實了。


    他向容音行禮道:“今日是二弟第一次到上書房,和王叔讓兒臣過來帶著二弟熟悉一番。”容音又問了他的近況。


    永璜道和親王待他甚為上心周到,還教了他許多東西。


    “和王叔教我明器鑒別,喪葬禮俗,勘定陰宅,吹拉彈唱。”


    “……”容音一時不知如何評價。


    永璜如今身在宮外,不入上書房,皇帝專門選內諳達與外諳達送到和親王府上教導他。今日永璜進宮,他的師傅們也跟著到上書房一同講授。


    下學後,弘晝特地等在上書房門外,永璜似有些心事,步履有些沉重。


    弘晝略一思索,道:“大阿哥隨臣走走吧。”


    兩人在長街上行了幾步,永璜忍不住,將心中疑惑道出:“和王叔,二弟第一天來上書房,陳太傅就誇二弟仁厚,有太子之風。做太子很好嗎?為什麽永璉可以做,我不可以?”


    和親王正欲開口,突然一道沙啞聲音響起:“永璉是皇後娘娘嫡出,身份很尊貴的。在宮裏啊,子憑母貴,你額娘是嬪妃,比不上皇後娘娘,所以你的地位也比不上二阿哥。這話以後不許說了,說出去給自己招禍,知不知道?”


    和親王一驚,放眼望去,見到一身著淡紫色繡花袍的女子帶著一宮女過來。那袍子似是有些小了,穿在這女子身上有些鼓鼓囊囊。


    原來如懿聽說今日二阿哥去上書房,突然覺得也許永璜會回來,雖然沒能撫養永璜,她心中已將永璜當成自己的養子,所以到上書房附近的長街等著。


    和親王心道這一定是皇上的嬪妃,不知為何來此,自己是男子,本就不該與皇兄的妃嬪牽扯上,且此人開口嫡庶閉口地位,說的全是挑撥之言,自己再帶著大阿哥呆下去隻怕要真的要招禍。打定主意,和親王立刻行禮,然後拉起永璜頭也不回地走了。


    快步走出一段路,又上了回府的馬車,一直到和親王府大門前,弘晝才舒了口氣,拉著永璜進了王府。轉頭一看,永璜麵如土色,瑟瑟發抖。


    和親王急道:“怎麽了大阿哥?”


    永璜道:“她,她是嫻娘娘,之前她偷偷往給我的點心裏塞絲絹,讓我弄傷自己,我很害怕, 把這事和皇額娘說了,皇額娘擔心,就找了皇阿瑪來,然後……然後我就被一股大力給拉了出去,還生病了……嬤嬤說我碰到了邪祟……”


    和親王心中暗罵一聲,之前就聽說有個下三濫教唆大阿哥自傷博同情,原來就是她呀!這嫻貴人恐怕是想借此爭得撫養大阿哥的機會,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又跑到永璜麵前滿口誅心之言!


    他深吸一口氣,和緩了語氣道:“所以,大阿哥更不應該信這種人的話。且不說你親額娘被追封為妃位,你就想想你皇阿瑪與皇額娘平日怎麽待你,就該知道,他們內心絕沒有看低你一等!”


    永璜道:“我知道,和王叔。隻是,我額娘從前告訴我,我是長子,更該做弟弟的表率,太子也有許多是長子做的。”


    和親王正色道:“大阿哥,首先,太子就是儲君,就是預備當皇上的,皇上如今不過二十五歲,登基不過一載,還論不到這層,儲君之位,也全出自皇上心意,無論是你這個兒子,還是我這個弟弟,或者皇後娘娘、嫻貴人這些後妃,咱們皆為臣屬,為臣者隨意置喙,就是不忠。”


    和親王平日機靈古怪,沒個正形,以活出喪、吹拉彈唱為樂,永璜少見他如此嚴肅,當即道:“是,永璜明白了。”


    和親王又道:“大阿哥,師傅可已經教你讀《左傳》、《史記》了?你可知宋襄公故事?”


    永璜答道:“知道,師傅教了子魚論戰,宋襄公假仁假義,不聽大臣子魚之言,不趁楚國渡河時抓住機會攻擊,而是等楚國渡河擺好陣勢後才攻擊,才在泓水之戰中兵敗身死。”


    和親王道:“我要說的不是泓水之戰。你知道你所說的大臣子魚,是宋桓公長子,宋襄公庶兄嗎?”


    永璜回憶一番,才道:“師傅提過,隻是永璜並未熟記,永璜慚愧。”


    和親王道:“小孩子隻愛聽打仗的故事,當然隻記得住這個,這倒是不用慚愧。今日臣教給大阿哥。


    這子魚是字,他本名目夷,是宋桓公與一侍妾所生庶長子,也是宋襄公的大哥,而宋襄公乃宋桓公夫人所出嫡長子。


    宋桓公病重時,要傳位於宋襄公,宋襄公認為兄長目夷年長仁慈,便想將國君之位讓與目夷,目夷感佩於宋襄公謙讓胸懷,堅辭不受。宋襄公繼位後,便任命目夷為左師,委以重任,宋襄公薨逝後,目夷也辭官退隱。這就是宋國兄弟讓國的佳話。


    設若目夷以長子自居,宋襄公以嫡子自居,皆以為自己才能當太子,兄弟相爭,不但不能有此兄友弟恭、君臣相得的佳話,最後勢必發展到如齊桓公諸子一般束甲相攻的地步,對宋國國力的損害,隻怕還要遠超於泓水之戰。”


    永璜若有所思。


    弘晝不再多說,讓他自己思量,又對身邊侍從道:“去問問福晉晚上吃什麽?我今晚必得喝兩盅壓壓驚,你讓福晉不許不讓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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