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屍。”我們這些人聞言,都從驚愕中迅速退到德仁上師身後。


    德仁上師麵不改色,看著眼前的這具起屍深深地倒吸一口氣。道:“這地方怎麽會出現起屍?難道誰家死人了不成?”


    “這可能是一個起屍窩啊,上師。你快看。”小甘肅失聲叫著,並用手一指西北方道:“那麵都是起屍啊!上師。”


    我們順著小甘肅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麵,能有二十多個起屍行動僵硬,手臂前伸的向我們正麵跳來。


    見了這麽多的起屍,我們嚇得連大聲呼吸都不敢了。緊緊的圍在一起。就等德仁上師發話。


    德仁上師不說話,等著這些起屍快要到了跟前,默然間他把手裏的經輪朝空中一扔。隨即嘴裏也不知道念著什麽經文。在他念經文的一瞬間,就見經輪上麵發出好像月亮一樣的光暈來。這些光暈被起屍吸收後,隻是在一瞬間的情況下,這些起屍紛紛倒在地上。


    德仁上師見起屍被收拾了,一招手收回經輪。然後道:“你們都不要愣著了,在這莊子裏找些木柴,把這些起屍燒了,記住不要一個人行動。”


    我們應諾著,可我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上師,這些起屍不是死了嗎?為什麽還要燒了?”


    德仁上師心平氣和的解釋:“我現在隻是用密咒把他們震懾住了,他們是殺不死的。”


    “還沒有死。”我聽了嚇得一哆嗦。不再耽擱的催促他們趕緊找幹柴去。


    西藏和新疆環境大體上都是這樣:就見高高的山尖上麵都是白雪皚皚的厚雪層,可到了山腳下的,四處可見青青的綠草,成片的叢林,咕咕流淌的清澈小溪。


    所以說,我認為住在這個莊子裏麵的人還是蠻幸福的。幸福是幸福,可是我們在這個莊子裏麵尋找木柴的這段時間裏,愣是連一個活人都沒有看見。


    這不由得我隻犯嘀咕,難不成這個莊子裏麵的活人都死絕了?


    可想一想不可能啊,要是死絕,那麽這些起屍是怎麽來的?


    我正這樣想著,小甘肅抱著一捆幹柴,走到我的對麵,道:“東家,好奇怪啊,看這個莊子挺大的,這麽久都沒有看見活人啊?”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看著小甘肅道:“我進了好幾戶人家,都沒有人”。


    “怎麽會這樣呢?”


    “是啊!真是奇怪。”我眉頭一皺,看著這個偌大的莊子,心裏說不出的疑問在我的腦海中盤旋。


    小甘肅道:“居然沒有活人存在,我感覺邪門啊?。”


    “何嚐不是。”我道:“這麽大的莊子,除了我們看見的幾十個起屍外,竟然沒有人。”


    “難不成人都死絕了?”


    我白了小甘肅一眼道:“你就不要亂說好不好。小心遭報應的。”


    小甘肅不依不饒道:“怎麽可能,我說的也是實情啊東家。你想想,我們都進莊這麽長時間了,除了遇見的那幾個起屍外,可有活人出現?”


    小甘肅說的這是事實。的確沒有。


    可我搖搖頭,就發現這個莊子和別的地方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於是我便對小甘肅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個莊子裏麵都拜佛。”


    小甘肅:“東家,這不是很正常嗎!西藏本來人人都信佛的。”


    我道:“這個我知道。可是,他們供奉的都是一模一樣的佛像。”


    “是嗎,這個我倒沒有注意。”小甘肅說著,我和他一人背著一捆木柴,朝起屍堆走去。


    人可能都像我這樣,進入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對陌生環境裏麵的任何事物,處處都倍加小心。也許這就是人最原始的基本自我保護意識吧!


    眾所周知,隻有死人才能變成起屍,那麽這些人會是怎麽死的?


    怎麽還一死死這麽多?真想不明白。


    大火在冉冉燃燒著,就聞著這空氣中燒焦的糊味,讓人一陣陣的惡心發臭。


    上海佬還在火堆旁不停的捂著鼻子加柴,而這些喇嘛們,打坐坐在地上,念著超度經文。


    過了大概十多分鍾,我就把這個莊子的可疑處和德仁上師說了。


    上師一聽,很吃驚的道:“你說他們供奉同一尊佛像?”


    “是啊!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我問,我看了三四家,他們供奉的佛像都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供奉的誰?”德仁上師問。


    我搖搖頭,說:“反正不是觀音如來佛這樣的佛主。他們供奉的我怎麽看好像是西藏人。”


    “西藏人,怎麽可能?”德仁上師神色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說,走,我們去看看。


    我和德仁上師等眾人來到最近的一家住戶,進了低矮門後,來到佛堂裏,點燃油燈後一照,德仁上師看了二話不說著眉頭緊鎖就出來了。


    我們坐在這家炕上休息著,就聽德仁上師道:“你確定所有的住戶都是供奉同樣的一尊佛像。”


    “這個差不了。”我道。


    德仁上師深深歎口氣,道:“怎麽會這樣?他們沒有必要供奉他啊!”


    “他是誰?”我看著德仁上師問道。


    “羅桑仁欽仁波切,倉央嘉措。”


    “不可能吧。這佛像就是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我聽了,極為震驚的看著他。


    “就是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這個錯不了。”德仁上師極為肯定的道:隻是我不明白,這個莊子裏麵為什麽隻供奉他一個人的佛像。


    “是那個寫情詩的倉央嘉措嗎?”小甘肅問。


    德仁上師嗯的回答著,他是我們藏族最具代表的民歌詩人,也是我們的宗教領袖。


    小甘肅說,這我知道。不過他的詩歌真的好美。比如《那一世》《問佛》和《十誡詩》真的好感人,還能給人好多啟示。


    “你還知道這個?”我看著小甘肅,道:“看不出來,你還是文藝小詩人。”


    小甘肅感慨的笑著,道:“東家,你不要取笑我了。他的詩好過徐誌摩。”


    “是嗎?”


    小甘肅:“當然。不信你看問佛裏麵的句子:


    我問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 佛把世間萬物分為十界。你看看,我都能背下來。你說,這多麽經典。”


    “是挺經典。這也是倉央嘉措大師作為達賴喇嘛的頓悟啊!”我道。


    上海佬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東家啊!我們現在幹什麽來了,等你和小甘肅回到鞍山了再討論詩歌。你們也不看看這裏現在是什麽情況。”


    “是啊!”我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身處的環境。可一想現在遇到的怪事,我總覺得那裏好像不對勁,可是到底是哪裏,我卻說不出來。我想了一下,幹噘嘴道:


    “看來這個莊子埋藏著不少秘密啊!可這究竟是什麽秘密?”


    “可能吧!現在先不要想那些。”德仁上師看了我一眼,道:“先顧好眼前吧!”


    我噢了一聲。自己的處境都沒有搞明白,還考慮這個莊子的秘密幹什麽。我隻好打住。


    德仁上師眼睛四處看著周圍的家具道:“這個莊子看起來應該是與世隔絕的,你看看這屋裏的擺設。”


    德仁上師這樣一說,我們這才細細打量一番,的確是與世隔絕的樣子。這戶家庭的擺設幾乎比我們農村解放前還要落後。


    我道:“上師,您說的對。這裏應該是與世隔絕的,您看看這些家具都是什麽年代的,好土。”


    “是啊。”上師默默的回答。他停頓一下,說:“你看這屋子不久前可能還住過人,不然這屋裏不可能這麽幹淨。”


    德仁上師這樣一說,我特意觀察了一下我們麵前炕桌上麵的灰塵,果然,上麵可以用窗明幾淨來形容。


    上海佬說:“東家,要是這樣一來,那就更沒有理由啊!”


    “什麽理由?”


    “小甘肅說的這裏人死絕了的理由。”


    “是啊!”我這樣想著。可我再一看他們,他們也和我一樣,個個都無精打采的,我就對德仁上師道:“上師,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我看要不我們吃些東西,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再說怎麽樣?”


    “好。”


    德仁上師點點頭。


    吃了飯,我們燒了火炕,在這戶人家,美滋滋的休息起來。可能是我們走了一天的路,連困帶乏的原因,現在吃飽後,剛剛倒在炕上,眼睛還沒有閉實的呼嚕就想起來。看來我們是真的累了。


    這一覺睡到大天亮。天亮後,我去了趟廁所回來就聽紮珠且和德仁上師在說話。德仁上師說:“什麽時候不見的?”


    紮珠且:“師傅,弟子也不知道啊?”


    “找了沒有?”德仁上師問。


    “沒有。他不可能走遠吧!師傅您不是不讓我們單獨行動嗎!”紮珠且憋屈的回答。


    聽了他們的談話,我開口問道:“上師,怎麽了?”


    紮珠且回答道:“是我們的師弟桑傑不見了。”


    “桑傑不見了。”我略顯驚訝的道:會不會走丟了?”


    “誰知道。應該不會吧!”德仁上師回答。


    “再說了,我們出門時就都囑咐過,進到山裏,不管幹什麽都不能一個人行動的嗎!”


    小甘肅道:“先不要說那個了,找人要緊。什麽時候發現桑傑不見的?”


    “我們已經等了一兩個小時了,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不見的。”


    “那就麻煩了,既然沒人知道,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我道:“要不大家都收拾一下吧,我們集體找找吧!”


    德仁上師沒有說話,那就代表不反對了。


    我們都在一種極其壓抑冷漠的氣氛中簡單的吃了些飯,背好行李,便出發了。


    一路上,我們盡可能的尋找桑傑行動的蹤跡。但問題的關鍵是桑傑為什麽要單獨行動,他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忘記了臨出門時德仁上師的囑咐啊。


    還是說,他不是自願脫離我們的。而是有別的原因。


    我想著,想著,腦海裏竟然冒出鬼來,難道是鬼帶走的不成?


    還是說,是鬼要祭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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