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想去讀書!看著女兒那充滿渴望的眼神,舒老三內心深處不禁微微觸動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好啊,閨女,等晚上我就去你爺爺奶奶的房間,跟他們提一提這件事情。”站在一旁的李淑雲聽聞此言,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頭發,溫柔地鼓勵道:“閨女,既然你要上學,那你上學可要認真學。”


    夜幕降臨,舒老三來到了父母的房間。房間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頭氣息,讓人感到寧靜與安詳。他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走進去坐在了父母的床邊。老兩口看到兒子進來,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舒老三嬉皮笑臉開口說道:“爸媽,今天我閨女跟我說她想讀書。我家就這一個娃兒,其他家都送娃兒去上課,我家的也要去。”舒老頭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老三啊,咱家的情況你也清楚,供三個孩子讀書不容易啊。”舒老太也附和道:“是啊,而且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呢?將來還不是要嫁人。”舒老三聽了爹媽的話,似笑非笑到:“我可是指望這個閨女給我養老的,將來我家可是要入贅的,我不管,其他兩房孩子都去上學了,我家這個也要去。將來要是有天分,那可就光宗耀祖了”老兩口聽著這個著調的小兒子,舒老太隻覺得像蚊子一樣煩人,聽的讓人鬧心。


    大房李翠芬聽見兩老房間動靜,坐起來支著耳朵躡手躡腳的蹲在窗戶下聽那邊的談話,回身來到床上和舒大伯嘀咕到:“丫頭片子讀什麽書,將來還不是要出門子的,浪費這個錢還不如給舒森舒林買麥乳精甜甜嘴。”說完用手推了推舒大伯的胳膊,回應她的確是呼……呼……呼……,李翠芬沒好氣的用力拍了拍舒大伯,舒大伯含糊不清地說:“睡吧,媳婦,明天還要早起上工呢。”


    “睡睡睡,一天天就知道睡。”看著這個什麽也不操心的黑臉漢子,咬咬牙轉身蓋上被子腦袋裏想個不停,最後也沉沉的睡去了。


    二房房間夫妻二人也正在輕聲地討論著。妻子滿臉愁容地對丈夫說道:“他爹,你說說看,爹娘他們真會同意讓薇丫頭去讀書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不就隻剩下咱們家的妍丫頭沒書讀了嘛!”舒老二聽後略微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便露出一絲輕笑回應道:“先別急,還是等明天看看爹娘究竟會怎麽說吧。”


    舒老頭抽著旱煙,身體微微弓著,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道:“行吧。”舒老太急忙驚呼:“老頭子”,被舒老頭用眼神製止了。


    舒老三嘴角微微上揚,將手插進口袋說道“謝謝爹娘,您放心,以後我家薇丫頭,會好好孝順你們老兩口的,舒老太看著開始又不著調的老三,嫌棄的讓他滾去自己屋裏去了。


    得到父母的應允後,他走出房間,看到娘倆正在等著他。幾人相視一笑,知道事情成了,舒薇眼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破曉時分,白晝漸漸替代了黑暗。


    各房都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早飯是雜糧窩窩和南瓜湯,舒老頭看大家吃完,清了清嗓子說到:“三房薇丫頭過幾天就去上學的事情我同意了。”


    聞言,所有人都齊齊看向他,李翠芬見狀急忙喊道:“爹,丫頭讀書幹啥,都是嫁到別人家去的,這不是浪費錢嗎,村裏誰家女娃不是在家上工做家務,怎麽就那麽個小丫頭要讀書,不行,我不同意。”說完給自家男人使使眼色,希望站出來幫他說幾句。


    舒老三眸光深幽,隱含譏笑,定定的看了看說到:“大嫂,我家薇丫頭怎麽就不能讀書了,這丫頭以後要給我和他娘養老的,和男娃比也不差吧,而且,薇丫頭成績好,將來有出息了,說不定還能提攜提攜她的哥哥弟弟們。”舒老三不緊不慢地說。


    李翠芬聽了,臉漲得通紅,“三弟,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們家舒森和舒林就沒出息了?”


    “我可沒這麽說。”舒老三一臉無辜,“不過讀書這種事,還是要看天賦的。薇丫頭有這個天賦,我們當父母的,總不能耽誤了她。”


    舒老大在一旁拉了拉李翠芬的衣角,示意她別再說了。但李翠芬哪裏肯罷休,她指著舒老三罵道:“好啊,老三,這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我們走著瞧。”


    說完,她氣呼呼地帶著舒森和舒林回屋去了。舒老二夫婦對視了一眼,躊躇了下也猶豫的和舒老頭說到:“爹娘,既然薇丫頭能讀書,那我家妍兒是不是也可以了。”。


    舒老頭看了眼二兒子,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煙,“行吧,既然要讀書就一塊送去吧,但前提是要好好學。”


    舒老二夫妻倆也滿臉笑容的拉著欣喜不已的舒妍對著二老答謝。


    舒老三得意地看了其他人一眼,帶著舒薇回屋了。


    幾天後,舒薇早早起來和堂哥堂姐開學地去上學了,而家裏的氣氛卻變得有些緊張。


    舒老頭歎了口氣,對舒老三說:“你大嫂就是這個脾氣,你別往心裏去。薇丫頭讀書的事,就這麽定了。家裏再困難,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舒老三笑著說:“爹,我知道。您放心吧,我不會跟大嫂計較的。”他心裏明白,隻要女兒能讀書,這些事情無關痛癢,好處他都得了,其他無所謂。


    然而,李翠芬並沒有就此罷休。她在外麵四處抱怨,說舒老三糊塗,一個丫頭片子還金貴的要去上學,還說舒薇是個賠錢貨。


    這天,舒薇放學回家,路過村裏的榕樹底下,聽到了李翠芬和幾個婦女的議論聲。


    “你們瞧瞧,老三居然讓他家丫頭去上學,這不是浪費錢嗎?”


    “就是就是,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還不是要嫁人的。”


    舒薇轉身一動不動的站著,定定的看著李翠芬,眸瞳深不可測。


    李翠芬猝不及防間,撞進一雙深幽的瞳孔裏被舒薇的氣勢嚇到,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又陡然喊道:“薇丫頭,我說的還不對嗎”


    舒薇抬頭,對著有些虛張聲勢的大伯娘說道:“大伯娘,您這是什麽話呀!女娃又怎麽了?女娃難道就不能讀書了嗎?”


    她轉身離開,留下李翠芬和那群婦女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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