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乙努最終決定還是跟我們走。他說自己走了,就算逃脫了,回到莊子裏麵,就隻剩他一個人了,那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我和上海佬還有阿乙努三人走在前麵,在手電筒的照耀下我們很快找到了這個所謂的地下台階。這也就是有人帶著來,要是沒有阿乙努的帶領,我想我們在這裏找一天也未必能找到。不僅隻是因為這個地下台階的入口位置極其渺小不起眼不說,而且在這入口的周圍還有一些石頭擋著。那地下台階的入口就在這堆石頭裏麵,簡直就可以用暴殄天物來講也差不多。


    借著手電的光芒,向這個台階裏麵一照,就見這些台階看上去很陡,上麵還濕漉漉的,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居然長滿了一層薄薄的苔蘚。我們一行人小心翼翼的下了台階,落腳處卻在了甬道裏。原來這個台階隻是上層與下層的銜接點。如果要是按照上層水流的方向來說,我們應該在向水流的前方前進。


    走了大概十多分鍾,前麵出現分岔口。我問阿乙努,你們以前是隨便選擇走的還是說老族長知道路徑,帶著你們行走的。


    “老族長知道路徑吧!我看是他帶著我們走的。”


    “你們走的時候這條路沒有困難嗎?有沒有遇到危險什麽的?”


    “基本上沒有。”阿乙努回答。上海佬問我,東家,你為什麽這樣問啊?


    我說,老族長是他們逼著帶路行走的,我是怕老族長想要和這些人同歸於盡的帶著他們去死路。


    “不可能吧!老族長真的能這樣想。”


    “有什麽不可能的。”我道:“你就不能換位思考一下。當你家破人亡的時候,你是想活命還是想求死。”


    “我選擇活著,再怎麽說,還有那句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上海佬這樣回答我。


    我道:“你要是再想一下,當你一直信仰、守護的東西馬上要被人拿走,而自己力不從心的保護不了時,你是想要東西還是想要命?”


    “這個。”我見上海佬猶豫著。


    “你說了這麽多,其實我也明白了。你就是想要告訴我,我們現在所走的路是錯誤的,族長這打算是要和那些漢人同歸於盡啊!”


    我道:“你明白就好,所以我們必須要加快步伐才是。”


    “你說的也有道理。”小甘肅道:“也許老族長根本就沒有這樣想,他所帶的路是正確的怎麽辦?”


    “無論是對錯,我們都應該快點的。你想想看,萬一要是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的舍利子被他們拿走了,這豈不是一大筆損失。”


    “我就想不明白,這個修羅閻王他要舍利子幹什麽呢?”


    “不知道。”我道:“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吧。”


    阿乙努帶著我們,我們快步的趕在阿乙努身後,朝著西域仙宮前進。繞過了這個分岔口,我們又走進另外一條通道。這條甬道看上去比那條甬道小得多,我的身體直立著剛剛夠我站立起來。我左右一伸手,兩隻手臂都不能伸平,可見這個洞口有多小。


    在這條甬道裏麵,走了我估摸有一個半小時那樣,驀然感到有風從我們的前麵吹來,我知道,這就要到甬道盡頭了。


    迎著風,我們又走了半小時左右,才聽見水流流動的聲音。紮珠且問道:“是不是要到盡頭了。”


    “是的,快了。”阿乙努回答。“我就是在前麵逃走的。”


    “前麵是什麽?是河嗎?”


    “是一條極其寬闊的大河。”阿乙努回答。“反正也不好過。我看他們是踩著空中的鐵鏈走過去的。”


    “河麵上麵沒有橋嗎?”倉央納木道。


    “有是有,我看他們也不是那麽過的。說不定啊,這橋麵上有什麽古怪吧!”


    “橋麵上麵能有什麽古怪?”小甘肅不解的問。阿乙努說,反正我也搞不明白,等一會到了,你們自己看一下就可以了。


    我們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到了這條甬道的盡頭。到了盡頭,我們舉目一看,眼前是一個無比寬闊的空間。這個空間的下麵是河,對麵是一堵無限大的岩壁。岩壁上麵雕刻著一尊倉央嘉措的大金鍍體佛像。佛像上麵有佛光金光燦爛的發著光芒。而我們的眼前,的確是有橋。這橋是鐵鏈和石板鋪成的,橋麵寬不過才一米,橋從我們的腳下,一直延伸到雕刻成倉央嘉措的佛像下麵。


    看了這麽宏偉的工程,我們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不僅隻是因為這尊大佛的形象實在是惟妙惟肖逼真到了好像是畫上去的一樣。更是因為這尊大佛好像比樂山大佛更加大出兩倍出來。從我們現在的這個角度看上去,就好像在這個空間裏麵佛像是頂天立地的一樣。


    倉央嘉措的佛像看上去既安逸又富態;既怡靜又豁達;既和藹又老練,既莊嚴而又不失威嚴的感覺。冷不丁的這麽一看,從骨子裏麵就透露出一種給人政治威嚴在裏麵的肅靜感。可在他的眉梢,卻給人散發出一種失落感和對生活的無奈感覺。


    看上去這是一種矛盾,可要是理解了倉央嘉措這一生的簡曆來說,也就沒有那麽多的疑問了。倉央嘉措雖然是達賴喇嘛,曾經一時的西藏統治者,可他畢竟也是人啊!是人就會有不容易和辛酸史,就會有生活的艱辛。


    看了半天,我們也由衷的感歎了半天。佛像能在地下這麽深的地方修鑿出這般的豐功偉績來,可見當時刻鑿時得是多麽的費勁。


    “我就是在這個洞口爬進去,那個女漢人用石頭封住洞口,我才逃脫的。”阿乙努用手一指我們腳底下一個不是很大的洞口說。


    “你這直接等他們走了推開石頭爬出來就可以了,怎麽還掉進水裏了。”小甘肅很是不解的問。


    “我說了你不要害怕啊!”阿乙努眼神之中帶著恐怖,四處看了一眼道。


    “害怕什麽,難道在這倉央嘉措佛像麵前還有鬼不成?”小甘肅很是隨意的這樣一說。卻沒想到被他說中了。阿乙努有些心有餘悸的回答:“是啊,不然我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的掉進水裏不是!”


    “有鬼。”我們這些人一聽,情不自禁的紛紛打個哆嗦。


    德仁上師閉著二目,就好像一點忌憚都沒有的一樣道:“自古以來,本身就是佛與鬼並行,這有什麽好怕的。佛有佛道,鬼亦有鬼道,我們互不幹行,如若越道,佛法無情便是。你們怕什麽?”


    德仁上師這樣一說,我們才放心下來。如果真如阿乙努說的這裏有鬼的話,我想有德仁上師這位法力無邊的大師在,我們完全可以高枕無憂。


    周圍的環境我們也看完了,可在這時,德仁上師卻帶著他的兩個徒弟對著倉央嘉措的大金鍍體佛像跪下了,行的還是長跪禮。我見上師既是如此,我也不敢怠慢這位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跟著上師拉著上海佬和小甘肅行起禮來。


    長跪禮行罷,德仁上師站起來。倉央納木在一旁說道:“上師,您看這裏怎麽會有佛光,可這完全就是石頭外麵鍍金啊?”


    “你看著有些奇怪是吧!”德仁上師問。倉央納木道:“是啊,難道這是修成正果的佛光?”


    德仁上師搖搖頭。道:“這隻是一尊佛像,它斷然不可能發光的。我估摸這裏麵又有水氣,周圍的岩石可能存在著反射條件,在某種機緣巧合的作用下,才形成這種看上去好像就是佛光的現象,其實呢,這不一定是佛光,也許隻是一種自然現象。”


    我們聽了,哦的一聲。小甘肅問:“那麽佛光會在什麽時候出現呢?”


    “佛光自然是在有本體的時候才會出現。這裏是鍍金的石頭,斷然不可能出現。”德仁上師說完,看著倉央嘉措鍍金大佛像道:“修這佛像在這般環境下,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啊!”德仁上師莫名的感歎起來。等他感歎完,道:“你說他們是攀爬著這鐵鏈走過去的?”德仁上師的眼睛看向阿乙努。


    阿乙努回答著是啊。他說完,然後來到橋邊上,伸手打算去摸橋麵的岩石板。我見狀,趕緊製止著道:“不要啊。”可我的話到底是說遲了。隻見阿乙努的身上忽然間起了大火,這大火是從阿乙努剛才觸摸岩石板的指尖燃起的。


    這一燒,火勢的燃燒速度忒快,轉眼間就燒遍他的全身。就聽見阿乙努在火焰裏痛苦的猙獰尖叫著。麵對這突然的狀況,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想這也許就是人思維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我反應過來應該趕緊去救阿乙努時,上海佬這家夥已是抱著阿乙努縱身一跳,落下水裏。


    看著水麵翻滾著水花,我也不知道上海佬和阿乙努是死是活,我們隻能傻嗬嗬在上麵喊著上海佬的名字,喊著阿乙努的名字。喊著喊著,我眼角的淚情不自禁的流出來。我想到了上海佬的好,想到了上海佬這麽多年來一直都陪在我的左右,想到了要是上海佬不陪我來這裏,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上海佬,你怎麽樣?你倒是回答我啊?你究竟有沒有事情啊?我大喊大叫著,就等待著奇跡出現,可這奇跡就是一直不出現。奇跡要是真的不出現,上海佬,難道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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