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三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那頭生病的豬,眉頭緊鎖。


    舒薇也湊了過去,小聲說道:“爹,會不會是吃壞了東西?”


    邊上的杜大娘搖了搖頭:“不可能,每天我們喂的菜葉紅薯啥的都是正常的。”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說道:“會不會是染上了什麽傳染病?”


    這一句話讓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別瞎說!”一個年紀大的老人嗬斥道,“還沒搞清楚狀況,別自己嚇自己。”


    “當初就不該提議建這個養豬場,看看這才多久豬就出事了。”牛大媽在邊上嘰嘰咕咕,當初村裏選人負責養豬場的衛生問題,牛大媽幹活馬虎落選了,到現在一直有些憤憤不平。


    牛大媽的話讓現場的氣氛更加緊張起來,負責養豬場的那個杜大娘忍不住說道:“你就別在這說風涼話了,誰也不想出這檔子事。”


    “哼,我又沒說錯。”


    就在這時候,嘈雜的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郝隊長來了。”本來還在議論紛紛的眾人瞬間都閉緊了嘴巴,都不想這個時候去觸黴頭。


    累了一天的郝隊長剛吃下一口飯,準備接下第二口,就有個年輕的小夥子跑來跟他說養豬場一隻豬出問題了,嚇得他差點被嘴裏的飯給噎住。


    他顧不上再吃,放下碗筷就急匆匆地往養豬場趕。就是隊長媳婦也知道事態嚴重,沒有像平時一樣催他吃完再走的話,眼含擔憂的目送他們離開。


    到了養豬場,看到眾人一臉凝重的樣子,郝隊長眉頭緊皺。


    “到底什麽情況?”郝隊長問道。


    杜大娘心裏有些忐忑,害怕真是自己害得豬出問題的,趕緊一五一十的說,“郝隊長,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給他們吃的是村裏的豬草,還有一些咱們地裏的菜葉子,南瓜,其他豬都沒有問題,不過……。”


    郝隊長著急,什麽時候了,說話還吞吞吐吐的,“不過什麽,你倒是說啊。”


    杜大娘想了想還是把昨天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不過,我昨天看這頭豬有些拉肚子還有點沒精神,以為就是和人一樣過了一天就好了,就沒在管,哪知道今天……今天……”杜大娘頭垂的越來越低,說話聲也越變越小,根本就不敢看郝隊長。


    她把情況跟郝隊長詳細說了一遍,郝隊長聽完,臉色更加陰沉了。“我當初咋和你說的,你忘了?我一直強調如果豬有任何不對勁立馬告訴我,當初還答應的好好地,這才多久,這次事情你要付一半責任,公分我會按照情況扣除,另外這個崗位你也不合適。”


    原本大家因為這個名額爭得頭破血流,現在才發現,這個崗位不好做,伺候不好還要扣工分,牛大媽也是拍著胸脯感歎,幸好沒選上。


    杜大娘自知犯錯也不敢辯解,沒讓她賠錢已經是開恩了,隻能漲紅著一張臉站在那裏賠罪,“對不起,郝隊長,都是我的錯。”


    郝隊長此刻根本不想看到她,禁不住感歎,“這可咋辦呀?要是治不好,咱們村的損失可就大了。”郝隊長憂心忡忡地說道。


    眾人都沉默不語,心裏都充滿了擔憂。


    舒薇心裏有個想法,覺得郝隊長又有些可憐,還是主動站了出來,說道:“郝隊長,我有個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舒薇身上,不知道她能有什麽辦法。


    舒薇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第一步請個獸醫過來看看,解決現在的情況,第二步派人去安和縣養豬場請教一下他們的養殖經驗,說不定他們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這年代條件不好,獸醫和赤腳大夫都是同一個人。


    “行,你趕緊去衛生所請李老頭過來看看。”郝隊長隨意指了個年輕人,又思忖片刻,說道:“人選派誰去呢?”說完,看了看人群。


    大家覺得現在的養豬場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誰碰誰燙手。見郝隊長看過來,都嚇得連連擺手,“郝隊長,我不行,我聞不了豬身上那個味。”


    “我……我也不行,我喜歡下地種田,不喜歡養豬。”


    大隊長看他們都不想接下這個事,心裏有氣,這幫子人他記下了,有了好處就往前衝,遇到事情比誰都跑得快。


    “我大伯母想去。”舒薇突兀的聲音傳進大家的耳中,


    郝隊長看了看不太聰明的李翠芬,有些猶豫:“她?她行嗎?”


    “郝隊長,您放心,我大伯母她肯定可以。”舒薇眼神堅定。


    就在大家還在猶豫的時候,舒老三說道:“讓她去吧,我閨女說她行肯定行。”


    郝隊長相信舒薇的能力,看她說的一臉篤定,一錘定音,“好,就讓她去吧。”


    這邊的李翠芬聽的舒薇說她可以去的時候,大腦瞬間死機,她覺得舒薇就是害她跳火坑,她剛想要忍不住和大隊長開口解釋,誰知道老三就替她應下了。


    李翠芬狠狠瞪了舒老三一眼,又著急地看向郝隊長,說道:“大隊長,這可使不得啊,我啥也不懂,去了也是白去。”


    舒薇趕忙說道:“大伯母,您別謙虛,平日裏您幹活兒那麽利落,這事兒您肯定能辦好。”


    李翠芬氣得直跺腳:“你這丫頭,淨胡說,我哪有那本事。”


    可郝隊長已經下了決定,說道:“就這麽定了,李翠芬,這是村裏對你的信任,你可別讓大家失望。”


    李翠芬無奈,隻好硬著頭皮應下。她心裏把舒薇和舒老三罵了個遍,不情願地準備出發。


    看李翠芬還轉不過彎來,覺得他大嫂蠢透了,舒老三直接來到她跟前,委屈巴巴,“大嫂,我閨女為你著想,你怎麽還怨起她了。”


    這個時候的她怒火沒得到發泄,直接對著他“呸”了一聲,又說道,“別人都不想接,你閨女倒是好心,主動提死我了,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思。”


    舒家眾人也沒說過,神色各異,也不知道都在想什麽,不過兩個老人倒是隱隱約約知道點什麽,沒有開口,等舒老三直接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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