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看來閻王還沒有打算要收我命的跡象。讓我傷腦筋的是活了下來。


    反正人就是這樣,人隻要活著,那就有煩惱。我的煩惱來了,我迷迷糊糊的想到了關於我們家族的詛咒,在那詛咒中的預言裏,我就是第三代。第三代的命運可想而知!我又想到了那些因我而死的女朋友和修羅閻王。他們是那麽的讓我煩惱。


    緩慢地,我睜開眼睛時,發現我在一個山洞裏,這個山洞細長而深不見底。地上是一些動物的白骨,有的白骨上麵還是血肉模糊的,看上去就好像被什麽東西撕咬咀嚼過一樣,極是瘮人。


    在我的對麵,德仁上師和他的兩個徒弟打坐的坐在那裏。他們怎麽說都是出家人,可能是看淡了生死,麵對洞裏的這般光景,他們卻是視而不見的坐在那裏。上海佬和小甘肅還沒有醒來,他們就在我的腳下。我吧啦吧啦上海佬和小甘肅,他們這才哼哼唧唧的醒過來。


    見了洞裏的這等景象,他們都是大吃一驚,有些驚訝的擠到我身邊坐下來。


    “東家,這是哪裏?”


    “不知道。”我搖搖頭。“這裏看著好像是狼洞吧!”


    “不可能啊!”上海佬回答,說:我們以前見過的狼洞都是比較細、矮小的啊,你看這個山洞,我都能挺直身體站立起來。


    “這不是狼洞,那會是什麽動物的巢穴。而且還能生吃動物。”


    “不好說。也許是虎豹之類的也沒有準。”


    我吃不準的點點頭,表示讚同。


    上海佬回頭看了一圈我們的周圍,說,東家啊,倉央納木呢?我們人都在這裏,她怎麽不在?


    上海佬這一提醒,我蒙圈了,我們才剛剛聚到一起,這怎麽說沒就沒有了。我有些驚慌失措的急忙看向德仁上師。


    “上師,您可看見我們剛才所救的那個丫頭。”


    德仁上師搖搖頭。道:“沒有,我和這兩個弟子一起來,就看見你們三位了。”


    我焦急的失聲道:“怎麽可能!這丫頭會去哪裏?”


    “東家。”小甘肅看著我,喊道:“你有沒有想過,我記得明明是雪魅要吞噬我們的。我們已在死亡路上了,現在,我們卻是好端端的在這裏!你不覺得蹊蹺嗎?”


    “是挺奇怪的。”我道:“這雪魅也著實厲害,隻一下,那個哪嘛就犧牲了。可我們怎麽會稀裏糊塗的到了這裏?”


    我把疑惑的目光看向德仁上師,我是多麽的希望他能知道!可他,好像因為弟子的死亡而陷入在沉思之中。


    應該不叫沉思,我看著倒像是在念渡亡經。


    上海佬見此情景,用胳膊肘子一捅我,“東家,不要打擾他了。我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出了這個洞口,遠處映入我視線裏的都是白雪,白雪就好像一張大白布,滿山遍野地籠罩在天底下。而我的腳底下,雪相對的來說比較稀薄,我想應該是這麵靠陽的緣故。


    出了洞口,北風迎麵吹來,我們三個人情不自禁的打個哆嗦。小甘肅嘴裏搗鼓道:“東家,我們這是到了哪裏?”


    我沒有理會他,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裏?緣何命懸一線的我們在睜開眼卻到了這裏!


    問號在我的腦海裏打懸!我想要知道真相?可這個真相誰會告訴我?


    “東家,倉央納木你覺得會去了哪裏?”


    我搖搖頭。卻在這時候,我身後傳來喊我東家的聲音。我以為是幻覺,因為這聲音聽起來好熟好熟像極了倉央納木的音調。


    我不知所措的道:“我怎麽感覺好像有人在叫我啊!。”


    “是啊!我也好像聽到了。”


    小甘肅這樣一說,我才發覺不可能兩人同時都出現幻覺吧!急忙我情緒澎湃的回過頭一看,頓時就熱淚盈眶,眼前,我以為我們剛剛見麵又分離的她卻穿著藏袍,滿臉的笑容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再也控製不住我的情緒,一把抱住倉央納木,眼角的淚水情不自禁奪眶而出。


    倉央納木不知所以然的木楞楞站在那裏,我能感覺到她心裏複雜感慨莫名其妙的心情。


    “你不要再從我的視線裏消失好嗎?我以為你又……”


    倉央納木此時也明白了我的複雜情懷,說道:“東家,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上海佬一拉我衣服,我這才知道我有些失態,急忙鬆開倉央納木。


    “是啊,是啊!我們都沒事!”我自嘲的感慨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來東家,我給你們介紹一個我的好朋友?”倉央納木說著,手指向遠方。


    我們三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嚇得我們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的看向倉央納木。


    “它就是你朋友?!”


    倉央納木平靜的說,是啊!它就是我和你們說的小灰毛。


    小灰毛!我們三人見狀,麵麵相覷。真不敢相信,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們竟然看見了倉央納木所說的小灰毛!這小灰毛身高足有兩米高,白灰一樣的毛發布滿全身,大塊頭下粗壯的胳膊宛如猩猩一樣站在那裏。


    “這是什麽小灰毛啊!東家?”上海佬看著我,“這就是活脫脫的雪人啊!”


    我喃喃細語,誰說不是啊!


    “你們不要害怕!”倉央納木說道。“它不會傷害你們的!”


    倉央納木說完,像小灰毛招招手。小灰毛擺動著笨拙憨厚的身體萌萌噠的才向我們這麵走來。


    到了近前,雖有倉央納木那笑容可掬無所事事的樣子為我們帶走著恐懼感,可在我的心裏,還是在不停的打顫。


    “你們不要害怕,剛才就是它的家人救了我們的!”


    “什麽?”上海佬有些結巴的說道:“你說他們救了我們?”


    倉央納木:“是啊!沒有錯。”


    倉央納木這話說完,原本還處在哆哆嗦嗦中的我們這回徹底的放心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們多看了小灰毛幾眼,這才停下好奇的目光。


    小甘肅說,你說它一個人救了我們這些人?


    “沒有,還有它的家人呢?”


    “它的家人?”小甘肅東張西望的看著,卻是沒有發現其他任何雪人。


    倉央納木說,你不要看了,他們不在這。


    “不在這。”


    我疑惑的看向倉央納木。


    “你們跟我來。”


    在倉央納木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山洞中。


    這個山洞也是和剛才我們醒來的那個山洞一模一樣,山洞中白骨堆積如山。在過了幾堆白骨後,裏麵洞穴赫然變大,迎麵而來的卻是一塊大大的石頭上麵鋪著一些幹草堆,幹草堆上兩個野人表情痛苦的卷縮在那裏。


    “他們受傷了?”我驚訝的問倉央納木。


    倉央納木點點頭。道:“是啊,看樣子它們應該是冒著受傷的痛苦把我們從雪魅手裏救出來的。”


    “是誰這麽殘忍下的毒手。”


    在一旁的野人小灰毛忽然手拍著胸脯,嗚嗚叫吼著。見此情景,嚇得我和小甘肅一怔,後退好幾步。小甘肅驚慌叫道:“它要幹什麽?幹什麽?”


    “它好像說要是它抓到那些人,非把他們撕碎不可。”


    “那你問問它,看看能不能知道是誰傷的他們?”


    倉央納木試著用手語又是用表情的和它溝通著,可最後終究是因為言語不通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上海佬用手對小灰毛比劃著我去看看它們的傷。


    小灰毛點頭的應允了,我和上海佬借著頭頂不是很明亮的光一看他們的傷口,發現這明顯是槍傷啊。


    倉央納木見我和上海佬愣神在那兒,便問:“怎麽樣?傷的嚴重不?”


    “是槍傷。隻要把子彈取出來就沒事了。”


    倉央納木喜道:“那好啊!快動手吧!”


    我和上海佬點點頭,然後從背包裏麵取出來酒精燈,把三棱刀放到火上烤一烤後給兩個野人打了麻醉劑,絲毫不費力的取出來子彈。子彈一取出,敷上雲南白藥後包紮好的我和上海佬聊起天來。


    “這子彈你眼熟嗎?”


    “不。”我搖搖頭。“你是雇傭兵出身的人,反過來倒問我熟悉子彈不?你這不很顯然欺負我嗎?”


    “沒有了東家。這好像是國產的啊!”


    小甘肅蹲下來問道:“會不會是殺死無人莊裏麵的那些人幹的!”


    “有可能啊!”


    倉央納木說,可他們為什麽要槍擊雪人。


    “這誰能知道。也許是因為稀有的原因為了利益吧!”


    處理好了雪人的槍傷後我們和德仁上師匯合到一起,大家吃過了飯,經過一致商量,覺得雖然雪魅可怕,可眼下也不知道哪裏才是進入西域仙宮的入口。所以最好的辦法還就是回到原地。


    “這樣做你們不覺得冒險嗎?”


    “除了冒這個險,沒有其他辦法。要是你能想出來找到,我們跟你走。”


    倉央納木不出聲了,大眼睛滴溜溜看著我們。


    我見大家都不出聲了,目光落在德仁上師身上。“上師,除了這個主意,您看西藏法典裏麵可還有其他辦法嗎?”


    德仁上師搖搖頭。口裏隻顧念著六字真言。說:“既然如此,隻好這樣了。”


    已經到了這步田地,我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向穀裏麵前進了。盡管穀裏麵有雪魅的存在,可在我們看來,這都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但願我們能吉人自有天相吧!我由衷的禱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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